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一大清早就在這兒嚷嚷個沒完,不知道的,還以為清早兒的家裡就在這兒打孩子呢。」
嚴敏說著,披著那外衫順勢將手裡的煤炭倒在了院兒里的木桶里。
蘇愉辰不禁咂舌,思索了良久,卻又一時間想不出個什麼法兒來跟昀兒好生說說,好讓她放自己出門去。
而就在此刻,忽的,倆小人兒的身後傳來了一陣乾嘔。
嚴敏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照理說,就算是水土不服,剛來到大灣縣的時候就應該起了反應的,又怎會到了這個時候才逐漸現象呢。
「娘親,你怎麼了?」
蘇愉辰和昀兒這會子倒是也乖巧的很,倆人也不爭論著到底是要不要出門去。
昀兒一見到嚴敏這般的難受,乖巧懂事兒的快步跑到了廚房,端起了小瓷杯,從那銅壺裡面倒出了一杯溫水來,踉蹌快步跑出去,放在了嚴敏的跟前兒,說道:「娘親喝口茶,潤潤嗓子,是不是因為天氣乾燥的緣故。」
「我沒事兒,你倆,不用管我的。」嚴敏接過了昀兒遞來的瓷杯,輕抿了一口後,朝著昀兒擺了擺手,並對她示意,自己這是真的沒事兒。
破天荒的,今兒個難得見到嚴錦玉都已經這個點了,還在家裡的小院兒,還沒出門去。
嚴錦玉也聞聲趕來,他先是狐疑的打量了他姑姑一眼,隨即又說道:「姑姑該不會是貪嘴,吃多了什麼東西吧?不如這樣,待會兒,等過了午時,我出去幫你找大夫去。」
「找大夫還得挑個時辰啊,這要是等你給大夫找來,我真要是有什麼大礙,都給耽擱了。」
嚴敏實在是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這幾個活寶。
又是午時?
蘇愉辰微微一愣,不禁回想起了那會子昀兒也說,午時之前不給他出門。
難不成,今兒個這外頭有啥事兒?
「娘親,是砸了嘛,為啥,為啥都說午時,午時,午時咋的了?」蘇愉辰一臉好奇的趴在嚴敏的身邊兒,怔怔的看著她,疑問的開口說道。
「午時啊,午時不是該吃午飯了麼。」
嚴敏隨口打了個哈哈便將這件事兒給遮掩了過去,畢竟這小寶兒腦袋瓜兒裡面的鬼點子多。
真要是給他知道了逃犯跑了,誰會曉得,背地裡會幹出來什麼驚人的事兒呢。
大家都不肯說……
「我姑丈不是說了,將曬本子的這差事交給你們麼,一天給你們十文錢,這事兒你們可想好了咋辦麼?」嚴錦玉坐在那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他寶兒弟和昀兒開口問道。
見著這倆小人兒都不說話,錦玉嘿嘿又一笑,說道:「你看,你們倆給這本子曬曬,到時候這十文錢不都是你們的了?這事兒,這還有啥好想的?」
這麼說起來,倒是也沒錯。
可是……
蘇愉辰的臉上掀起了一陣難色,先前的時候他可是答應過李木材他們的。
大家都說過了一塊兒賺錢,一塊兒幹活兒,這才是好朋友,誰都不許吃獨食兒的。
嚴敏在廚房做飯,也時不時的朝著院兒里瞄兩眼。
一時間,蘇愉辰因為這個問題擾心,頓時便沒了不要興沖衝出門去玩兒的念頭了,反倒是乖巧懂事兒的搬來了一個板凳,往那小石桌前一坐。
「中午,我打算做黃燜雞,你剛好在家,跑衙門一趟,問問你姑丈要不要晌午回來吃飯。」
離得老遠嚴錦玉就已經聽到了他姑姑的話了,就是還裝作啥也沒聽到似的,拿著一個書本子擋在了自己的臉前面,裝模作樣的還翻了兩頁。
嚴敏從廚房裡探出個腦袋朝外瞄了一眼,見著眼前此景,只是干咂舌,搖了搖頭,她也無可奈何。
衙門這兒。
蘇允弦一大清早兒便出了門,天都還沒有大亮呢,人可就已經趕到了衙門。
早在昨兒個那幾個逃犯逃跑的地方,他就已經布置下了天羅地網,先是將那打獵用的狩獵夾,順著樹林前面的各個方向都放了進去。
據了解,這大華二華也是頭一回來到大灣縣,對這兒的地勢地形也根本不熟悉。
蘇允弦順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給身邊的幾個人指了指,示意讓他們朝著那邊找去。
私下裡,允弦自己的人,一直也都沒有閒著。
餓了一天一夜的兩個壯漢,拿什麼跟一幫武功不凡的暗衛相比?
「大人,大人,人已經找到了,就在那斷腸崖的邊兒上,咱的人直接過去就給生擒回來了!」
這距離午時還有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季新林可就從前面不遠處的方向快步跑來,朝蘇允弦宣布著這個好消息。
找到人,也都是在蘇允弦的意料之中的。
對於地勢地形不熟悉,且還餓著肚子的人,被官差追捕之後,究竟是選擇鑽到那野林子裡,就那麼接著待著,餓死,還是自己乖乖的自投羅網的好……
是個人,應該都會選擇後者。
「大人,人已經給您帶上來了。」
這大華和二華被人提上前來,讓他們兄弟倆跪在了蘇允弦的面前。
起初的時候,大華的臉上還一臉的不服氣,接著,嘴裡喃喃道:「你們也就是仗著,仗著我們對這兒地勢不熟悉,若是再有下一次的話,你們看著吧,我們兄弟倆,絕不會再讓你們輕易找得到!」
「找?下一次,便是殺無赦了!」
蘇允弦嗤之以鼻般的冷冷一笑。
一旁的安潯上前一步去,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大華的後背上:「你可知道,這大灣縣統共現在的存糧有多少,你知道有多少兵力?浪費在你們身上一宿的功夫,衙門能辦多少的事兒麼!」
「殺無赦,誰給你的權利,你好大的口氣!」
接著,便又是重力的一腳,直接將這大華給踹倒在地,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後背,饒是很不服氣的狠狠地瞪著蘇允弦高聲問道。
「我們家公子可是皇上親派大灣縣的欽差大臣,你說他有什麼權利?殺了你一個禍害百姓的綁匪,難道還要現在給京城遞去一個摺子請示麼?」
聽到了安潯的這番話後,這大華和二華,兄弟二人聞聲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