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他們開始反擊了，現在澳洲紅酒集體降價百分之二十。」
會議桌前一位數據分析員跑來向楚航報告。
他手持雷射筆指向正在變化的數據區。
「他們現在才醒過盹啊，我還以為他們死扛到底呢。」
楚航看看腕錶輕蔑地一笑：「沒關係，你繼續檢測，什麼時候他們降到百分之四十，你再報告。」
唐茜屏住呼吸看著藍色數據的變化，這裡的數字意味著一箱箱的紅酒售出。
大把的收入入帳，想想都覺得刺激。
楚航卻好像沒事人似的，低頭和楚小墨聊天。
他雖然知道小墨精神狀態恢復的不錯，但還是忍不住要再和她多聊一會兒。
忽然小墨發來一段話：老爸，顧湘明天過生日，她的生日願望就是讓你參加。
接著又發了一個調皮吐舌頭的表情。
楚航微微一笑，他馬上明白顧湘的心思。
他回覆：爸爸年紀大了，和你們一起玩，彼此都彆扭，還是算了吧。你替我祝她生日快樂。
接著楚航轉給小墨666666元。
小墨立刻回覆：這麼大的禮物啊，六位數的一串六，把我看懵了，真是要讓她順到家了。
楚航敲入一行字：轉告她，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不必起心動念。
但是想了想，楚航又盡數刪除。
算了，人家過生日，發這樣的文字，會讓顧湘心情不好，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忽然，數據分析師又跑過來。
「楚先生，澳洲紅酒每隔三十分鐘降價一個品種，按這樣的速度推算，十分鐘後就會全線降價百分之四十。」
楚航轉頭看看唐茜，像是在有意考驗她的水平：「你要不要替我回答他？」
唐茜看向分析師，口吻嚴厲地說：「你違規了。楚先生讓你到澳洲紅酒降價百分之四十再報告，你要學會準確執行命令，不要自作主張抖機靈。」
數據分析師的臉一下子紅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楚航咧嘴一笑，好厲害的唐茜。
「唐小姐說的話就是我要說的，你不要緊張，天塌不下來。」
說著，楚航從茶几拿一條煙扔給他：「出去抽一根，放鬆一下，回來你就不會哆嗦了。」
分析師感激地向楚航點點頭，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唐茜笑著問：「你可真大方，三萬元一條的黃鶴大金磚，你就這麼送給他了？」
楚航反問道：「他如果足夠冷靜，一分鐘就能替我掙回來十條大金磚，我為什麼不大方點？」
唐茜無語了。
楚航看了她一眼，為她又斟上酒。
輕聲說：「屬下犯錯，過於嚴厲，會讓他懼怕。因為怕犯錯，他就會畏手畏腳，不敢再發揮能動性，最後吃虧的肯定是決策者。」
唐茜心悅誠服地點頭稱是。
其實，高傲的唐茜接受批評很難，就算是她的父親也不敢隨便說她。
她能進去楚航的勸誡，並不是楚航表達的委婉，而在於楚航有讓唐茜折服的能力。
忽然，小墨又發來一條信息，直接把六個六的金額原封不動退回。
接著就是一段說明文字：
顧湘不接受這個禮物，她只想要你去。
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去應酬一下吧，別讓我閨蜜傷心，也別讓我為難了，求你了老爸。
下一個信息發來的是一個可憐巴巴流著淚的小狗GIF動態圖。
楚航被逗笑了。
唐茜掃了楚航一眼，哼了一聲：「瞧你笑的樣子，是不是有女人撩你了？」
楚航抬頭向她笑了笑：「不是女人，是女孩。別人撩我沒用，她撩我，我就心甘情願上套。」
說著，他已經發出了對小墨的回覆：看在你的份我答應了。
楚航的笑容，讓唐茜心中一動。
那是慈父的笑顏，無私又溫暖。
唐茜輕輕嘆口氣，楚航一定又是在給女兒聊天。
他的心只能容納他的孩子，別人恐怕很難在擠得進去。
楚小墨看著奶爸發來的信息，高興地撲到床上。
迅速給顧湘發信息：搞定。
顧湘發來一個飛吻，緊接著問：那六個六呢，快點轉回來。
楚小墨氣樂了：退回的錢還想要回來，你心真大。到底你是愛我爸，還是愛他的錢？
顧湘發了一個大哭的表情：後媽我窮啊，沒有六個六，我怎麼伺候你們富豪父女。
楚小墨只好答應：你的生日所有開銷我買單，這總可以吧？
顧湘：真孝順（摸狗頭）
楚小墨：……
楚航當然不知道那對小姐妹在嬉鬧，他現在已經開始關注大屏幕的信息。
澳洲紅酒已經全部降價百分之四十，而且還在不停地下降。
楚航下達命令：「通知合作夥伴，必須保持百分之十的差距，如果他們降到百分之五十五，我們就降到百分之六十。如果澳洲紅酒降到百分之六十，我們立刻停止降價。」
唐茜默默算了一下，楚航不惜代價進行價格戰，加上補貼歐洲的費用，楚航可能這一天就要虧損兩百為了一己之怒造成巨大損失。
划得來嗎？
此後一個小時的時間裡，辦公室內更加忙碌。
會議桌的十幾個人手指如飛在鍵盤不斷敲動，臉幾乎都要貼到屏幕上
離開辦公室抽菸的人也在增多，看來他們正在設法抗衡緊張焦慮帶來的壓力。
楚航看著屏幕，正襟危坐，不動如山。
數據分析師快步向他走來：「楚先生……」
楚航伸手阻止他說下去，他已經看到澳洲紅酒平均價格降了百分之六十。
對方已經殺紅眼了，失去理智會導致判斷出現偏差，這時候才最好對付。
他冷冷一笑，走到會議桌前，指了指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又豎起大拇指。
「眼鏡」立刻點頭，長出一口氣，低頭按下了回車鍵。
坐在大屏幕前的唐茜不由自主站起身，向大屏幕走了兩步勁。
從屏幕的圖表可以看到不斷攀升的紅線，這說明澳洲紅酒的銷量在爆發性增長。
楚航坐回沙發淡淡地說：「坐著看吧，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總是站著，會很累。」
唐茜有點氣急敗壞地指著大屏幕：
「楚先生，對方降價效果太好了，現在銷量已經逼近歐洲銷量，說明你根本沒有阻擋住。」
「是嗎？」
楚航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眯著眼品味著滿口酒香，「兵者，詭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