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侯知縣眾人推

  侯知縣聽著這句請,嚇得直接癱在了地上,渾身綿軟,沒了半分氣力。

  王熹自然是不會等他,自家公子還忙著呢,為了這檔子破事奔波,他想著都來氣。

  最後他直接給府城來的那個衙役使了個眼色,二人直接挎著侯知縣的胳肢窩,把他半拖著到了公堂。

  縣衙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可謂是人山人海,現在瞧著平時作威作福的侯知縣的慘樣,心裡都直呼痛快。

  不過知府大人是不是真的還未定,他們也不敢將侯知縣得罪狠了,雖然都瞧著熱鬧,但也沒喧譁。

  許行豐剛已經將臉上的灰都擦乾淨了,侯知縣抬著頭,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許行豐來。

  「完了。」

  這兩字在侯知縣心中好似會循環一般,反覆出現,直叫他頭腦空白,渾身發顫。

  「侯陽,你可知罪?」

  驚堂木啪地一聲響,震得侯陽渾身一哆嗦,但也讓他清醒了幾分,對,他不能就這樣認罪了,不然他烏紗帽和腦袋都保不住了。

  「拜見知府大人,大人恕罪,下官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許行豐瞧著侯陽明顯這是有了應對之策,竟然還想狡辯,很好,他這隻雞,他今日是殺定了。

  「你管轄的戶房收糧稅,多收幾倍耗羨,還利用職位之便,對百姓多有推搡之舉,此等種種皆本官親眼所見,你還有何可狡辯?」

  可能真的是人死到臨頭了生出幾分急智來。

  原本在地上癱成一堆爛泥的侯陽聽了許行豐這話,立馬便抓住了關竅。

  對,知府大人瞧見的是戶房的人在亂收糧稅,對百姓不敬,對知府大人出手的都是戶房。

  他只要說他被蒙蔽了,概不知情就行了,那他最多被治一個監管失察之罪。

  侯陽想著覺得這是最好不過的託詞,瞬間就將話給說了出來。

  「大人冤枉,借下官十個膽子,下官也不敢在大人剛嚴禁貪污腐化,便做出如此出格之舉,此皆戶房的一眾典吏欺下瞞上,大人明鑑呀。」

  許行豐聽著這話很愉快,果然這人呀,死到臨頭了,會生出急智來,不過就是送命的急智。

  這侯陽莫不是還以為,戶房的人會像平時一般對他百般順從?

  這次不用許行豐問,縣衙戶房的人忍不住了,這可是掉頭的罪,知縣大人居然想讓他們戶房當替罪羊,他們怎麼肯。

  「知府大人明鑑,都是知縣大人命令小人們幹的,否則小人們也不敢呀,這縣衙都是知縣大人說了算的。」

  侯陽大概是沒想到平時一向在他面前搖頭乞尾的一眾人等,居然敢當著他面就敢反駁他的話,還說都是他命令的,又驚又怒地看著戶房的人。

  戶房的人要是換成以前,被知縣大人這樣看著,肯定是又跪又求的。

  但現在知縣大人這官位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他們還怕啥,而且不把知縣大人推出來,他們就頭一個被知府大人問罪。

  他們可稀罕頭上這顆腦袋,不想留個碗大的疤。

  而且本就是知縣大人拿大頭,他們戶房雖也跟著喝了湯,但也不過是蒼蠅腿罷了,比起知縣大人微不足道。

  沒道理他們這些人幫著擔罪過。

  「大人,他們污衊本官,大人明鑑呀,下官一向愛民如子,又怎麼可能做出欺壓百姓的事來。」

  這話壓根不等戶房人反駁,外面人山人海的百姓們便站不住了。

  他們聽著這一會下來,已經確定了這上面坐的真是知府大人。

  不然這知縣大人才不會這般客氣,以前他是最神氣不過的了,哪裡像今日這般低頭哈腰過。

  所以知府大人這是真喬裝著來替他們主持公道來了。

  而這侯知縣居然還恬不知恥的愛民如子,換平時,他們一個字也不敢吭,不然肯定逃不了毒打。

  但今日知府大人在這,他們還怕什麼呀,頓時所有人都你一言我一語衝著侯知縣罵過去。

  「狗官,你做的惡事還少嗎,霸占我們的良田,還縱容惡霸欺負我們老百姓。」

  「搶占民女。」

  「屈打成招。」

  「我兒子就是因為你這個狗官,明明他是救人家姑娘的呀,你居然說他才是強姦犯,還把他問斬了。」

  。。。

  許行豐聽著衙門外老百姓一句又一句的罵聲和控訴,臉上便沉一分,這侯知縣竟然有這麼多罪狀,魚肉百姓,實在可惡。

  而侯陽現在是又怕又氣,怕的是他曾經犯的一樁樁罪,現在都抖摟出來了,氣的是在他眼裡,這群百姓都是刁民,居然敢將這些說出來。

  等知府大人走後,他一定要將這群百姓都殺了,還要用石頭砸,用火燒,刑房裡多的是手段等著他們。

  不過。。。他這也只是痴心妄想罷了,許行豐都懶得聽他狡辯,浪費時間。

  直接命令縣衙衙役和王熹他們去這侯知縣內院搜,他不信搜不出他貪贓枉法的罪證來。

  縣衙衙役現在知道了許行豐身份,自然是沒有敢不從的,麻利地就帶著王熹二人去了縣令內宅。

  老百姓現在一個個憤慨不已,巴不得將侯知縣抽筋扒皮,飲血吃肉。

  侯陽現在也顧不得門外一聲高過一聲的謾罵了。

  知府大人讓搜他的宅子,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庫房裡都是銀子呀,還有他書房的信件,這都是催命符。

  侯陽徹底被嚇垮了,他現在只求腦袋能保住。

  但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對,師爺,師爺一直沒出現,平時師爺是最足智多謀的,或許沒出現就是在給他處理這些東西去了,或許他還有一絲生路,對不對?

  侯陽現在就像是落入深譚要溺水的人一般,而那師爺就是那根浮木,他現在只能緊緊抓住這根浮木。

  就是不知道這根浮木是不是真如侯陽所想能救他一命。

  王熹一群人很快就到了內宅,王熹首先讓縣衙衙役帶著去的書房。

  這侯陽明顯是個膽大包天的,覺得壓根就不會查到他頭上,居然與縣裡惡霸,還有鄰縣的知縣通信的信件都放在桌子上,都沒處理。

  這倒是省了王熹到處找費事,王熹總共都沒用一刻鐘就將書房給查了個底朝天,找出了一堆的侯陽犯罪證明的信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