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許薄興臨終(二)

  許行豐自然知道自己大爺爺的意思,剛剛眾人的神色他也瞧見了,蛀蟻他也留不得。✊👊 ➅➈ŜĤǗˣ.ς𝓞𝓂 ♟🐳

  「大爺爺放心,豐兒知道該如何的。」

  「去將你爺爺他們喊來吧,幫我換壽衣。」

  壽衣二字重重地砸在了所有人心上,氛圍瞬間更加壓抑了。

  「爹,穿壽衣幹啥呀,您好著呢。」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去吧。」

  許行豐雖然內心也接受不了,但還是讓行遠去喊爺爺他們。

  終於許氏族人全都來了,許薄興拉著三個弟弟,說了好些小時候的事,然後又叮囑子孫要努力學習,早日考取功名。

  「我現在下去,爹娘叔叔嬸母他們肯定待見我,我下去了不孤單,你們別哭,哭哭鬧鬧的我聽著覺得煩人呢。」

  許老頭等人聽著這話,都擦掉自己眼淚,怕惹得許薄興不喜。

  「大哥,你別弄這麼大陣仗嚇人,你好著呢。」

  「嗯,不過我累了,想躺會。」

  許發吉手顫抖著將自己父親扶著躺下,許行豐等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許薄興似乎是真累極了,躺下就睡著了,等了大概一刻鐘,許老頭三兄弟再也忍不住,試探性地喊了句。

  「大哥,醒醒,咱們兄弟一起喝酒了。」

  「對呀,大哥,有你最喜歡的下酒菜呢。」

  「大哥,大哥~」

  這句大哥他們喊了幾十年,只是這次再也沒人應了。

  許行豐等人在旁邊瞧著,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決堤了。

  「別哭了,大哥說了,他不喜歡聽見哭聲,讓他安生地走吧。」

  許薄興哽咽著說出這話,自己下一秒卻是忍不住眼淚又流淌了下來。

  昨日才辦完壽宴,滿房掛滿了紅綢,現在卻立馬又要換上白布,昨日同今日似乎是兩場夢境一般,讓人不知哪個才是現實。

  許薄興的身後事辦得很是風光,天氣涼,連著辦了五天六夜,來祭奠的人絡繹不絕,讓村里好些老人都羨慕得不行,但許行豐卻半點沒覺得高興。

  連著跪了五天,心還感覺痛得不行,不相信居然大爺爺就這麼去了。

  倒是平平安安兩個孩子,看著平時似乎無所不能的父親,突然頹廢的樣子,二人似乎一夜長大了般,時常問候左右。

  「夫君,你莫要太過傷懷了,大爺爺是去地底下同曾祖他們團聚了,你該替他高興才是。」

  「我知道,只不過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事。」

  徐雲容聽到許行豐這樣說,便沒再勸,有些事還是需要當事人自己開解自己。

  「我記得家裡還有些野山參吧。」

  徐雲容雖不知許行豐怎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

  「之前晉府那邊,你吩咐挖到了好的野山參就都送到這來,按市場價給銀子。

  晉府那邊都是大山,又沒被挖掘過,所以確實得了不少的好山參,百年的都有兩顆,像年份五十年的也有二十來根,十年以上的更是可以按斤算。」

  「那麻煩夫人你待會拿兩根五十年份的人參給我,另外再拿五根十年的。」

  「夫君是拿著送人?」

  「嗯,這次大爺爺喪宴,李夫子的孫子李詢代替他來弔唁的。」

  「李夫子身體有恙?」

  「嗯,按照我對李夫子的了解,他肯定是會親自來的,因此便問了李詢,這才知老師早已纏綿病榻半月有餘了。

  說起來也是我的失職,應該去看看夫子的。」

  「夫君又何故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你明明是計劃了年前年後都是要去問候李夫子的,誰也不是神算子,能處處妥帖。」

  「罷了,之前不知便算了,現在知道了,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那我同夫君一起。」

  「樂意之至。」

  許行豐讓王熹去封府找蕭沐借了府醫來,然後再同徐雲容帶著人參一起去看望的李夫子。

  「行豐,你們怎麼來了。」

  李夫子看見許行豐進來,連忙從床上要坐起來,但身體太虛,又跌了下去。

  許行豐見了,連忙快步走到床前,將李夫子扶了起來,後面又墊了兩個大枕頭。

  「您病了也不差人告訴我一聲,還是喪宴上我瞧見李詢問了才知道。」

  「這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唉,前些日子,明明就感覺頭有些暈,不知道怎麼的就病倒了。」

  「大夫有說是什麼病症嗎?」

  「他就說我是吹了風,所以才導致的頭暈目眩,也開了幾副藥,但吃著沒用。」

  「夫子,我將封府府屬醫官請來了,要不讓他來幫您瞧瞧,或許能查出真正的病症來。」

  「那老夫沾你的光了。」

  「夫子您這話就羞煞我了,王熹,去將陳醫官請來。」

  「好的,公子。」

  很快陳醫官就被請了進來。

  「陳醫官,麻煩你了,我夫子說他是感覺頭暈目眩的,似是地龍翻身一般。」

  「哦?可以請問一下,這症狀是突發的還是?」

  「突發的。」

  「那可以請您仔細描述一下的情形嗎?」

  「當時我在床上躺著,起身時,突然感覺整個屋子都像是要塌了一般,人也想吐,難受得不行。」

  「請問您這頭暈是不是時發時不發的?」而且每次發作時長並不長?」

  「正是。」

  「麻煩您左側躺和右側躺一下。」

  許行豐扶著李夫子試著躺下,便見李夫子左側躺時臉色明顯白得厲害,右側躺雖然好些,但也不太舒服。

  「您這是耳眩暈。」

  「耳眩暈?」

  許行豐和李夫子都沒聽過這個詞,耳朵還會眩暈?

  「嗯,這種病誘因有許多種,不過一般最後發作都是頭部位置突然變化引起的,因此我聽到您是起床時突然眩暈,便有了猜想。」

  「那陳醫官,這耳眩暈難治嗎?」

  「並不難,只需要做些動作,便可緩解,但這病容易復發,以後還得麻煩這位老爺凡事都動作輕些,尤其頭部。」

  李夫子聽到說能治,高興得不行,這些日子他可是被折磨得不行,日日感覺人頭暈想吐沒勁,恨不得死了才好。

  只是聽到後面的容易復發,心裡又擔憂了起來。

  「這位老爺也不用太過憂心,我可教你動作,要是以後再復發,您可以自己做動作,也可以緩解的,實在不行,您可以再差人去封府找我。」

  「那就麻煩陳醫官了。」

  「大人折煞卑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