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過剛易折

  蕭沐聽到許清甯這問話,一頓接著便是欣喜若狂,他這是有機會?

  「必定如珠如寶,不敢相棄。」

  「眾人都覺得女人該三從四德,婚後相夫教子,但我喜歡經商,你覺得我成婚後應該如何做?」

  「你繼續經商,我支持。」

  聽了蕭沐這話,許清甯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喜悅,因為這嘴上說出來的最簡單,就算蕭沐是發自肺腑說的這話,但他父母呢,能同意嗎?

  許清甯從來不覺得成婚僅僅是夫妻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結合,所以她一旦成婚,如果不考慮和離或者被休,那麼是否經商就需公婆同相公都同意。

  「我肯定是要一直做生意的,我不能接受相夫教子的生活,你如果能夠說服你的父母,並且真的能接受我婚後經商,那我們再來談其他的。」

  蕭沐聽著這看似給考驗,其實給機會的話,喜笑顏開。

  「好,你給我一個月,不,一旬的時間,我一定把你的顧慮打消。」

  「嗯。」

  許清甯覺得如果蕭沐真的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麼成婚看起來似乎也是不錯的一個選擇,如果不成,那她一個人也挺好的,她很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態。

  蕭沐同許清甯談完後,自然是沒有了心思讀書,直接同柳氏與許行豐打了個招呼,說自己回家有事,可能這幾天都不會來了,便興沖沖地回了家。

  許行豐瞧著蕭沐歡快的背影,覺得這一個中午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不然蕭沐早上還嗒焉自喪的,怎麼吃完了午飯去了趟院子,就鬥志昂揚,歡呼雀躍了。

  對。。。就是去了趟院子,就判若兩人了,自己妹妹好像剛剛也從院子出來了,所以兩個人是碰面說了什麼?

  絕對是的,不然就蕭沐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樣子,能不趁自家妹妹在家天天來蹭好感值?

  只是兩人說了什麼?蕭沐一副起死回生的樣子,必定是深入交談了的。

  許行豐是覺得二人大有進展,但柳氏卻沒想這麼多,她聽到蕭沐要有事回家幾天,心就慌了起來,她好不容易裝病把甯兒騙回來,機會難得,時間緊迫,結果蕭沐那邊有事,那兩人豈不是要黃了。

  而且蕭沐怎麼突然要回去好幾天?不年不節的,不會是家裡安排了相看吧,不然怎麼剛剛蕭沐看著歡呼雀躍的,越想柳氏越覺得自己猜對了,心哇哇的涼。

  但她想不通的是,蕭沐那日看到甯兒明顯有那方面的意思,怎麼就直接轉頭去相看了?

  難道是甯兒不怎麼搭理他,讓他覺得無望了?

  柳氏想了想自己女兒平日對著旁人那清冷的模樣,覺得也確實讓人覺得不好相處,她越想越心累,難道自己女兒長得這般亭亭玉立,還是要孤獨終老?

  柳氏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後老去了,女兒一個人,無人伺候,別人子孫成群,兩相對比,她就悲從中來,覺得女兒命苦。

  柳氏自己腦補了一場又一場大戲,最後得出了結論,不行,女兒這般好,還能說不到人家?她就不信這個邪了。

  「娘,你去哪?」

  「我出去有點事,去去就回。」

  柳氏帶著鄭家老二媳婦直接出了門,許行豐同許清甯兄妹兩個看著自己娘那腿快的,都擔心她摔了,她肚子裡可是還有一個。

  「娘這是幹嘛去了?怎麼這般急?跟火燒眉毛似的。」

  「你說呢?」

  「你的意思不會是娘是為我的事出去的吧?」

  「難道你覺得還有別的可能?蕭沐前腳走,娘後腳便變了情緒,你說不是因為你,還能是誰?」

  「娘。。。她不會是覺得蕭沐不要我了?去找媒婆給我介紹去了吧?」

  「十有八九。」

  許清甯是個剔透的,自己娘什麼性格她再了解不過了,這腦補大戲她也不是第一回幹了,但這找媒人還真是第一回。

  以前娘總是說找媒人給女兒家介紹,容易自降身份,她這般好,一家有女百家求,沒必要去找媒人的。

  所以現在娘是覺得她沒人要了?許清甯將邏輯順了一遍,覺得自己真相了。

  「你到底同蕭沐說什麼了?他興沖沖回了家?難道是你答應同他成婚了?也不對,要是真是答應了,他就不是興沖沖,而是直接歡喜得跟個傻子一樣了。」

  許清甯聽著自己哥哥這話,不置可否,不過沒有否定就代表她也認同自己哥哥說的。

  「哥哥,你覺得要是未來嫂子愛經商賺錢?成婚後你還願意支持嗎?」

  「支持。」

  許清甯聽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她雖然從未跟哥哥探討過哥哥對女子處世之道的問題。

  但她同哥哥一起長大,哪裡看不出來,哥哥是極其尊重她們女人的,她一直覺得誰要是嫁給了自己哥哥,肯定幸福死了,就是不知道誰有這個福氣,有些羨慕怎麼辦。

  「若是被別人瞧到了,有辱名聲怎麼辦?」

  「若是我就只有現在這解元的功名,沒當官,那娘子做生意,於我名聲無礙。

  若是我真能有做官的機緣,那確實拋頭露臉的,容易招致非議。」

  許清甯倒是沒想到哥哥說做官了,嫂嫂做生意便會影響他名聲,她以為哥哥會直接說無論如何無礙呢。

  許清甯了解許行豐,許行豐又何嘗不是許清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知其想法。

  「你要知如果我想在官途上走得遠,是必須愛惜羽毛的,官場如戰場,文人一向不屑與他們眼中銅臭味的商人同流合污,所以我如果當官,我的夫人又怎麼能夠明目張胆經商呢?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便可更改的,有時拔新領異不如隨波逐流,看似妥協,其實不過是迂迴罷了。」

  許清甯原本想反駁的,但聽完自己哥哥說的,她覺得好像也很有道理,而且拔新領異不如隨波逐流嗎?

  「迂迴?何為迂迴?」

  「清甯,你知道嗎,過剛易折,你總是覺得世人待女子不公,雖也確實如此,但你想標新立異,卻是會為世俗所不容。

  剛剛我說我若為官,你嫂子拋頭露臉做生意便不妥,但我卻沒說不讓她做,只不過不拋頭露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