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蘇允弦的臉上依舊是帶有牴觸情緒,小皇帝思慮了一番後,緊接著又說道:「朕也沒說必你三日內查探清楚她們的來歷,底細,三個月,總夠了吧?」
三個月……
其實倒也並非是允弦擺譜,只是他起初還以為,皇帝的旨意是要他奔走他鄉,挨家挨戶的探訪。閱讀
這麼說起來,三個月,時間確實是足夠了。
「朕絕不允,後宮和朝堂關係牽連甚廣。」元清逸私下裡,右手緊攥成拳。
旁人不知,他這心底還能不清楚。
當今朝中局勢十分清楚,那幫朝臣們都念在他登基年幼,私下裡都在拉攏勢力,打算再捧起一位『新秀』,來繼承前裴相的『衣缽』,到時好將他給架空……
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慄,細思極恐。
「此事,臣定會竭盡所能去辦理,不過還有件事,還想請個旨意。」
一聽這話,元清逸反倒是還來了興趣,他打量了蘇允弦一眼,悠悠問道:「還有什麼是要你蘇狀元,親自來請旨意的?」
「先前宮裡來的那幾位御醫,能否這幾日再去趟府上,幫我家娘子再瞧瞧身子。」
當蘇允弦的這一句話說完之時,面前的小六整個人都差點嘔血。
他還以為允弦這小子出息了,辦了事兒還知道要賞賜了呢,沒曾想,前前後後,到底還是圍繞著他家那娘子……
「好……」小皇帝深吸一口氣,意味深長的瞥了蘇允弦一眼,「清涼寺,常去。」
僅僅只是簡短的幾個字,蘇允弦便能感受到小皇帝的無奈,和掛念。
這個要求,他沒有拒絕。
出乎允弦意料的是,這宮裡辦事兒效率,遠遠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迅速。
允弦人都還沒回家呢,御醫可就已經到了蘇家。
蘇娘子一聽說是御醫來給嚴敏把脈的,興高采烈的連忙領著人,去了後院兒。
這位張御醫,先前太祖皇在世的時候張御醫便為他的貼身御醫,每日早上都要過去請一道平安脈的。
據說這張御醫的家中世代從醫,醫術也略比太醫院的那些老頭兒們,更高一籌。
最為關鍵的是,此人和白先生之間的關係匪淺,據說還時常聚集在一塊兒喝酒。
「夫人當下已經過了小滿月,應當在這餘下的十二天內,精心調養身子,比如,產後發汗,治療體內虛火,肝火旺盛,還有惡露不淨乃是氣虛所致,若是把握好這十二日,方能對日後的恢復,大有幫助。」
張御醫一邊提筆在紙上潦草的寫著什麼,一邊頭也不抬的同嚴敏說道。
產後發汗?
這玩意兒難道不是現代的那些美容院裡面搞出來的噱頭麼?
更何況,嚴敏依稀記得,產後發汗還是需要儀器的,在這兒,怎麼發汗?
蘇娘子當年生允弦的時候,屬是條件最為艱難的一年,產後恢復,也全靠自己運用內力,勤勉練功……她雖是生過一子,可卻也不懂這其中這麼多的彎彎路子。
蘇娘子瞥了眼站在一側的劉阿婆,疑惑問道:「啥是產後發汗,這玩意兒,有啥用麼?」
「縣主,這,我也不是太懂,不過也聽人說起過,說是宮裡的娘娘,亦或者是名門望族的產婦,生產後會專門請人來,一味藥下去,人不覺異常,可渾身的汗卻一個勁兒的往外冒,能排除體內的那些毒份……」
劉阿婆的講解,蘇娘子也是聽得一知半解。
不過,不管怎麼說,只要是對敏敏好的就成!
蘇娘子大手一揮,對門外的小春幾個囑咐道:「張御醫要什麼,你們儘管下去準備什麼,只管聽從張御醫的。」
「御醫……我這,像是月事兒一樣的,不是月事兒,是惡露?」嚴敏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了張御醫一眼,小聲問道。
那張御醫扶了扶鬍鬚,接著抬眸瞥了嚴敏一眼,又徑直走到她的跟前兒,掰開她的眼皮上下看了看,說道:「夫人,你看你,眼眶發青,定是最近幾日沒有休息好,再看你的舌苔泛白厚重,氣虧血虛,內火旺盛,才會導致你的惡露排不乾淨。」
惡露?
這名兒聽著,怪怪的,不過,倒是也蠻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
「那,如果要是這惡露持續一個多月,還排不乾淨,有啥影響?」一旁的小春一臉緊張兮兮的看著張御醫,問道。
張御醫頓了頓,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說道:「怕是影響下胎生產,不易受孕等等……」
嚴敏萬萬沒想到,這生了娃兒之後,還有這麼多的瑣事兒,還有這麼多,要注意的地方!
「夫人將這藥方子拿下去讓人抓藥吧,三碗水煎成一碗,飯後半個時辰內服用,一定不能放涼。」張御醫說完,將手中的藥方子遞給了一旁的小夏。
後面張御醫又囑咐了一番,這產後發汗的注意事項,等等。
嚴敏聽的只覺得驚心動魄的,不過就是出點汗,聽著這張御醫說的,啥若要是見了風,人偏癱的可能性都有……
還要冒著那麼大的風險,當真,值得發汗麼?
「夫人,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曬過的被褥,待會兒讓人幫您擦拭過身子後,便能將那發汗的藥物喝下,裹著被褥,等到身上的汗落下,再一層一層的揭開。」
劉阿婆將被褥放在嚴敏的身側,細心地叮囑道。
如此一來,這會子便不能讓小寶兒待在她的身邊了,畢竟待會兒還有那麼多的事兒要做,加上屋裡門窗全部都要緊閉,不透風,對娃也不好。
蘇娘子讓人帶著小寶兒去了前院兒的小嬰兒房,說是去逛逛,畢竟娃兒也已經滿月了。
只留下了小春和劉阿婆來照顧嚴敏,餘下的那幾個還要去準備後面的事兒。
「阿婆,你照看一下夫人,我得出去一下,內急!」小春忽的小腹內一陣絞痛,疼的她直咧嘴,一隻手捂著小腹。
劉阿婆眯著眼睛微微一笑,說道:「姑娘放心吧,我自己在這守著,夠使了。」
嚴敏將湯藥喝下,又鑽入了一層一層的被褥里,接著在裡面將自己的衣衫全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