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曦明顯被蘇允弦的一番話給說的愣住了。閱讀
官場上,任何一句話都並非是在隨便嘮家常,更是尤其像他們從家世一窮二白爬到了今日這般地位,更是小心翼翼,步步謹慎。
見著劉曦一臉局促不安,蘇允弦勾唇一笑,又道:「挺貴的吧。」
「哪兒有,這就是路邊隨便撿的石頭讓人做的一件玉掛,蘇太守喜歡,拿去便是。」劉曦直接將手中把玩件雙手奉上,儼然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蘇允弦拿起仔細一看,這把件玉質感細膩,基本無暇,整體通透,這上面雕刻的小猴兒栩栩如生,飛馳的駿馬依稀可見飛揚的馬毛。
這般雕工,僅僅只是做這麼一個把件,怕是都得花費不少銀子。
「下次劉大人撿石頭的時候,記得把我叫上。」
蘇允弦臉上笑顏更甚,將那玉掛遞給了劉曦後,拂袖便要離去。
他的神情,以及那意味深長的笑,更是讓劉曦不寒而慄。
蘇允弦人都已經走入了院裡,又微微駐足,回眸掃了一臉不知所措的劉曦,「我依稀記得,羊脂玉似乎產地是在南竺一帶吧,若要是這郡城,這大灣縣附近有羊脂玉,劉大人可是立下豐功偉績了啊。」
劉曦根本無疑作答,尷尬以笑來做回應!
難不成是這小子已經看出了什麼?
劉曦攥著手中把玩的小把玩件,背後掀起了一陣寒意。
可等他再回過神來時,蘇允弦早就已經疾步離去,連一道背影都已察覺不見了。
工地附近,安潯得令前來。
樹蔭下,二人竊竊私語:「去查,所有做馬上封侯掛墜的師傅、」
「公子說的可是衙門的那一件?」
僅僅只是一句話,安潯卻已心領神會,知曉他家公子所指的是何人。
此事秘密的進行中,待到安潯離去後,蘇允弦又風輕雲淡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快步朝著敏敏的身邊走去。
最麻煩的就是伐樹的活兒了,想要眼界兒開闊,僅僅只是鋪平路,也不行。
大灣縣這兒的人又迷信的很,這伐木之前定是要先燒香,做一場類似於法式類的。
像這種,嚴敏和蘇允弦也是遵循人當地的風俗,也不會制止,雖說進度是慢了點,不過,這邊已經儼然形成了一條完善的產業鏈。
「那個是不是就是那天坑騙小寶兒他們的老漢兒?」嚴敏站的遠遠地,喊了允弦一聲,手指著前面不遠處,官差們正在看守的幾個囚犯問道。
蘇允弦點了點頭。
二人說話間的空子裡,看著這老漢兒好像是在一個人嘀嘀咕咕的說著啥。
嚴敏和允弦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快步走上前去。
「這水太多了,地太濕了,這莊稼要是能長成,才蹊蹺咯。」老漢兒一邊揮舞著手中鋤頭,一邊一臉惋惜的看著地上的野苗兒。
「那可有什麼解決之法?」
嚴敏站在一旁看著面前的老漢兒,一臉認真的問道。
這老漢兒深吸了一口氣後,緊皺著眉頭,又仰起頭看了看上空的大日頭,思索了一番後,漸漸開口說道:「照理說,這地最是適合種水稻,可是這日頭又太強了……」
「其實種玉米,收成應該也不錯的。」
老漢嘴裡喃喃自語著。
聽著他的口音,應該不像是這大灣縣的人。
一南一北的差異,這種地之間的門道可多了,深了去了。
「玉米的收成並不好。」蘇允弦緊跟在嚴敏的身後,看著面前的老漢,淡然說道。
一聽到這聲音,老漢兒一驚,連忙放下手中鋤頭,對著蘇允弦一番作揖:「大,大人,小的不知道您過來,方才這位夫人同我說了一句,我現在,現在就幹活。」
「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讓你減刑,免收牢獄之苦。」
不遠處的大華和二華聽著這話可是聽的真真的,許是因為著一段時日的接觸下來,他們發覺蘇允弦倒也並非是那等冷酷無情,鐵面無私的那種大官,反倒是親近民意的很,於是便壯著膽子朝著他們的方向,大聲喊道:「大人,那,那我們能不能呢?」
「若要是一年內,你們誰能種的出最好的糧食莊稼,不僅免去了牢獄之苦,還能獲取大灣縣的籍貫,獎勵三室一廳一處!」
蘇允弦的話,在這空曠的荒野上擲地有聲。
這幾個囚犯,甚至連眼前的老漢兒,瞬間眼前閃爍著光芒。
手裡的鋤頭上下揮舞的都快要冒了火花兒!
來到了大灣縣的,誰不知道,這城裡日後要蓋高樓,三四層那麼高,還是新宅子,大家都沒見過的那種!
不過,雖不是那獨門獨院的,可能夠分到一處安身之地,已經是頂好的了。
更何況,還可以免除牢獄之災。
「大人,大人,那要是我們能種的出最好的莊稼,那,我們呢?」
不遠處的流民們,一個個看著蘇允弦兩口子,人們臉上都漾著期許的神情。
「當然是多嘉獎一套屋了,只要做的好的,都重重有賞!」嚴敏說完還將一旁的丫鬟喊到了跟前,取出了二兩銀子來,叫她待會兒去割點肉,晌午給大傢伙兒都改善改善伙食。
看著眼前之景,流民也好,囚犯也罷,一個個都是錚錚向榮的態度。
沒有一個人自暴自棄的,蘇允弦和嚴敏二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顏來。
照著這麼發展下去,怎可能會有人想著弄些那有的沒的?
怎麼可能會有暴亂?
前面不遠處,陸續可見有人朝著大灣縣的方向徒步走來。
只要有人來回進出,這城,便活了。
「允弦,我覺得咱們應該過陣子帶人去沙坪壩一趟,那邊的話,村民們最棘手的問題就是糧食不易種。」
嚴敏緊蹙著眉頭,跟在允弦的身後,淡淡的說道。
哪曾想,蘇允弦忽的一轉身,開口向她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提議:「我想拿出修路的那幾十兩銀子,幫大家買一些牲口。」
這……
原本修路的事兒,蘇家上下就一直往裡貼補著銀子。
這麼多流民,每天吃的,喝的!
再不怎麼值錢的糧食莊稼,那也得多少錢去了。
「你真的想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