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慕如寶和韓錦卿攜手走出了廣福堂。
「天色漸晚,走路回去不安全,我們還是雇個車吧。」
韓錦卿點點頭,算是贊同。
兩個人便一起往街道的盡頭走,商業街的盡頭有車馬行,也有一些接散生意的馬夫。
只是慕如寶才穿過兩條巷子,她就停住了腳。
「她怎麼在這兒?」
韓錦卿順著慕如寶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慕如珠正站在一個偏僻的巷子口,似乎是在和誰爭吵。
只是巷子本身有個拐角,慕如珠又是背對著他們,因此慕如寶看不清和慕如珠說話的人是誰。
「我怎麼感覺她有點問題呢,見誰不能光明正大的見,還要偷偷的跑來這麼偏僻的巷子裡說話。」
韓錦卿掃了一眼巷子深處,然後問她:「要過去看看嗎,她畢竟是你姐姐。」
「算了,我不想去。」慕如寶拒絕得很乾脆。
她收回視線,接著往車馬行的方向走,「我沒興趣關心你的前女友。」
「前女友?」韓錦卿皺眉想了想這個新奇的詞彙,然後眉頭鎖得更緊。
「就是之前和你互相愛慕的人,統稱你的前女友。」
她還生怕他聽不懂,又給他解釋了一遍。
韓錦卿淡淡強調,「是她愛慕我,並沒有互相之說。」
「那你也沒拒絕,默許了慕如珠的靠近不是嗎,所以她還是你前女友。」
韓錦卿臉色有點難看。
他還想解釋一下,卻被慕如寶打斷,「她是不是你前女友,這不重要。」
「我只是覺得,慕如珠愛慕虛榮也就算了,畢竟都是窮苦出身,難免拜高踩低。」
「但是對待自己的親哥哥,也能做到不聞不問,未免太過冷漠。」
慕如寶看著前方,目光有些許的茫然,「如果那是我哥哥,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他,而不是棄之不顧。」
她眼睛裡,閃過一抹心疼,「茹夫人,剛才也因為慕如珠的舉動,很傷心。」
她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沿著街道沉默地往前走。
她的身後,韓錦卿的腳步,僵硬中,透著外人難以察覺的沉重。
......
小巷深處。
慕如珠臉上透著一抹煩躁。
「您怎麼找過來了,我不是說了嗎,夫人最近身體不好,穆公子也快不行了,她沒心情見外人。」
唐母看著慕如珠,滿眼的焦急,「我知道如珠你最近一直在照顧夫人,但是我來找夫人,也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說。」
「你想要跟她說什麼!」
慕如珠心裡一慌,口氣也突然變了,眸色也透出一股陰狠。
唐母被她陰狠的視線嚇住,竟是不敢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慕如珠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斂了神色。
「大娘,我是真的怕夫人情緒激動,你也知道,夫人她有心疾的。」
「那我就見丞相大人,畢竟我也是丞相府出來的,老爺他肯定會見我的。」
唐母很是堅持。
慕如珠是真的慌了,但還是努力保持著臉上的笑容,「您到底有什麼事呀,丞相大人他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會理會您呢。」
「可是出了大錯了呀!」
唐母著急,慌亂間就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可是意識到面前的人很可能幹了李代桃僵的事,又連忙閉了嘴。
但是,慕如珠卻徹底明白了唐母的意思。
唐母,一定是知道她代替了慕如寶成了丞相府的千金。所以,唐母是來告發她的!
她心裡恐慌得要命,卻努力保持鎮定。
「大娘,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呢?」
「是......是出了大事了。」
唐母一咬牙,嗓音艱澀地道:「你奶奶今天來我家了,要退掉你和大耳的婚事!」
想到早上慕老太太來到她家趾高氣昂的樣子,唐母心急如焚。
要不是慕老太太說慕如珠如今是丞相家的千金鬧著要退婚,她還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錯事!
明明老爺和夫人該認回的女兒是如寶,怎麼現在就成了如珠了呢。
這錯出不得啊!
唐母此時不知道慕如珠參與了多少,到底是她的意思,還是如珠她也被慕家人蒙在鼓裡。
她不想打草驚蛇,也不想冤枉了如珠讓她難過,更怕如珠參與了這件事!
所以她也不敢對慕如珠說實話。
「你奶奶怎麼能這樣,我們倆家連婚貼都下了,大禮也過了,這樁婚事,怎麼能這麼算了呢!」
「我要見老爺和夫人,讓他們幫我評評理!」
唐母說著,就要從小巷裡出去。
如今她眼睛好了,能認清路,自己也能找到廣福堂那邊。
慕如珠卻一把攔住了唐母,「不行!」
「如珠.......難道你也想悔婚嗎?」唐母震驚地看著她。
慕如珠僵硬地笑了笑,「不,不是,我怎麼會悔婚。」
對於自己的奶奶冒然去唐家悔婚,她既高興又生氣。
高興的是她終於可以擺脫唐大耳那個傻小子,又氣自己的奶奶辦事不利。
肯定是奶奶將丞相府認親的事情告訴了唐母,將一切說漏了。
這麼久以來,她一直阻止唐母和茹夫人見面,還不就是怕唐母將真相說出去。
只要她能矇混過關,直到入了穆丞相家的族譜,那即使未來穆家人發現她是個假的,也不會輕易拋棄了她。
堂堂丞相認錯女兒,這等丟人的事情,誰會有臉往外說。
她本就是以養女的名義進的丞相府,到時候就算穆明道和柳心茹又認回了慕如寶,也不會踹開她。
她就是要鑽這個時間上的空子!
可現在,唐母竟然發現了!
怎麼辦?她得想想辦法!
「大娘,不是我對和大耳的婚事有了想法,是您現在真的去不得。」
「為什麼?」
「穆公子剛剛被如寶開膛皮肚,說是做了什麼手術,此時就快死了,穆丞相和茹夫人現在正守在兒子身邊,哪裡有心情聽你說這些瑣碎小事呀!」
「什麼,少爺竟然會.......」
唐母震驚地捂住嘴,生怕說錯話犯了忌諱,「現在少爺怎麼樣,夫人豈不是要哭死了!」
她服侍柳心茹多年,自然了解柳心茹的心性多柔弱。
慕如珠順著道:「是啊。夫人都心疼死了。」
「都是如寶非要逞能,用刀割開了穆公子的肚皮,現在人還活著,但是也是強弩之末,你現在去,他們哪有心情聽你說話,不如等過段時間您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