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懸案

  蘇愉辰甚是不解,跑就跑唄,為啥好端端的要給他的火把扔了呢,到時候用啥照亮啊……

  「你是生怕那人一回頭找不著咱們,你傻不傻呀!」

  這一路疾跑,昀兒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總算是瞧見了家門口昏暗的燭光,兩個小人兒顫顫巍巍互相扶持著,踉蹌進了屋。

  「大哥哥,大哥哥,我們遇上壞人了。」

  剛一進門,昀兒便忙不迭的朝著院兒里喊道。

  嚴敏幾乎是和孩子們一前一後回到家的,她方才還說讓錦玉出去瞧瞧,天都已經這麼黑了,放著倆娃兒在外頭玩,她多少也是有些不放心的。

  誰料,家裡人都還沒出去呢,倆孩子可就自己回來了。

  嚴敏蹲下身來將昀兒還有小寶兒攬入懷中,幫著他們擦了擦臉上的汗漬,「不著急,慢慢說,怎麼回事。」

  蘇愉辰到底是嘴巴笨拙了一點,再加上一著急,這,心裡有的話,知道是咋回事兒,卻不曉得應該怎麼表達……

  著急的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兒往下淌。

  昀兒將他們方才在外面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跟嚴敏細細說來。

  「那短匕,這麼短,就比劃在我的這兒,我不認得那是什麼兵器,娘親,那人大概站起來比我高這麼些,好像,有點駝背。」

  機靈的小丫頭,將自己能夠記下的那人的外貌特徵,一一同嚴敏道來。

  「後來,我就用小石子兒砸了一下前面的巷子口,他大致是以為有人來了,就把我們撇下,跑了。」

  小昀兒痴痴地看著自己的手腕,有些傷神。

  嚴敏揉揉她額前的碎發,欣慰一笑,說道:「好孩子得虧你夠機靈聰明,東西丟了就丟了,人沒事就好,錢財乃身外之物。」

  「對對對,若要是遇上這種事,可千萬不能像個守財奴一樣,咱身上有啥,都給人家,保命要緊知道不!」嚴錦玉還坐在一旁,點著頭應和著他姑姑的話。

  不過,方才昀兒闡述她和小寶兒在外面的遭遇時,有件事倒是被嚴敏放在了心上。

  為何那人會說他們是姐弟?

  說明對蘇愉辰和昀兒也是知根知底的,且只要錢財,也沒有傷及這兩個小兒的性命。

  還是說,僅僅只是試探?想看看小寶兒的身邊跟著有多少人?身手如何?

  先是冤案,接著又是小寶兒和昀兒遇上了打劫的,這一切實在是太蹊蹺!

  「我看,不如打今兒開始,寶兒弟他倆出去,就讓小春姐姐她們跟著,寸步不離,除非是那種武功高強之輩,一般的,她們拾掇那毛頭小賊,不跟揉捏柿子一樣。」

  嚴錦玉一臉悵惘的又嘆了一口氣。

  誰能想到呢,他們來大灣縣是來幫著這兒的人脫貧的,現在,就連自己的自身安全,都受到了威脅。

  誰曾想,嚴敏輕輕地搖了搖頭後,說道:「不必。」

  一旁的丫鬟臉上都一臉的震驚,「夫人,可是小公子和小姐還這么小,這一回,只能說是僥倖,哪兒能確保……」

  「我自有打算,打今兒開始,你們都機靈些,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今晚上,你們自己湊合對付吃一口。」

  嚴敏從屋裡收拾了一堆東西,打包成了一個小包袱。

  臨出門之前,她還從家裡的灶台上拿走了幾個溫熱的包子,和倆干餅子。

  肉包兒就像是精通人性似的,今兒個不管嚴敏咋說,它就是楞要跟著她一塊出門去……

  「得得得,不過,你一會兒要是跟著我去了那,不許亂跑,不許給我搗亂。」嚴敏指著肉包兒,就跟教訓孩子似的,低聲說著,小包袱往肩膀上一挎,轉臉可就出了門去。

  蘇愉辰還在那鬱悶著,時不時的,有些悵惘的捏了捏自己那肉呼呼的小胳膊。

  他要是能像爹爹,像小春姐姐他們那麼厲害,一出手直接撂倒幾個大漢,那該多好……

  方才昀兒遇上危險的時候,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

  ……

  入城的那條路現下已經被常總督派人給圍了起來,里三層外三層的全都是人,那家小院兒的前後巷子也進行了封鎖。

  如果有人要進出家門,一定要事先跟衙門通報。

  且,就在今夜,衙門辦了一樁大事。

  看似是荒謬至極,實際上卻暗藏玄機。

  「我覺得,蘇太守肯定是這麼久以來沒有查出來這些案子,如今沒了頭緒,開始想旁的歪點子了。」

  「誰說不是呢,家家戶戶的讓人按手指頭印子,這也就算了,還得將所有人穿的鞋,鞋印都拓印下來,腳指頭的印子也印下來。」

  「到明兒晌午能辦完這樁差使已經不錯了。」

  官差們各個私下裡小聲議論著。

  嚴敏和蘇允弦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從身後的那人手中接過了兩個大大的木桶。

  肉包兒迅速的從身後的樹梢上縱身一躍,跳到了嚴敏的肩膀上。

  小猴兒就那麼靜靜地蹲在她的身上,一動也不動的。

  起初蘇允弦還想讓人先將肉包兒帶下去,這麼嚴謹的時刻,讓它跟著摻和,搗什麼亂呢。

  不過,最終還是無疾而終。

  「先把這個套上。」嚴敏將那白色棉布袋子遞給了允弦一雙,然後自顧自的套在了鞋上。

  因為院兒里全都是泥土地,想要調查取證,其實並不難。

  幾乎是能夠看到,摸到的地方,全部都被嚴敏撒上了一層薄薄的澱粉。

  堂屋的地上,明顯一雙男士的鞋印。

  直接用肉眼去看,並不明顯,不過撒上了澱粉,這白色粉末和黑黃泥土地形成對比後,鞋印上的印花,格外的明顯。

  尋常人也不過只是穿著草鞋,布鞋,鞋底帶著雕花的,足以見得此人可是非富即貴啊!

  「這是女子穿的繡花鞋。」蘇允弦敏銳的當即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之處。

  照理說,這個夢琴,寡婦一個,自個兒開銷再小,不過就是賣賣豆腐,黃豆芽兒,能賺幾個錢?

  這屋裡的一切全都是事發前的原樣,四周重重被人包圍起來,途徑一隻鳥兒都得報備。

  嚴敏用指尖輕輕地捏著衣櫃的門把,將衣櫃拉開,這柜子里雜亂不堪,一開門,可就有衣物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