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她可是最不喜旁人對她使硬的……
嚴敏一氣之下,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腿上:「你先食言,就休怪我生氣!」
蘇允弦一陣吃痛,她趁機連捶帶趕的,直接把人從床榻上給轟了下去!
「那,那白先生和無姨娘他們白日裡不也說,早些要孩子,是好事兒麼……敏敏可都已經是我娘子了,怎……」
未曾等蘇允弦把話說完,嚴敏拿起了他的枕頭直接從床上丟了下去:「你忘了你之前怎麼答應過我的!今兒個開始睡書房去吧!」
「旁人家娘子都溫柔體貼,柔情似水……」蘇允弦憤憤不平的嘴裡念叨著,可他瞥到敏敏的一記白眼後,話鋒一轉,忙又補充道:「她們那多無趣兒,哪裡像我家娘子,真性情,說一不二!」
「滾書房去!」嚴敏指著門口,面色漲紅的高聲喊道。閱讀
蘇允弦往外瞄了一眼,接著又撓了撓頭,笑嘻嘻的說道:「大家都在咱家住著呢,你說讓浩然他們瞧見了多不好啊,你這,好歹你男人現下也是秀才郎。」
對於允弦的求饒,嚴敏卻不以為然,她冷哼一聲,氣鼓鼓的又道:「還好意思說,你還秀才郎呢!你竟也不實誠,答應人家的是一套,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套!」
「好娘子,好媳婦兒,你就別惱了唄……」
允弦說著還試探性的往床邊兒上走著。
卻不料,嚴敏俯身彎腰撿起了他的那一雙鞋襪,直朝著他丟了過去:「穿好鞋,去書房的路,夜黑路滑,小心點兒別弄傷了腳!」
她氣的咬牙切齒的逐字逐句說道。
得虧允弦勤勉練功,身手敏捷,若不然這鞋襪可就直直砸在她身上了!
蘇允弦還想說什麼,可剛張了張嘴便瞧見敏敏那一副要吃了人似的神情,他連忙閉口不言,迅速的收拾起枕頭鞋襪,灰頭土臉的抱著這一堆玩意兒往門外走去。
定是楚浩然那小子又給允弦灌輸什麼亂七八糟的了!
明兒個她見著浩然,可得好好收拾收拾這混小子!
外面的小風吹拂著,一陣陣,冷颼颼的。
長廊里還亮著長明燈,蘇允弦邊走著邊穿戴著鞋襪,正當他剛走到了後院兒時,卻不料撞見了眼前這一幕。
「來來來,再來一杯,乾杯!」
「五娘白日裡不是還在叫苦連天,嘴裡嚷嚷著喊著累麼?」
「小姐,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想當年練功的時候,那可比這苦多了不是!」
大致是因為允弦這素白色的睡衫太過醒目,漆黑的夜裡,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正當柳四娘抱起了酒罈子給蘇娘子倒酒的時候,不經意的一瞥,便瞧見了這門口站著一道人影:「娘喲!活見鬼了!」
柳四娘這麼一喊,大伙兒齊刷刷的往門口看去,只見蘇允弦抱著一枕頭穿著睡衫,灰頭土臉面色鐵青的愣在原地。
「弦兒該不會是讓敏敏給攆出來了吧?」蘇山憋著笑,趴在蘇娘子的耳畔,小聲嘀咕一句。
可儘管這聲音再微弱,但順著風依舊是飄入了允弦的耳畔。
蘇允弦深吸一口氣,死鴨子嘴硬般的逞強說道:「敏敏體諒於我,怕她睡覺我要夜讀,耽誤我,便讓我去書房看書罷了。」
「那咋不給你一床被子呢?」
「嘖嘖,定是幹啥得罪媳婦兒的事兒了!哈哈哈!」
「我知道這小子就不會撒謊,沒事兒,讓媳婦兒攆出來睡也不丟人,你看你娘長年累月,一個不痛快就讓我捲鋪蓋滾蛋,有啥了對不!」
伴隨著眾人的哄堂大笑,蘇允弦的臉都直紅到了耳朵根兒:「你們不是白日裡,各個叫苦叫累,現下還有功夫在這兒喝酒?看是白日裡累的輕了吧!」
說完這番話後,他便抱上了東西,頭也不回的朝著書房走去。
夜深人靜,屋外已經是三更天了,可蘇允弦卻躺在那臥榻上身上蓋著一件先前遺落在書房裡的外衫,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敏敏該不會真就那麼狠心吧?
他轉瞬一想,輕手輕腳的推門了屋去。
不過,這回他可沒走正門,而是沿著房檐一路風馳而去,跑了他們臥房門口才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見著屋內的燭火已經熄滅,允弦不禁勾唇一笑,成婚就是好,不管多晚回去歇息,都能有個熱騰騰的暖被窩!
他伸手去推門,這才驚覺!屋裡的門栓已經插上了!
為了方便丫鬟們進出,即便是他們二人同宿一起,也不會鎖上房門……
敏敏這是防誰呢!
蘇允弦氣鼓鼓的回去了書房,將那外衫往身上一披,靠在那臥榻上,一頁頁的翻閱著書卷。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他這才渾渾噩噩的睡著。
一大清早兒的,這書房門口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他翻了個身後接著睡去。
「我就聽我奶奶說昨晚上我姑丈讓我姑姑給攆出來了,看,我沒騙你,是真的吧?」嚴錦玉將那窗戶紙給戳了個窟窿,趴在那看著,一臉沾沾自喜的對著身後的楚浩然說道。
楚浩然笑的前仰後合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允弦竟然還有今天啊!看來這天底下能收拾他的人,也就只有我敏姐了!」
「吵死了!」蘇允弦不情願的將那外衫披在身上,一把將書房的門推開,疾步走了出去。
楚浩然這個憨兒還緊跟在身後,喋喋不休的追問道:「你到底是咋惹到了我敏姐,竟然給你大半夜的攆到這書房睡覺呢?」
「我家娘子體諒我,給我備了瓜果點心讓我在書房念書,怎的?」蘇允弦面色泛青的回眸瞥了楚浩然一眼。
浩然瞟了一眼書房的桌案上確實擱著瓜果點心,亦不知這允弦說的是真是假。
「姑丈,今晚上要不要我們陪你啊?嘿嘿?」嚴錦玉憋著一臉的壞笑。
就在此時,步雲不知從哪兒奔來,一過來便連忙俯首道罪:「不知昨夜公子宿在臥房,我理應陪在身側的。都是步雲的不是,書房連枕頭被褥都沒有,公子身子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