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也捏了一把趙晟的鼻尖,才笑道:「沒說你關心我錯了,就是不想你太緊張,太草木皆兵了。閱讀」
頓了頓,「不過……」
趙晟心裡一緊,「不過什麼?」
顧笙失笑,「看吧,又緊張了吧?我人不在你眼前,你緊張就算了,都好好在你眼前了,你沒道理再緊張了才是。那我馬上告訴你,我出宮時,在長街上遇上了五皇子,你不得更緊張了?」
果然趙晟已是黑了臉,「笙笙你怎麼會遇上他的?他說什麼了,可有為難你?」
他真的說什麼都不該再讓笙笙進宮的,那就是個巨大的魔窟,裡面全是心狠手毒、會吃人的妖魔鬼怪!
顧笙見趙晟真急了,忙道:「相公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呀。他什麼都沒說,也沒為難我,就是瞪了我幾眼,就直接走人了。可能是覺著犯不著為難我一個女流之輩,為難了我也解決不了問題?」
「畢竟根子可不在我身上,我一個大夫,當然得儘可能治好我的病人。是皇上讓我去給太皇太后治病的,我也不可能抗旨不去。」
趙晟的身體這才繃得沒那麼緊了,沉聲道:「就算他當時沒難為笙笙你,心裡也肯定不知道打著什麼壞主意!果然跟另一個大哥不說二哥,都不是好東西!」
顧笙笑起來,「應該是二哥不說五哥吧?……好好好,不開玩笑。但也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別說他沒想為難我,就算他想為難我,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他也不敢過火的。」
「你娘子如今可到那裡都是紅人,在宮裡算來也有那麼幾座靠山。關鍵你娘子一身的本事,誰能輕易奈何她的?要不說人還是得自己有本事,自己足夠強大,才能走到哪裡,都挺直了腰杆呢?」
趙晟抿唇,「笙笙,既然太皇太后已經好多了,你就別再進宮了吧?皇上那兒,我會想辦法的。」
顧笙挑眉,「你想什麼辦法,告訴皇上我有孕了,不宜再進宮了?那我既然不宜進宮了,醫館自然也不宜再去,工作也不宜再繼續了。倒是正好如了你的願,只能回家好吃好睡,一直等我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了?」
趙晟見她動氣了,忙道:「笙笙,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太擔心你了,你現在又懷著孩子,真的不能有任何閃失。」
顧笙冷笑,「那我現在有什麼閃失了嗎?你怎麼總是把我想得那麼脆弱,是我這麼些年來,表現得還不夠強大,還沒證明我不輸給這世上的任何人嗎?」
「還是你骨子裡,想要的其實一直是個小鳥依人,能激起你強烈保護欲,也只能靠著你的保護,才能活下去的柔弱妻子?而不是一個能與你勢均力敵,合則天下無雙,分則各自為王的妻子?」
「那不好意思了,我這輩子都柔弱不了,這輩子都習慣迎難而上,自己能解決的問題都自己解決。只能讓你失望了!」
趙晟見顧笙越說越生氣,幾次都想解釋,自己真沒那個意思。
但一直找不到插嘴的機會,只能閉了嘴,聽她說完了,才忙道:「笙笙,我真沒這樣想,你千萬別多想。我真的只是太擔心你,太害怕萬一有個什麼萬一了。」
「他們個個都是會吃人的妖魔,之前又已有過兩次你差點兒就……已經有過兩次先例了,叫我怎能不害怕不擔心?你比我的命都還重要,我真的承受不起任何萬一!」
顧笙也不是想發火,她一向理性,有那個發火的時間,說不定都夠把問題解決了。
她剛才就是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但發完火,便已好了不少,等趙晟說完了,才哼道:「承受不住萬一,那你把我鎖起來,房門都不讓我踏出半步唄,自然也就不會有萬一了。不對,鎖起來也不成,我還要吃飯喝水,萬一噎著了呢?」
說得趙晟訕訕的,「笙笙,我、我也是關心則亂了……我知道你聰明強大,什麼問題都能自己解決,但在我這兒,你再強大也首先是我的妻子,是我需要一輩子保護的人。」
「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險,也不想你辛苦,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呵,前幾天才說了你是雄鷹,不能用家雀的標準來要求你束縛你,結果轉頭我就……」
顧笙握住了他的手,「孕婦情緒都比較容易起伏,我後面應該還會像剛才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你就打現在起,慢慢兒習慣吧。」
頓了頓,「你也別再緊張了,我比你想像的更強大,真到了危急時刻,甚至可能比我自己想像的也要強大。你難道不喜歡我與你勢均力敵,不喜歡我們都不輸於彼此?」
「我反正從來想要的都是一個關鍵時刻,能讓我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丈夫。我不相信,你不想要一個同樣讓你任何時候,都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因為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能保護好自己和親人們,不會只能哭哭啼啼,帶著全家一起等死的妻子。」
趙晟低道:「我當然也想要這樣一個妻子,但……」
「但什麼但?」
顧笙打斷了他,「你都已經得到了,該高興慶幸竊喜才是,因為不知道得多少人明里暗裡的羨慕你,居然還敢有『但』?行了,別患得患失,擔心害怕了,畏首畏尾的還是不是男人了?給我打起精神來,我還有正事沒說呢。」
趙晟忙依言打起了精神來,甚至還衝顧笙假笑了一下,「什么正事,笙笙你說,我聽著呢。」
顧笙嗔他一眼,「你這笑得可真是難看。我聽敏妃說,賢妃病了,連日她宮裡都在傳太醫,應該是太著急,急火攻心了吧?五皇子當時瞪我那一眼,也跟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我似的。」
「我覺著,他們忍到現在,應該已經是忍到極限,沒準兒什麼時候就再忍不下去了。你們就沒得到什麼消息,他們會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具體要怎麼行動呢?這就跟知道樓上的靴子遲早會落下,但一直沒落下,便只能一直懸著心,是一樣的感覺,也太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