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花小蟬照樣要去鎮子上,不過她應了李大夫的邀約要去跟蘇如梅瞧病,所以就準備去拜託楊紅梅跟裴虎說一聲,她今日怕是不能去幫忙了。
哪知花小蟬來到廚房卻沒有看到楊紅梅的身影,便有些奇怪,以為楊紅梅還沒起,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見天色已經漸漸露白,平日這個時候,楊紅梅早就已經起來生火做飯了,不知為何今日遲遲未起。
「可能是這兩日太累了,所以就起晚了吧。」
花小蟬咕噥了一句,開始動手做飯,想著待會兒或許楊紅梅就該起來了,她不如就一邊做飯一邊等。
可她剛拿起水瓢往鍋里添水,就見楊紅梅打外面匆匆進來,花小蟬聽聲回頭,見她面色不對,就開口問道:
「三嫂你這是怎麼了??」
楊紅梅腳上沾有血,跺了兩下腳,說道:「我剛路過娘的房間的時候,聽到她在裡面咳嗽,你說會不會是生病了?」
花小蟬聽楊紅梅如此說,想到昨天晚上房大娘只披了一件衣服站在院子裡說話,就皺眉道:
「那我去看看!」
說著,她把手裡的水瓢交給楊紅梅,解下圍裙走了出去。
花小蟬來到房大娘的門前,先是抬手敲了敲門,就又聽到兩聲咳嗽,就是不見房大娘起來開門。
想著推門進去,可門從裡面閂著,她進不去,沒辦法就站在門外喊了兩聲,喊了半天也不見房大娘應聲,就感覺不妙。
楊紅梅心裡放心不下,也走了過來,本來是想問花小蟬人怎麼樣,結果過來一看,花小蟬還在門外站著,房門還關著。
「小蟬,怎麼,娘還沒有起來,別是真的病了吧?」
花小蟬也正擔心此事,可心裡著急也沒用啊,這門打不開,她也沒法進去。
楊紅梅也學著花小蟬敲了幾下房門,邊敲邊喊,聲音很大,整個房家應該都能聽見,可房間裡的房大娘還是沒有動靜。
「壞了,得趕緊進去看看!」
花小蟬正想著該怎麼進去,抬頭的時候,眼睛無意間瞥到了窗戶,就說要從窗戶進去。
楊紅梅看那窗戶大小倒是跟花小蟬的身形差不多,就點了點頭,哪知來到窗戶邊用力一推,發現窗戶也從裡面關著呢。
兩人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就吵醒了整屋子的人,張瑞蘭也起來了,還有周八妹,房石銅一大早去了後院餵馬,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
房景毓也到了。
「怎麼回事兒,你們都站在這裡做什麼?」
房石銅一見大家都在,就納悶的問道。
楊紅梅就跟他解釋了一通,房石銅聽了,就說道:「要不砸門吧!」
「五哥兒,這事兒還得你來,上次八妹在屋子裡出事,你就那麼一抬腿就能把門給踹開,要不,你試試?」
房景毓也剛過來不久,他聽了房石銅的話卻搖了搖頭,
【萬一娘在裡面只是睡覺,如果砸門,豈不是會嚇到她。】
【剛才我捅破窗戶紙看了下,人還在床上躺著,應該沒什麼大礙,眼下是想個法子把門打開。】
幾人一見也都沒了辦法,眼下只能等房大娘自己醒來之後把門給打開,他們就算是擔心也沒用。
「那萬一娘昏迷過去了,聽不見聲音咋辦,咱就這麼一直乾等著??」
張瑞蘭說道。
聲音剛落下,花小蟬就緊接著說道:
「應該沒有昏迷,若是一個人昏迷過去應該沒有任何意識,可我們剛才都聽見娘在裡面咳嗽,應該是受了風寒了,畢竟昨天……」
「都怨老四,你說他好好的撒什麼酒瘋。」
房石銅氣的埋怨了一句,隨即看向周八妹,說道:「他人呢,是不是還沒起。」
周八妹低下頭,房石銅就氣的跺了一下腳,「娘都這樣了,他還有心思睡覺,我去喊他起來。」
「五哥兒,你們想想辦法看怎麼把門給弄開。」
房石銅剛走,張瑞蘭就說道:「要不還是砸門吧,反正娘這樣,也可能聽不到,畢竟剛才我們都喊了她半天了,她也沒反應。」
花小蟬又接跟著說道:「沒反應也不一定就是聽不見,人在發燒的時候,意識其實還在,就是身子虛,起不來。」
楊紅梅也說道:「娘房間這門用的可是最好的實心木,那門閂也是相當的粗,可不是隨便砸兩下就能砸得開的。」
張瑞蘭兩手一攤就說道:「那你們說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就這麼幹等著??」
「你說娘也真是的,睡覺閂什麼門嘛,難道還怕我們偷她的東西。」
張瑞蘭就是這麼一提,楊紅梅就瞪了她一眼,「你怎麼能這麼說娘呢,娘心裡怎麼想的,咱們又怎麼能知道,再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說著,楊紅梅覷了一眼周八妹,周八妹知道楊紅梅在說房石鐵,就默不作聲。
花小蟬正想著門打不開,那窗戶應該容易弄開,剛準備開口,眼前就忽然閃了一下,緊跟著房景毓就跳上了房頂。
抬頭往上看去,房景毓身姿卓然,蕭蕭然如松下風,玉面如雕如琢。
眉眼比那畫上的公子還要俊朗幾分,真真如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別人都是來凡間受苦的,而他則更像是來渡劫的,或許等劫難一過,他就會飛升。
花小蟬真怕他渡完劫就走了。
房頂雪很厚,房景毓落在雪上穩穩站定,隨後蹲下身清理出一片房頂。
他將房頂的瓦片一片一片揭開,然後從露出的窟窿里終身一跳落到了屋內。
他先來到炕頭查看了一下房大娘的病情,見房大娘確如花小蟬所說的那樣,很可能是得了風寒,並沒有暈過去,這才去打開了房門,叫幾人進去。
幾人魚貫而入,又給花小蟬讓出一條道來。
花小蟬進去一看,就發現房大娘臉色有些不對勁。
她見房大娘像是癔症了一般,嘴裡開始說胡話,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輕輕用手推了兩下,叫了兩句也沒答應。
「小蟬,你說娘這樣是不是得了風寒??」
風寒是平常的症候,尋常人一見人睡的迷糊,臉色潮紅,額頭髮熱,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得了寒熱之症。
花小蟬先摸了摸房大娘的手腳,發現十分的冰冷,而胸口卻熱的要命,再看她面色潮紅,眼白暗沉,舌苔乾燥發白,就說道:
「沒錯,娘確實是得了風寒,看她這樣子,怕是十分危險,眼下得趕緊退燒才行。」
她回頭說道:「相公,麻煩你現在趕緊去一趟張大夫家,問問他家可有羚羊角,弄二錢粉末來。」
房景毓聽了,趕緊按花小蟬說的去辦。
楊紅梅不解,就問要羚羊角的粉末幹啥,那玩意兒能頂啥用??
花小蟬就說:「羚羊角能夠快速退燒,很管用。」
「不過我還得做兩手準備,家裡正好還有柴胡,我去給娘熬點藥去,你們趕緊給娘弄點溫水來用毛巾擰乾了貼在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