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蘇允弦還以為自己一人在這學海無涯苦作舟呢,沒想到回頭不經意的一瞥,卻發現他還有個伴兒呢。閱讀
蕭逸正彎腰趴在桌上奮筆疾書,看著他手裡古老厚重的冊子,看著也不像是白先生給的。
「這些都是翰林院讓你摘抄的啊?」
「我還當翰林院是啥好差事呢,這不,這不是不給人當人看呢嘛,好傢夥,你這天天的過來太學府,上完課就接著開始趴在桌上抄抄寫寫的。」
通過大伙兒的交談聲中,蘇允弦這才明了,原來蕭逸在翰林院乾的就是這摘抄錄入的差事。
只是聽著蕭逸自己說,旁人還以為他在翰林院每個月的俸祿有多少呢,結果允弦一打聽才曉得,就那麼仨核桃倆棗兒……
「你這冊子,借我看看唄。」蘇允弦走到了蕭逸的身邊,他瞄了一眼桌上的冊子,不禁開口說道。
豈料,蕭逸頭也不抬的接著手裡動作:「不行不行,這冊子都放了好些年頭了,稍不注意手一碰就得散咯,我這借出來的,怎麼拿走的,回頭就得怎麼給還回去。」
得!
「那你慢慢抄吧,我先走了。」蘇允弦的臉上泛起一陣黑青,他原還想著,借來看看,到時候也幫蕭逸這老古板抄點兒是點兒,權當『借閱費』了。
沒想到這蕭逸竟這麼的不解風情。
「允弦,不是說好了,咱要去醉香閣的嘛,咱這就直接過去吧?」安頌郅將東西收拾好遞到了身後書童手裡,起身徑直朝著蘇允弦走來。
蘇允弦瞥了安頌郅等人一眼,接著才說道:「你們先去,我總歸要回家交代一聲。」
「奧!對,確實是該回去給你家娘子說一聲,別回頭,正喝的盡興,人直接殺到了醉香閣,砸了場子,那便不好了!」
安頌郅朝著身後眾人拋去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從太學府離開之後,蘇允弦便直奔了長街最東邊兒拐角處的一個小販兒攤前,這家的糖葫蘆做的味道最好,老漢兒也捨得往上放東西,又酸又甜的紅山楂外面淋上一層糖稀,再撒上一些小果仁兒,花生芝麻碎……
喲呵,那一口下去,酸澀之中又摻雜著一股甜味兒,仔細咀嚼,越嚼越香。
當下敏敏懷有身孕,蘇允弦倒也不像是之前那般,還要和她故意保持距離,扮演著一對怨侶。
公然寵妻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娘,這是你的,這一串是敏敏的,她喜歡多放點果仁兒。」蘇允弦一回到自家的小鋪,便忙不迭的將那糖葫蘆遞給了他娘和敏敏,一人一串。
嚴敏歡喜不已的接過了糖葫蘆,她還指了指手邊上的小木盒兒說道:「這是我今天剛好在外面看到給你買的,這茶壺的樣式兒還怪好看的,也能裝,你拿去太學府使啊。」
「唉,都知道給你娘買,也不說給你爹也帶一串。」蘇山一臉幽怨的仰天嘆息一聲。
蘇娘子不禁白了他一眼,又輕哼一聲,對其吐槽道:「弦兒給我買口吃的,你也要羨慕,你說說你,還真是眼皮子淺。」
嚴敏忽的想起了什麼,她一拍腦門兒從袖筒里取出了一張字條兒放到了蘇允弦的手心裡:「剛剛有個南竺來的姑娘買了瓶面霜。」
僅僅只是簡短的一句話,當即允弦便明白了敏敏的意思。
趁著前面有爹娘和敏敏他們坐在門口擋著,蘇允弦燒了一壺茶,借著燒水的功夫里,將那字條展開,認真的看了一眼。
『今夜攜妻會面,子時後院,不見不散。』
是墨染要讓他帶上敏敏一塊去醉香閣?
私下裡,蘇允弦帶有一絲狐疑得往嚴敏的身上瞥了一眼。
莫不是這南竺有什麼異動,正好當下敏敏懷有身孕最好掌控……
他猶豫著,到底敢不敢帶上敏敏一塊去冒險。
「怎麼了?怎麼一臉心事重重的?該不會是你去太學府,被先生罵了吧?」嚴敏淺淺一笑,提起了水壺往瓷杯了沏了杯茶。
蘇允弦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選擇將手裡字條兒交由敏敏的手裡。
嚴敏看了之後,未等著門外的蘇娘子和蘇山進來,便直接將那字條兒丟到了爐火里給燒了:「那有炭,再加點。」
「去就去唄,能有啥了。無緣無故的,讓我去做什麼?」嚴敏淺淺一笑。
「可是……」蘇允弦的眸光落在了敏敏的小腹上。
「沒事的。」嚴敏的語氣篤定,若是去醉香閣,她還是放心的。
畢竟之前和容煙公主的相處下,她倒也不覺得容煙和墨染是哪兒的壞人。
更何況,當今南竺國的局勢動盪,他們對允弦和太孫等人來說,是各取所需。
讓她去,只怕是另有別事。
到底是什麼,一時半會兒的,嚴敏也猜測不出。
難不成是那墨染想找她做生意?
畢竟她那面霜當今在京城,還算暢銷……之前也有聽過容煙公主提過兩句。
「敏敏啊,今天晚上讓你爹去那買幾條鮮魚,咱在家裡煲魚頭湯喝,你看看你還想吃點啥別的菜,我讓你爹這會兒去買去。」蘇娘子從門外進來,趕巧兒了就撞見蘇允弦一臉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不如就在門口的小麵攤兒上隨便吃兩口吧,買買還要帶回去做,太麻煩了。」
一聽嚴敏這話,門外的蘇山可樂呵兒壞了:「還是敏敏懂事兒體貼,我也說著拎著東西再跑回家去做,實在是太麻煩了,你娘哪兒聽我的話啊!」
坐在門外的楚浩然也不知道這一晌的功夫在捯飭些啥,這會子猛地抬起頭來,衝著蘇允弦不懷好意一笑,說道:「確實,我說今晚上湊合吃點就成,畢竟晌午吃的太好,太飽了。敏姐兒晌午請我們去那齋月樓大吃一頓呢!」
什麼?
晌午他們居然一塊去了齋月樓……這事兒允弦怎麼不知道。
蘇允弦抬起頭瞥了敏敏一眼,還未等他先開口呢,嚴敏卻搶先一步說道:「這不是給你帶了點兒糕點回來麼,再說了,咱就在京城,想吃啥,不就是三兩步路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