吳錫元查到的消息告訴他,戴氏被賜給靜王兩年了,但吳錫元想知道的更詳細一些,便以此為話頭。
陶然想了想,「兩年了,一開始是太后想跟靜王妃打擂台,才又賜了戴氏給靜王當側妃。」
吳錫元眉頭一挑,「既然戴氏是太后的人,又怎麼會聽燕王的話?」
他心裡隱隱有些猜測,但卻覺得有些離譜,才想聽聽陶然怎麼說。
陶然抿唇輕笑,「因為……戴氏是戴氏,陶然是陶然啊。」
見著她說出這番話之後吳錫元也沒有多少驚訝的神色,陶然才是真心佩服了。
吳錫元心中便是如此猜測的,直到陶然親口說出來,他才微微頷首。
燕王果然仗著重來一世的機會,做了不少安排,至少在他上一世可沒聽說靜王側妃小產離世的。
「燕王果真厲害啊。」吳錫元真心稱讚了一聲。
陶然又接著說道:「吳大人,燕王也是如此稱讚您的。」
吳錫元聽了這話,面兒也沒多少欣喜,而是又轉而問她,「既然你是燕王的人,靜王府里也有其他能傳信兒的渠道,你為甚要借我夫人之手將這個消息傳出來的呢?」
陶然看著他,「大人,您還沒有看明白嗎?燕王雖說做了一些布置,但他擺明了不想淌這趟渾水,只是想借著您的手將案子查清楚。」
若是一開始吳錫元還不明白,經過了這麼多,他也的想清楚了。
燕王上一世在蘇大小姐離世之後,性情大變,皇位也不要了,領兵在邊疆追著胡人打了快十年。
如今瞧這模樣,應當燕王也沒了登頂的心思,一心一意守著自個兒王妃過日子了。
吳錫元想得到這種可能性,輕笑一聲,心裡也覺得燕王是個有意思的。
怪不得老天也會給他一個重活一世的機會了,人嘛,有舍就有得。
陶然看著吳錫元神色,忽然覺得自個兒又多嘴了,能被燕王稱讚的人,又怎麼會看不出這一茬呢?
「你可還知道別的什麼消息?」吳錫元問道。
「您還別說,奴婢還真知道一個旁人不知道的消息。」
「哦?是什麼?」
「假靜王的腿是好的,真正的靜王腿也是好的,至於天殘,應當只是他們用來掩人耳目的假象。」陶然回答道。
「你可還知道有關真靜王的消息?」
陶然擰著眉頭思忖了許久,才猶猶豫豫地說道:「先前兒奴婢確實隱隱約約聽到過一句話,他們說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奴婢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他說得最危險的地方是哪裡。→」
吳錫元微微頷首,「再沒有別的了嗎?」
陶然搖頭,「沒了,其他一些消息要麼是已經用不上了,要麼您應當也知道了。」
說完,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在戴氏離開靜王府之前,已經將這個消息傳給了何氏她們,想必她們也會接著查下去的。」
……
兩人正說著話,蘇九月回來了。
她才剛一進門,蘭草就著急地迎了上來,「夫人!」
蘇九月看著她一臉急色,就順口問了一句,「怎的了?家裡出什麼事兒了?」
蘭草擰著眉頭,甚至顧不上主僕之儀,扯著蘇九月的袖子就將她往正院裡帶,「夫人,您快去瞧瞧吧!大人今兒叫了陶然去院子裡,兩人已經說了好一陣子的話了!還不讓人在身邊兒伺候!」
也怪不得蘭草瞎想,從前吳錫元對府上的丫鬟從來沒有單獨召見過,更別提說這麼久的話了。
那陶然雖說有幾分姿色,可是怎麼能跟夫人相比?
也怪她,陶然剛來那幾日,她想著夫人說過陶然身子不好,讓她先養養身子,就沒同她說過當奴婢的絕不能有那些壞心思……
蘇九月看著蘭草一副快要急死了的神色,實在沒忍住笑了起來。
蘭草一看她笑,就知道她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裡更加著急了。
「夫人,您快去瞧瞧吧,大人怎麼能這樣啊……」
蘇九月瞧著她這樣,也知道這丫頭是真心實意為她著想的,沒再接著逗她,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同她說道:「大人不是那樣的人,陶然知道一些事情,對大人的案子有關,大人是在審問她呢!」
見著她將信將疑的模樣,蘇九月又對著她指了一下院子裡的兩人,對著她說道:「你瞧,若是真有什麼,他們兩人怎麼可能光明正大的在院子裡?這便是大人做給所有人看的,你放心吧,我心裡頭都有數呢!」
蘭草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樣甚好,奴婢心裡都要急死了。」
蘇九月笑了起來,「別急了,夫人我都餓了,可有東西吃?」
「有的,夫人!奴婢這就讓人盛飯去!」蘭草說完,便又風風火火地朝著廚房跑了過去。
陶然是習武之人,兩人說話聲離得這樣近,她若是連這點兒警惕心都沒有,那還當什麼細作。
她回過頭朝著門口看了一眼,便看到了蘇九月和蘭草的身影。
陶然對著吳錫元行了一禮,「大人,夫人回來了,您可還有旁的事兒要問的?若是沒有,那奴婢便先告退了。」
吳錫元應了一聲,「退下吧。」
說完,他也沒管身後的陶然,自個兒朝著外頭蘇九月的方向走去。
「回來啦。」
蘇九月點了點頭,「嗯,今兒不是很忙,才剛到點兒我就跑了。」
吳錫元笑了起來,「我沒到點兒就跑了,還剩下義兄在通政司忙活著。」
昨兒吳錫元突然被連升兩級,夫妻兩人都大吃一驚,緊接著就又犯起了難,擔心因此跟王啟英生了嫌隙。
「義兄的情緒如何?」蘇九月更想問他生氣了沒。
吳錫元搖了搖頭,「他情緒好著呢,不知道的還當他升官了呢!放心吧,義兄那樣聰慧,又怎麼想不到皇上的用意?」
蘇九月跟著點頭,「是啊,金腰牌還在他手裡呢,有什麼好怕的。」
「走吧,去吃飯。」吳錫元牽著蘇九月的手朝著花廳走去。
蘇九月跟著他一邊兒走,一邊兒又說道:「錫元,明日我要進宮給宗元診平安脈,可要給他帶點什麼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