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弦甚是無語的白了季新林一眼,冷冷的說道:「拿去給屍首裹著。��
眼前地上這具屍體雖然還沒有查驗清楚身份,可不管怎麼樣,不論今天躺在這地上的是什麼人,逝者也有被人尊重的權利。
就這樣曝屍在外,確實不大好。
一聽到這話,季新林連忙將目光轉向到一旁去,尷尬的撓了撓頭,迅速的將他家大人的衣衫蓋在了地上的那具屍體的身上。
官差一個個都嫌棄的不得了。
尤其是匆忙趕來的阿銀最為顯著,他一來到這兒,直接哇的一聲,趴在那樹底下吐了好一陣。
今兒個早上他還沒吃早飯呢,就差,沒給他那膽汁吐出來了……
「大人,這也,這也太噁心了吧。」阿銀連忙捂著口鼻,更是連正眼都不敢再往那個方向瞄一眼。
噁心?
「身為衙門的人,說出這種話,你對得起自己的身份麼?」
面對蘇允弦的這一聲質問,阿銀瞬間閉嘴,變得啞口無言。
不過,重話,蘇允弦倒是也沒說他,他甚知,阿銀年紀小,遇上點事兒會是這般反應屬實也正常。
「有些事,被人藏的掩飾,並不代表不會發生,大理寺,這種事情比比皆是,習慣就好。」
蘇允弦眼神寡淡的上下打量了阿銀一眼。
還有一句,允弦並未說出口,大理寺的人,可從不吃豆腐腦兒。
為了不引起城中百姓不必要的恐慌,他們回城的時候直接就走的小路,瞧見的人,可不多。
大清早的,王嵩還在衙門處理著之前積累的那些陳年舊案,正是忙的腳不沾地,一聽說他們從外面回來,正欲上前相迎。
王嵩的人還沒走到門口呢,可就嗅到了一股子令人作嘔的異臭。
這味道,讓人聞了後,僅僅只是聞到一口,都能讓人噁心上好一陣。
亦不知這人究竟是因為什麼身故的,大灣縣的常年如春,這季節正是熱的出奇的時候,加上,最近又是雨季,雖說只是下了幾次小毛毛雨。
可屍體一直都在河上飄著,天天都被河水沖刷,甚至已經腐爛……
生蟲。
腐屍的味道,難以形容。
不過到底王嵩也是經歷過大世面的人,不比阿銀,他就是一個肉臭味乾的少年郎,「大人,這是,打哪兒弄回來的?」
先前城中無故暴斃在家的寡婦,還沒查驗清楚身份,現下,可就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先將此人帶下去,將其衣物整理好,請仵作查驗此人身份。」
蘇允弦一絲不苟的對王嵩交代,叮囑著。
他快步走到了衙門裡的一處小屋內,這裡面一般放置的都是一些什麼懸案,疑案的卷宗。
像是譬如城中有什麼失蹤人口也會被記錄在冊,約莫著,找一找大致類似的,看看能不能查到此人的身份。
蘇允弦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那些卷宗,幾乎是一目十行。
與此同時,他忽的驚覺門外好像是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晃而過一抹身影。
他直接拿起桌上的一枚棋子朝著門外拋去,棋子不偏不倚的插入了門外的柱子上。
這是震懾。
哪怕是對於門外有什麼身手高強者,這枚棋子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
足以能將棋子插入門外柱子上的人,可見得內力有多高強。
尋常的毛頭小賊,這不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自尋死路?
「大,大人……」
林州埋著頭,從外面走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蘇允弦的跟前。
看到林州的那一剎,蘇允弦整個人也是先為之一愣,明顯很是驚訝,下一瞬,便冷言厲色的對其叱問道:「誰讓你來這兒的?」
「大人,我之前路過這兒的時候,我看到這裡面有很多的書卷,恰巧,看到這兒的門開了個縫兒,我就是想站在門口看看。」
林州一臉的誠懇,跪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的雙腿都在打顫。
聽聞此話,蘇允弦也沒有對林州再過多訓斥,只是冷冷的說道:「這裡是衙門重地,日後不要再往這附近來了。」
「是,大人。」林州抬起了頭,用餘光朝著蘇允弦的手中那本冊子瞄了又瞄。
蘇允弦又是一記冷眼遞了過來。
林州也不敢懈怠,連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一路小跑,跑了出去。
不過,林州不知的是,在他離開之後,緊跟著,安潯便被喚入了房內。
「公子,那小子……」
安潯朝著門外瞄了一眼,支支吾吾的。
「我知道。」
蘇允弦簡短又果斷的三個字,直接打斷了安潯後面的話。
這,他家公子可就又知道了?安潯先是為之一驚,接著,又迅速的將自己懷中之物拿了出來,「公子,這是我與那人打鬥的時候從樹上摘下的那幾根箭。」
「那人,哪門哪派的。」蘇允弦拿著安潯遞來之物,一直握在手中把玩,時不時還會抬起眸子,注視著遠方。
兵器,武功,這都是辨認一個人的法子。
安潯卻埋著頭,抿抿唇嘆口氣後,說道:「那人身手不凡,可,一看麼,就不是什么正經門派出身的,用的,全都是招招致命的下三濫手段。」
死士?
「可查到他後面下落?」蘇允弦緊蹙著劍眉,神色逐漸變得越發的凝重。
安潯又是搖搖頭。
他們之間交手,那人的身手雖不及安潯,可是卻一直都使那下三濫的手法,暗器頻發。
安潯這人的武功有弊端。
打鬥他確實是能手,可這短門卻十分致命,所以一直以來,蘇允弦都有和他囑咐過,在外與人交手的時候,不到關鍵時候,一定不能暴露出自己的看家本事。
被人察覺他的命門,短板,那可是致命的!
「有空,我和你練練。」蘇允弦似乎也看出了安潯臉上的異樣是究竟為何,淡然說道。
「公子,那我現在就去外面派人調查這些兵器的來歷。」】
安潯說著,急色匆匆的就要出門去。
卻不料在此刻,蘇允弦卻朝著他招招手,又給叫住,「不著急,你現在還有一件更為關鍵的事,要去辦。」
「去徐州的黑市打聽打聽,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