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蕭也幫不上啥忙,木訥的站在一邊兒,時不時的給嚴敏打打下手啥的。
蘇娘子連忙扶著嚴敏走到一邊兒的竹椅那,並對她囑咐道:「你之前可是答應了娘,就是來進城解解悶兒的,咋的還自己干起活兒來了呢,你要再這樣啊,別怪老娘狠心,給你送回家去。」
說來也是稀奇,旁人若要是知道了,只怕是要驚掉了大牙。
誰能想到,她們這『婆媳矛盾』,竟是婆婆不許兒媳幹活兒呢。
嚴敏實屬是哭笑不得,打從這肚裡有了娃兒之後,她都成了家裡的國寶了。
甚至這幾天天氣涼了些,蘇娘子都是準時準點的送熱水過來,連口涼的都不許她吃。
「娘,我這不是閒著也是閒著,起來晃晃嘛,再說了,我整日躺著不動彈,不鍛鍊身體,等著到時候生產的時候,那咋生嘛。」嚴敏好一番的勸說和解釋。
蘇娘子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抿了抿唇後又道:「待會兒浩然過來,叫浩然替你,你可不許再接著這麼幹了,你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傻,自己都不知道疼自己的。」
這娘倆兒正說話的空子裡,忽的一隊官兵快步而過。
接著前面一聲高聲叫嚷。
嚴敏和蘇娘子都是那喜歡瞧熱鬧的主兒,一塊走到門口探著腦袋往外瞧去。
只見一個身著一般的婦人領著兩個娃兒被那些官差扣押,那倆孩童瞧著約莫也就三五歲大,婦人看上去是老實本分,也不像是做了啥傷天害理之事的人,怎麼說被扣押,就被扣押了……
「你們放開我,這裡可是皇城根兒,還有沒有點王法了!來人吶,官差老爺隨意抓人了,有沒有天理了!」
婦人拼出了老命想要掙脫,結果卻被束縛的更緊。
倆娃娃嚇得嗷嗷大哭,可那幫官差似乎也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情。
聽上去這婦人的口音不像是京城本地人,那又是為啥……
「帶走!」領頭的官差一聲高呵,身後的一幫人紛紛將地上的婦人拽起,拉著她便往西邊走去。
西邊這方向那不是朝碩王府走?
嚴敏私下裡手緊攥著絲帕,心裡又驚又憂,縱然那碩王和裴相二人當下在朝中權傾朝野,但,也不至於糊塗到這般,敢肆意在街頭亂抓人,也許這其中另有隱情?
「蘇小娘子在麼?」
忽然一個身著錦緞的男子站在鋪子外,一臉諂媚笑容看了一圈兒,最終將眸光落在了嚴敏身上。
嚴敏慢步走上前去,對其問道:「我便是,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兒麼?」
「是這樣的,前陣子不是太孫嬪說在你這做兩條厚實些的孕婦褲,這便是讓小的過來取的。」
二人說話間的空子裡,嚴敏對著面前的男人仔細打量了一番。
此人衣衫整潔,說話語氣也是字正腔圓,只是……
私下裡這男人總是遮掩不住的喜歡時不時翹起他那隻小拇指,再加上他的聲音纖細尖銳,毫無陽剛之氣。
對此,才讓嚴敏起了疑心。
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八經的『男人』更像是從東廠里出來的太監公公。
畢竟就算是裝的再像,職業病可是難改的。
嚴敏之前也聽到允弦他們說起過一兩句,說這太子,雖位居高位之上身為皇儲,可太子卻和這東廠的關係並不怎麼好,反倒是這碩王,一直都和東廠關係不錯。
多了個心眼兒,嚴敏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家太孫嬪這架子也太大了吧,先前我和她約好了三日來取,這都逾期了幾日了。」
「是是是,蘇小娘此話說的不假,原來事先約好的時間是三日啊……這,太孫嬪也沒有告訴小的,只說是讓今兒個過來取。」那人笑眯眯的看著嚴敏一通解釋,可是完全站不住腳。
此人只怕有詐……
嚴敏當真就從那貨柜上取下了一條孕婦褲拿給了他,人命關天的重事,萬萬馬虎不得。
「就,就這些?」男人環視了一眼四周似乎感到有些不可置信的又多看了嚴敏兩眼。
「太孫嬪只說讓準備厚的兩條,我也忙,只做出了這麼一條。」說著,嚴敏見著門外來人進來要看貨,便連忙站起身來去招呼。
似乎是看著嚴敏說的是真的,繼續耗著也耗不出個所以然來,男人只好將那孕婦褲提起,悻悻的轉身出了鋪子去。
待到那人走了之後,私下裡嚴敏緊攥著袖筒里的那封密函,掌心裡捏了一把汗。
今兒個遇到的事兒,實在是太怪了。
畢竟當街抓的那民婦就在嚴敏她家鋪子門口,官差前腳剛走,後面便議論紛紛,說啥的都有。
「咱也不曉得,到底是為啥要抓人家娘幾個,這事兒給鬧得吧!唉!咱這平頭百姓啊,日子最是不好過……」
「嘖嘖,官差想當街抓人便當街抓人,日子著實是沒法過,也過不下去了。」
最為擔驚受怕的自然是這幫沒權沒勢的。
嚴敏也就站在門口多聽了幾句,忽的此時一輛轎子緩緩停落在她家鋪子門外。
從那轎子裡下來的姑娘有幾分的面熟,嚴敏定下心來怔怔一想,這才想起,此女不正是先前隨著譚熙兒一道過來的貼身丫鬟麼?
「我家主子說讓過來把厚實些的孕婦褲取了。」丫鬟說話時面帶巧笑,手中還拿著一錢袋,同上次的,是一樣的花紋顏色。
不過想起方才那個人,嚴敏心中尤為不放心,盤算著,好歹也得再試試這人。
「你家主子?」嚴敏明知故問般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鬟。
「就是太孫嬪呀。」小丫鬟顯然有些懵,她壓低了嗓音,小聲說道。
見狀,嚴敏這才一拍腦門佯裝自己才反應過來,「奧奧,是太孫嬪啊,之前不是約好是三日來取……」
「三日?小娘子何時同我家主子有這般約定,我,為何不知?」
妥了,這人是自己人!
嚴敏緊抿著唇一邊將手中孕婦褲拿給來人,一邊嘴裡嘟囔道:「奇了怪了,方才還來過一男子,聲稱也是幫太孫嬪取孕婦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