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
「是,祖母。」
「派人去清涼庵,給庵里捐一萬兩銀子。
告訴住持,讓她這麼說——柳青兒罪孽深重,需直系血親在佛山為她念經超度三年。
方可洗去一身罪孽,轉世成人。」
「啊?」
柳母呆呆的問:「母親,張姨娘能信嗎?」
「她不信,你不會讓她信!找個跟柳青兒身形相似的小丫頭。
今個夜裡嚇唬她去。
從井裡爬出來,從牆上飄出來、從水裡鑽出來!怎麼嚇人怎麼來。
你們隨意發揮吧!」
「祖母,張姨娘怎麼說也是我爹良妾,是我等長輩。」萬一嚇死了怎麼辦?柳澤楷不贊同的搖搖頭。
柳老夫人捂著眼睛,「哎呀呀!腦袋疼……
人多氣濁,澤楷啊!你出去吧!」
柳澤楷哭笑不得,「祖母,莫要小孩子氣。」
柳老夫人不再看柳澤楷,把柳青兒的信往桌子上一拍。
「海氏,查查這封信是怎麼進柳家的,又怎麼到她手裡的。
嚴懲不怠。
柳家可以養蠢人,不能養悖主棄義的人。」
「是,祖母。」
「祖母,張姨娘會老老實實留在清涼庵嗎?」柳眠眠有些懷疑。
張姨娘這個人是吃不得苦的,會安心留在尼姑庵燒香拜佛嗎?
柳眠眠搖搖頭。
她不信。
柳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大嫂會讓她,心甘情願留下的。
再不濟。
慈幼院那麼多孩子,抱一個剛出生的女嬰。
就說是柳青兒轉世,讓她養在清涼庵。
人有寄託,就會安靜。」
柳老夫人又看向柳尚書,「過幾年後,你讓張家的家主把她接回去。
就說想念她,讓她回去省親。
她是斷然不能留在柳府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你那二女兒是個蠢的,就怕她變得又蠢又毒。
一件假龍袍,一封通敵賣國的密信,就能讓柳府萬劫不復。」
柳尚書眼神深沉,拱手道:「兒子知道,請母親放心。」
「如果柳青兒真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你知道怎麼做吧?」柳老夫人眼裡閃過厲色。
「兒子知道,請母親放心。」
「滾吧……」柳老夫人擺擺手。
「哦!海氏你帶小影子去鋪子裡挑一挑頭面,年紀輕輕的多裝扮裝扮。
你穿的好,我們家眠眠才能穿的更好。
省的…被那幫沒屁格楞嗓子的御史說嘴。」
柳眠眠一把抱住柳老夫人撒嬌道:「祖母,你心疼姐姐就直說!
為何拿我當藉口。」
柳老夫人笑著嫌棄道:「去…一邊去!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你抱。
你們都去玩吧!紫荊留下。」
「是。」
柳眠眠同王氏在柳府住了兩日,方才回府。
王氏、安寧郡主和柳眠眠一同住在柳眠眠未出閣時住的院子裡。
柳眠眠出閣了,院子也日日有人打掃。
三個人有說不完的話。
謝凌淵同柳澤恩住在書房,棋下了一盤又一盤。
從四書五經讀到四書五經。
清心寡欲。
柳眠眠的大哥,在書院教書的柳澤楷很欣慰。
正想加入他們的時候。
謝凌淵打道回府了。
………
明月居。
「是我好?還是王氏好?」謝凌淵抱著柳眠眠,略帶委屈。
「啊?你倆都好。」柳眠眠拍拍「旺財」的臉,以示安慰。
「小姐,八王妃來了!正在前院。」海棠敲敲門大聲喊道。
……
「八嬸嬸,安康。」
八王妃略顯憔悴,眼下頂著大大的黑眼圈。「眠眠,不必多禮。」
柳眠眠拉著八王妃坐下,「八嬸嬸,今日廚房做了蘿蔔糕,八嬸嬸可要嘗嘗。
是瑞雪留下的方子。」
聽見瑞雪的名字,八王妃心裡很亂。「瑞雪留下的?她走了?」
「在冀州。」
「還好。」冀州離京城不算遠。八王妃眉頭微蹙,「眠眠,你覺不覺得瑞雪同我很像?」
「八嬸嬸,在懷疑什麼?」
八王妃搖搖頭,又輕輕點著頭。「當初我生謝嬌的時候,身邊有伺候的人。
那戶農家,看著也很純樸。她家也沒有新生兒,所以……」
八王妃有些口無倫次。
她懷疑瑞雪是她的女兒,可是毫無證據。
長相相似並不能作為證據,這世上長的相似,毫無血緣的人,也不在少數。
八王妃揉揉額頭,略顯疲憊。「時間太長,不好查證。
你皇叔已經派人去查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消息。
滴血認親,也並不準確。」
柳眠眠神色晦暗,「聽說謝嬌郡主的婚事定下來了?恭喜八嬸嬸。」
八王妃無奈的嘆息一聲,「是…工部郎中沈祁沈大人。」
真好!
豺狼虎豹挺配的。
柳眠眠喝口茶,掩飾住自己的笑意。
「沈大人長相出眾,跟謝嬌郡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只是不知,沈大人原來的未婚妻如何安置啊?」
「貴妾。」八王妃腦殼更疼了。
什麼玩意?貴妾!
誰家郡馬爺會納貴妾。
她本不同意,可架不住謝嬌一哭二鬧三上吊。
尋死覓活。
非君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