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該來的總會來的

  孟慶梅忙推搡著要嚴敏他們先去招呼那才來的客人,「快些去忙吧,我把這兒收拾收拾,待會兒去幫你搭把手。」

  「你們先坐著。」嚴敏說著,私下裡對允弦使了個眼色,暗示他一道去後面廚房。

  進了廚房裡屋之後,她趴在門縫兒那帶有一絲警惕的往外瞄了一眼,接著小聲暗道:「此人常日來我們飯館兒,眼下已入臘月還時時常來,你多留個心眼,我怕……」

  「沒事,有我在呢。」蘇允弦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

  嚴敏的憂慮也並非是空穴來風,年關將至,正是禍亂的時候。

  她也是著實想不通,不過就是一碗小面有啥好吃的,能讓人天天來吃?只怕是這醉翁之意不在酒,來人根本心思就不在這吃飯上。

  蘇允弦將那碗小面端出去,擱在了清逸的桌前。

  一如既往那般,清逸取出了自帶的銀筷先是剝開了那翠綠的青菜,舀了一勺辣湯後,慢口品嘗。

  時至晌午,玉田和大彪等人都已來到了飯館兒,身後還跟著姍姍來遲的步雲。

  「公子這是你要的書卷,還有筆墨。」步雲將手裡的東西給擱在了後院兒的桌上後,這才同蘇允弦說道。

  步雲不經意的回眸一瞥這才瞧見了嚴謹兩口子在這兒坐著喝茶。

  「嚴大哥,大嫂,你們何時來的?」畢竟先前也相處過一段時日,步雲同他們的關係還算融洽。

  孟慶梅笑盈盈的拍了拍桌上擱的小布包袱,裡面裝的滿滿當當可全都是她從老家給帶來的寶貝。

  剛從外面手裡拎著兩串糖葫蘆奔進門來的嚴錦玉,剛興奮的吆喝了一嗓子:「糖葫蘆,誰要吃糖葫蘆,還熱乎著呢,剛掛上的糖漿,這味道那叫一個美喲!」

  緊接著孟慶梅抬手就是一記板栗敲在了他的腦門兒上:「吃吃吃,整日就知道吃喝,也不曉得在飯館兒里給你姑姑和姑丈幫幫忙!」

  這一巴掌可是給錦玉拍蒙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覆地揉了揉眼後,這才得以確定面前的人真的是他娘!他親娘!

  「娘,你咋來了?」錦玉咧嘴嘿嘿一笑,抬手就把手裡拿的糖葫蘆塞到了他娘的嘴裡。

  一旁的蘇允弦見狀,還不忘替錦玉說話:「嫂子可莫要這麼說,錦玉這段時日來,一直勤勉學業,學堂里的先生先前都同白先生講過,說錦玉學習很是認真。」

  勤勉學業?

  聽到這個重磅消息,當即孟慶梅可就傻了眼了,她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笑的合不攏嘴的瞅著蘇允弦和錦玉,「允弦,你方才說啥,你是說錦玉去念書了?」

  飯館兒生意也算忙碌,加上徐州又離家太遠,平日裡即便是他們有讓人捎些東西往來,但也從未跟孟慶梅兩口子提過說錦玉上學的事兒。

  孟慶梅一直以來最大的心結就是錦玉念書,現下她才離開兒子多久,這小子竟然乖巧的去讀書去了!

  「簡直就是老嚴家的祖墳上冒青煙兒了啊,我的兒啊,看來娘平日裡燒的香啊都沒白燒!」孟慶梅握著允弦和錦玉的手「老淚縱橫」的大聲嚷嚷著。

  這番場景看的一旁的清逸怔了怔,像是勾起了什麼回憶般,接著又俯身拿起了筷子接著夾菜。

  「這可都是你姑丈的功勞!」孟慶梅的嘴裡嘟囔著,歡喜不已的推門走出飯館兒去,臨走時啥話也沒說,更沒說她要做什麼去。

  嚴錦玉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後接著小聲吐槽道:「我娘整日都是這樣,神經兮兮的,這又不曉得又去幹啥去了。」

  嚴敏頗感無奈的揚手做出一副要錘他的手勢,緊接著又說道:「你可好好讀書,你娘也怪不容易的。」

  待到嚴敏打算起身去給清逸添茶的時候,一轉身卻發現人早已不曉得去了哪兒,只留下了空無一人的桌子,桌前還擱著二兩銀子。

  這人看著不像是富裕的人,可每次來都給二兩銀子……

  她仔細觀察發現這人只要在徐州,幾乎是日日都來,究竟是有什麼目的?

  「允弦,你先和錦玉去後院兒看書去吧,我給這兒收拾收拾,待會兒給大哥你們做頓好吃的。」

  嚴敏的話音剛落轉身回眸往身後掃了一眼,這才察覺也不曉得什麼時候允弦也出去了?

  這人們一個個,一天天的,竟都是這般神秘,神出鬼沒的。

  「姑姑你要給我們做啥好吃的,前段時間你做的那個松鼠桂魚我看就不錯,我娘肯定也想吃,不如你就今個晌午給我們做松鼠桂魚吃吧。」嚴錦玉說著還朝著嚴敏擠眉弄眼的笑了笑。

  松鼠桂魚?

  嚴敏不禁伸手輕輕地敲了敲他的頭,笑吟吟的說道:「我看是你想吃了吧。」

  ……

  蘇允弦原是打算出門去與人碰面交接消息的,可他出了門之後總感覺身後一陣忽緊忽慢的腳步聲,窸窸窣窣……

  這空無一人的小巷,基本是不會有人來此的。

  他不禁狐疑地用餘光往身後瞟了一眼,卻始終不見蹤跡。

  蘇允弦定下心來後,負手而立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輕哼了一聲,冷冷一笑接著說道:「皇太孫竟也做這等猥瑣之為,傳出去不怕人笑話麼?」

  背影處的那人聽到了蘇允弦的話後,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究竟他是什麼時候暴露身份的?

  那人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出去,他原就是出於好奇所以才偷摸的跟了蘇允弦一路,卻未料還未查到什麼,卻已被人洞悉了行蹤。

  「堂堂皇太孫蟄伏在我身旁多日,究竟所謂何意,傳出去亦不知也不曉得會不會丟了這皇室的顏面?」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蘇允弦的話擲地有聲。

  身後的人猶豫再三後,最終還是決定邁出了那一步,既然他已識破,確實沒有必要再遮掩下去。

  「你是什麼時候察覺我身份的?」

  「皇太孫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你蟄伏在我這等草民身邊所謂何意?該不會……」蘇允弦故弄玄虛的又拉長了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