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寶撞上正進門的雲莫塵。閱讀
而雲莫塵的身後,是一臉怒意的白清信和張太醫張庭華。
「額......你們有事?」
怎麼倆老頭兒都是一副找她算帳的模樣。
雲莫塵尷尬至極,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如何開口。
倒是張太醫不客氣地道:「你給穆恩思拆線了?」
「額......」
「你當初可是說好的,當著我們的面拆線,讓我們也跟著修習一下手法,你怎麼能背著我們說拆就拆!」
張太醫氣得脖子都紅了,直接吼了一嗓子。
白清信和張庭華曾經都在太醫院共事,此時也是有點來氣,但是他不敢像張庭華一樣跟慕如寶大喊,畢竟穆丫頭是他名義上的師父。
年過半百的老頭有點幽怨地道:「其實你若是不想傳授這等高絕的醫術,大可以拒絕收我為徒的要求,我也能理解,畢竟是這等絕學,哪能隨便授人。」
慕如寶:「......」
「但是你明明答應了,讓我等欣喜不已,最後卻又食言,你讓我們情何以堪?」
白清信一把年紀,竟是......氣!哭!了!
「對比起,我給忘了。」
張庭華更生氣,吼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忘,我看你分明是不想教!」
他回來後聽說了慕如寶給人開膛破肚做手術的事,震驚不已,這幾天一直讓徒弟和張庭華回憶手術過程,聽到細節更是嘖嘖稱奇。
幾個人商量好,就等著穆恩思拆線的時候,再好好看看那肚子是否真的能長上。
要知道當初在戰場,多少將士的肚子,被拋開就再也合不上,最後人也只能腸穿肚爛而死。
結果慕如寶,卻自己先跑去給穆恩思拆了線!
「算了,院判大人,咱們也不要強人所難。」白清信嘆了口氣。
慕如寶:「.......」
她那會就是著急逃走,想找穆恩思幫忙而已。
「雲莫塵,你立刻去割快豬肉,要帶皮的。」
張太醫:「臭丫頭,你以為做個五花肉就能打發了我們嗎!」
白清信:「我一口不會吃的!」
雖然張太醫說特別好吃,簡直是人間難得的美味,但是,他能忍住。
慕如寶道:「你們不是要學縫合?我不割豬肉難道割人讓你們縫?」
兩個老頭一聽眼睛就亮了。
而雲莫塵也連忙出去找豬肉。
慕如寶轉身往回走,看來得晚上逃了,哎,人才就是如此受歡迎。
慕如寶帶著兩個老頭和雲莫塵,在房間裡待了整整一個下午。
就連晚飯,都是叫人送進去吃的。
但是丫鬟們端著菜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都嚇得花容失色。
刺拉!
端著盤子的小丫頭撞到了人,盤子碗掉了一地,稀碎。
「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
穆明道皺眉看著地上的蓮心,訓斥道。
他才有空過來看看那丫頭,結果就被濺了一身菜油。
「奴才該死!老爺,是夫人讓奴婢來給慕姑娘送菜,可是慕姑娘,她……她她她……」
「她到底怎麼了!」
穆明道眉心突突地跳,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也知道柳心茹將兩個貼身丫鬟一個留給了兒子,另外一個一直在照顧慕如寶。反觀柳心茹最近對慕如珠的態度,反而冷淡了不少。
大概這就是母女蓮心吧。
哪怕不相認,也還是不自覺地關心。
只是,那丫頭又是鬧出了什麼事!
外面鬧成那樣不說,把她關在這裡養個病,也不消停!
蓮心想到房裡的樣子,指著房門,哆哆嗦嗦地道:「大人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說完,蓮心像是想到了什麼,牙齒都開始顫顫發抖。
穆明道推開門,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而房間裡的幾個人,也都抬頭望了過來。
饒是穆明道身為丞相見慣了大場面,也被屋子裡的情景嚇了一跳,恐懼中忍不住腳步後退了幾步。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慕如寶抬起頭,滿臉的血污,似乎也沒想到穆明道會過來。
她一手拿著手術刀,一手拎著一顆血糊糊的心臟,對著穆明道解釋道:「別怕,我們在解刨!」
她身邊,兩個老頭也是一臉的血。
雲莫辰臉上倒是乾淨,只是身上白色的長衫,已經變成了紅色,還在往下滴著血流。
張庭華也連忙道:「對,我們在跟著慕丫頭學習解刨,這可真是門大學問,沒點真才實學都割不明白!」
張庭華的身後,白清信和雲墨塵也連連點頭。
穆明道憋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幾個人,就每一個正常的。
只見房間內的桌子上,放著整整一隻土豬!
最主要的是,那豬肚子被利器刨開,內臟全被掏出來,血淋淋地擺在了一旁的案板上。
而慕如寶帶著三個醫生,拿著針線在土豬身上來回穿梭,幾個人全身帶血,紅著眼睛的樣子,太可怕了!
此時,幾個人已經將視線從穆明道身上收了回來。
慕如寶拿著豬心和豬肝,來回拼了拼,「人體的內臟是這樣的位置,和豬還是有區別的。」
她也沒想到,讓雲莫辰割塊豬肉,結果他找人抗來一頭豬。
她也從教縫合技術拓展成教解刨。
慕如寶看著張太醫和白清信兩個老頭一知半解的樣子,連忙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啊,現在只能解刨只豬給你們看,要是能解刨個屍體的話,就能讓你們看明白了。」
兩個老頭沉默了下來,像是陷入了沉思。雲墨辰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慕如寶也不說話,接著擺弄著手裡的心肝脾肺腎。
穆明道抿著唇,看著房間裡的幾個人,眉心突突地跳,他總覺得那丫頭算計著什麼大事。
雲莫辰想了想,猶豫地道:「怕是沒人會同意將自己的親人大卸八塊。」
張太醫也猶豫了,看著桌子上被切得零零碎碎的大豬,嘆了口氣道:「哪裡是大卸八塊,簡直是千刀萬剮,誰家的兒子敢這麼對自己爹娘?」
誰家要是同意將去世的長輩的屍體給割了,那還不得讓人戳一輩子脊梁骨啊!
慕如寶狀似不經意地道:「誰說一定要割那些有親人的屍體了,我們可以去義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