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坑娃的爹啊!

  錦玉這一口茶還沒喝完呢,不經意的抬頭一瞥,趕巧就瞧見了屋裡的那位,承歡大姐。閱讀

  她從屋裡出來不聲不響的,就朝著隔壁那雜物房裡走去。

  隨著錦玉的這一聲喊,承歡的手,已經落在了那一摞本子上。

  「大姐,大姐你找點旁的玩兒成不,這些書本子,到時候要給城裡學堂,給娃兒們看的!」

  「老遠了,從京城拉來的,老廢人了!」

  嚴錦玉忙不迭的將手中的瓷壺放在桌上,一路小跑出去。

  誰知道,承歡這趟出來,人家根本也沒打算是要霍霍那些本子的。

  似乎是因為先前的時候,蘇愉辰他們一幫孩子們,經常翻書曬書,這些都被承歡看了去。

  她嫻熟的將一摞摞的本子搬出來,放在陰涼的地方。

  做事,規規矩矩,一絲不苟。

  這麼看起來,人倒是瞧著,一點兒也不愚傻。

  裡屋。

  蘇允弦將一封密函遞給了安潯後,餘光朝著院兒里打量了一眼,落在了承歡的身上。

  「姑丈,我還得出趟門去,這事兒,咱就這麼說定了啊!」嚴錦玉將自己的小挎包往身上一挎,這可就行色匆匆的出了門去。

  少了這麼一個能鬧騰的,屋裡,瞬間可就安靜了下來。

  蘇愉辰扶著床沿,一點點的爬到了床邊兒,一瘸一拐的,從床上下來。

  要說也是稀奇,旁人都說,這不都越來越好的,可他這膝蓋,頭天還不咋明顯,就是木木的,往後起,一天比一天的疼。

  「爹爹。」

  蘇愉辰沿著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堂屋門口。

  伴隨著吱呀一聲響起,安潯迅速的將手中的密函收好。

  「怎麼了。」

  蘇允弦從屋裡出來,眸光定定的落在了小寶兒的那兩處膝蓋上。

  「爹爹今日,還出門不?」

  好端端的,這臭小子怎麼開始對他關切起來?

  正是有句話說的,無風不起浪!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教教我,寫字。」

  蘇愉辰仰著頭,緊緊地抿著唇,小聲說道。

  原是為了這個?

  蘇允弦的眼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般的笑意。

  他早前便和敏敏說過,讀書識字,這種事,若是感興致,自兒個自會上心,反之,誰說都沒用。

  「教不了。」

  換做尋常人家的爹娘,聽了自家兒子這般殷切的想要求學。

  心中自是早就高興的樂開了花兒。

  可是蘇允弦卻這般冷冰冰的直接對小寶兒一口回絕。

  乾脆利落!

  「爹爹,為啥,為啥啊!」蘇愉辰整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他廢了老大的功夫才從那床上爬下來,本是想著,也能跟爹爹證明自己的誠意。

  為何——

  「你先學,如何握筆。」

  蘇愉辰聽後,就像是變戲法兒似的,從自己的袖筒里掏出了一根筆桿子。

  他那手勢像是握著一雙筷子似的,指頭也不會打彎兒,就那麼牽強的攥著,「爹爹,這還用學?」

  兩歲多,這麼大點兒,就算是蘇允弦也沒到舞文弄墨的時候。

  不過,既然小寶兒一心想學,他也不該撲滅了孩子的一腔熱情。

  「對。要學。」蘇允弦疾步從堂屋走了出去。

  院兒里的蒲團前,他緩緩入座,就連一個正眼都不曾瞧過他那兒的。

  蘇愉辰哭喪著一張臉,「爹爹,你都不帶攙扶我一把的。」

  「我若不在,你如何如廁?」

  他爹爹一句話將他給反問的,瞬間啞口無言。

  蘇愉辰,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好了!

  「若學,只能先從握筆開始學起。」蘇允弦從桌上拿起了一張白紙,筆墨遞給了一旁的小寶兒。

  不過,叫人覺得驚奇的是。

  蘇允弦並沒有將墨水弄在筆尖上,而是,抹在了筆桿兒上。

  規定的範圍內,規範的姿勢,如若蘇愉辰要是不照做的話,墨水兒輕易的就能弄了他一手。

  「瞧你,和爹爹比起,你這小拳頭,竟跟豬腳似的,不靈泛。」

  昀兒從屋裡走出,瞧著蘇愉辰那又急又惱的模樣,不禁捂嘴偷偷嗤笑。

  一樣都是跪了一天一夜。

  姑娘家穿著的衣物都是裙紗,相對的更加單薄些。

  蘇愉辰都在那哎呦直叫喚,可昀兒,卻像是沒事兒人似的。

  頂天兒也就是走路時的步子有點彆扭。

  還不及蘇愉辰矯情做作。

  昀兒掠過蘇允弦掃過她雙膝的目光,淺淺一笑,說道:「爹爹,我好多了,不礙事的。」

  許是因為,昀兒深知,自己並非是蘇家親生,她自覺的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增家裡人厭惡,才能為長久的生存之道。

  「今夜你娘回來,給你再拿點旁的藥。」蘇允弦淡淡說著。

  昀兒抿唇低聲恩了一聲,隨之挨著蘇愉辰一道坐下。

  蘇愉辰左看看昀兒,正看看他爹爹,憑啥他們拿著筆桿兒,就跟玩兒似的。

  他咬著牙使著勁兒,學著那握筆的姿勢,可是,依舊是下一瞬直接破功。

  根本就不足成事。

  這可給小胖墩兒,急壞了眼!

  「爹爹,你,你們為啥就能拿的成,我咋就不行。」

  「洗過了,再下一次,一次十文錢。」蘇允弦並未直面回答蘇愉辰的問題,反倒是將目光落在了小寶兒那沾滿了墨汁的手上。

  一次,十文錢!

  蘇允弦看著小寶兒臉上那充滿訝異的神情,他不禁狡黠一笑:「怕了?既然怕,便不要找爹爹來教。」

  難道說,爹爹的意思,是跟著他學,那得教點學費才成了?

  「五文錢!」

  「十五文!」

  「十文錢!」

  「二十。」臨了,蘇允弦將手中的瓷杯,杯蓋倒扣在桌上,斜睨瞥了蘇愉辰一眼。

  這咋還坐地起價呢!

  「二十,就二十!」小胖墩兒的臉上,一閃而過一抹難色。

  他也是心知肚明,城中,除了爹爹之外,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先生去?

  誰,又能比得過當朝狀元?

  「那就開始吧,讓昀兒監督。」

  蘇允弦輕飄飄的一句話撂下後,人便起身朝外走去。

  「昀兒,我,我是不是被爹爹,給騙了?」蘇愉辰盯著自己的手,及那隻滿是黑墨的筆桿子,臉上寫滿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是來找爹爹學寫字的,爹爹啥也沒教,這就開始得被罰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