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允弦先前和這小六沒見過面,但也是有所耳聞這太孫身邊的貼身小廝的。
傳聞中天下第一鏢的傳世後人,武功絕不在他之下。
再加上有這御林軍作證,此人做不了假。
由著小六領他們一道入宮,墨染隨身攜帶的那本文書都還沒來得及送入那乾清宮呢,他們一行人可就聲勢浩蕩的先到了乾清宮門外。
「大膽!這都是何人,為何還敢挾兵器面聖,小六兒,你脖子上的腦袋是不想要了吧!」乾清宮門外的老太監一聲怒喝。
緊接著小六直接拿出了腰間隨身佩戴的寶劍,「此乃太孫親佩寶劍,你們該不會不認得?面前這位可是南竺的大王子,入宮面聖可是有要事相商!還不快開門!」
此時此刻,乾清宮內早已是亂作一團。
那李貴妃哭的泣不成聲,她跪倒在御前揚手指著譚熙兒,低聲哭訴道:「此女他爹乃是朝廷重犯,當初可是要被滿門抄斬的,臣妾也是念在她花兒似的年紀,縱然這麼死了,可惜了,這才留在身邊做個貼己的丫鬟,未料到竟是養虎為患,她竟,竟然……」
「報!門外南竺國大王子,求見!」
南竺國大王子?
此時此刻,李貴妃的臉上猶如風雲變幻一般,她心中甚是忐忑不安,這節骨眼上,墨染來做什麼?來救她?
李貴妃的臉上掠過一抹喜色,倘若真是這般,那便太好了!
「那南竺國的王子此刻入宮,只怕是另有所謀,皇爺爺身子不適,以清逸看來,不如不見的好。」元清逸心中就跟明鏡兒似的,縱使他這般說,那李貴妃也依舊會讓人領著墨染等人前來面聖的!
正當皇帝有所猶豫,一旁的李貴妃卻不知為何,她仰起頭來瞥了元清逸一眼,怨聲載道的對其懟道:「我朝泱泱大國,若陛下推辭不見,只怕那南竺還要以為是我們懼怕了,有損陛下威嚴!更況且這裡可是皇宮,豈能是由那南竺王子造次的地方!」
李貴妃這麼一說,也占了點兒理。
皇帝猶豫再三後,擺了擺手,暗示先讓譚熙兒等人屏退到一旁,聽候發落。
「見過陛下,墨染有禮了。」墨染並未下跪,而是以彎腰鞠躬表謝。
雖他現如今身為王子,可日後成為南竺的國主,這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所以不用對皇帝施什麼大禮。
而身後的蘇允弦緊跟其後,叩行大禮,默默的起身後又站在了一旁。
身後的容煙被侍女攙扶著走進門來,她扶著門框入門時,神情一恍,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場景,這扇門她曾踏入過多少次……
當初她也是懷揣萬千寵溺於一身的女子,現如今卻落得這般田地。
李貴妃狐疑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墨染,再看向墨染身後的『南竺大王子』她恍惚一怔,整個人都癱坐在地,更尤其是當她看到墨染身後站著的那位眼上蒙著輕紗的姑娘時,她便心中一切都明了了!
今日這局面,只怕是天神也難以挽回了!
「大王子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啊?」皇帝眯眸打量了墨染一眼,餘光一直都落在墨染身邊的那位女子身上。
太巧,實在是太巧!
縱使現如今這皇帝是已經上了年紀不假,可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然衣著樸素,打扮也是一副中原女子的模樣兒,更甚至就連五官都不是容煙的那張臉,可皇帝卻有一種莫名的直覺,他總覺得,那就是容煙。
身材,那雙手,就連站的時候,那姿勢都是一模一樣。
「我今日前來,便是想要跟陛下討回一個公道。」墨染那張妖孽般的俊臉上漸漸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他慢慢的走到了容煙的身邊。
墨染輕手輕腳的揭開了容煙臉上的那一層「人皮面具」,緊接著又鬆開了容煙蒙在眼上的那根絲帶,幽幽說道:「我南竺公主,身份尊貴,送來和親也沒多少日子,縱使犯錯也有我南竺全力擔著,我這好好的妹妹,怎入了宮,竟變成了這副模樣兒?」
眼前的李貴妃縱使心中早有準備,可當她親眼目睹眼前這個打扮平平無奇的女子,搖身一變竟變成了容煙公主時,不免的還是大吃一驚,她私下裡揚起了手緊緊地捂在了嘴巴上。
怎麼會,怎麼會!她不是已經死了麼,當初可是下人回來報給她說,當初在別苑內是搜查到了一具屍體,衣著和容煙一模一樣……
「你,你怎麼還活著?」皇帝似乎很是激動,說話的時候一時間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他甚至都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這一切竟是真實存在的。
縱然先前容煙是犯下了不少錯,可皇帝也不是沒有後悔的時候,更是時常在心中默默祈禱,若是她還活著……那又該有多好……
現如今皇帝親眼目睹眼前的容煙,好生生的站在那,一時間他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還請聖上,還我一個公道。」
這墨染好似天生的一股氣場,他那嚴峻的臉上五官都像是被掛上了一層霜似的。
儘管他不言不語,卻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此刻,這裡已經變成了這墨染及容煙的主場,而太孫也算是能夠松下一口氣來。
「公道,還敢找朕要公道,你這好妹妹竟敢在宮內行兇,想要毒害於朕,這還不是你們南竺的主意,外界傳聞言,說是太子同你們南竺交好……」
未等著這皇帝把話說完呢,一邊兒上的墨染卻已經把話給打斷了:「太子是同南竺交好不假,可我妹妹為何要毒害自己的丈夫呢?聖上可是有證據,縱然吾妹有錯,何至於要被施以如此酷刑,被養在宮外別苑數年?」
蘇允弦不禁唇角扯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這個墨染,難怪能獨攬南竺大權且人還能週遊在這京城附近無人察覺,城府頗深。
皇帝徒然一怔,緊接著矢口否認道:「朕,朕可從未派人將容煙囚禁於什麼別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