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毓擺手笑道:「寶兒,我不吃,你自己吃吧,慢點兒啊,別噎著了。��
柳芸香也笑道:「笙笙,周大姐剛做好這紅棗米糕時,我和親家老爺就吃了的。親家老爺上午就到了家裡,聽說你來了醫館,還要來醫館看你。我怕打擾你,就給親家老爺勸住了,等吃了午飯再一起來,正好我要給你送點心麼。」
一邊說,一邊還衝顧笙擠眉弄眼的。
示意她已經勸過容子毓,容子毓也不會反對她繼續上班了。
顧笙不由笑起來,她娘真是太貼心了!
她又吃了一塊米糕,覺得再吃就要撐了,才停了下來。
笑著與容子毓道:「老爺,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本來就能幹,又是大夫,自己的身體有任何不舒服,都能立刻知道。所以您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就是。」
容子毓能放心就怪了,誰家媳婦有孕了,還要在外面奔波勞累的?
寶兒一天的工作量有多大,有多勞心勞力,他雖然沒有全程見證過,但見微知著,只看她忙上一個半個時辰的,也能猜到了。
要他說,她就該安心待在家裡,好吃好睡,凡事都別再操心,直到孩子平安降生,她身體也徹底復原了,再操心外面的事。
可他也知道,顧笙從來有主見,他在她面前,本來也不大說得上話。
何況趙晟和柳芸香當相公婆婆的都支持她,他一個至今都只是『老爺』不是爹的人,還能說什麼?
只得笑道:「寶兒你向來靠譜,在家有親家太太照顧,在醫館也有這麼多人看著,我自然是放心的。我就是不想你太累了,本來女子懷孕就夠辛苦了。」
偏偏寶兒還不是因為缺錢才會繼續上班,不然他隨便貼補她個三五千兩的,問題自然解決了。
顧笙已笑道:「我這幾年身體已經養得很好了,又年紀輕輕,正是精力最好的時候。就是從早忙到晚,也一點不覺得累,反倒不讓我忙,讓我歇著,我反而會無聊得渾身都痛。」
「不信老爺問娘,我平時輪休時,是不是總覺得時間過太慢,明明歇了一整天,到晚上反而覺得更累?所以我累不著的,老爺安心就是。」
容子毓這下還能說什麼,「寶兒你心裡有數就成,反正隨時記得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得對你自己和你腹中的孩子負責,也得對親人們負責。」
顧笙自是笑著應了,「老爺的話我記住了。倒是老爺,不覺得自己該做點兒什麼呢?我娘當奶奶的理當負責照顧好我,讓我每天都吃好喝好,母子倆都長得健健壯壯的。」
「您當外公的,不便出力,要不就出錢吧?孕婦每天都需要喝羊乳牛乳這些,雞蛋鮮肉鮮肉,還有新鮮蔬菜水果這些更是不用說,老爺應該懂了吧?」
容子毓已是笑容滿面,既為顧笙的『外公』兩個字,「懂了懂了。寶兒你放心,以後我會每天按時給你送牛乳羊乳,肉啊菜啊這些也都會一併送到的。親家母,您往後就別買這些了啊,我會每天送夠全家人吃的量,您就專心照顧寶兒就是。」
也為總算他也能跟親家母一樣,發揮一點自己的作用,為自己的女兒和外孫盡一點心了。
他一定會把這事兒辦得漂漂亮亮,讓寶兒每天都吃好喝好的。
顧笙遂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打明兒起,我可就等著老爺的好東西了。」
給容子毓找點兒事做,讓他多少散點「財」,也省得他心裡高興歸高興,卻總覺得不那麼得勁兒,自己活像個外人一般。
柳芸香一聽就明白顧笙的心。
當父母的,一輩子為的不就是自己的兒女,不就是兒女始終都是需要自己的、自己對兒女始終都是有用的嗎?
笙笙這孩子,當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便也笑道:「親家老爺,那我打明兒起,就不去菜場採買了啊,可真是沾您的光。」
顧笙又笑道:「不止每天送吃的喝的,老爺怕還得準備一些棉布細布希麼的,等將來孩子生下來了,總不能讓他沒衣裳穿沒尿布用吧?」
容子毓越發高興了,「那肯定要準備的。寶兒你放心,我回頭就讓人各色緞子都送十匹到家裡,怎麼著也不能讓我外孫子沒衣裳穿沒尿布用。」
顧笙明白他這是有了實實在在的參與感,笑嗔道:「哪用得著這麼多,何況奶娃娃穿什麼緞子呢,不得給他把皮膚刮傷蹭傷了?就細布和棉布最好了。也別多了,您一樣送個兩匹就夠了。」
「兩匹夠幹什麼的,至少也得十匹才夠……用不完就寶兒你和親家母做中衣穿,還可以給阿晟多做幾身……反正我心裡有數的,你就別管了,親家母您也別管了……」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顧笙得去前堂忙活了。
九芝堂的規章制度向來嚴格全面,從上到下也向來是嚴格遵守執行,才能讓九芝堂這麼大一個場子,如今也已固定人員都幾十個,依然能井然有序。
顧笙當然不能帶頭違規了,那還怎麼服眾?
這也是她眼下不想聲張自己有孕了的原因之一,幸得昨天金掌柜替她「封口」封得不錯,今天明顯沒有其他人知道。
於是容子毓去了附近的茶樓混時間,柳芸香則去了後面的藥房幫忙曬藥、翻藥之類的,——二人都堅持要等到顧笙下午下了值,再一起回家去。
顧笙只好由得他們,待回到前堂,便開始了自己的忙碌。
傍晚時分,三人一起坐上容子毓的馬車,一路回了家去。
沒想到裴訣與曹雲舒帶著六六,早已到了家裡。
夫妻倆一見顧笙,就道「恭喜」,「這下好了,咱們六六有伴兒了,今年過年,也能更熱鬧了!」
又向柳芸香和容子毓道喜,「伯母要當奶奶了,表叔也要當外公了,真是可喜可賀。」
顧笙和柳芸香很是抱歉,「都不知道你們來了,要是知道,肯定早點兒回來款待你們了,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主人家。」
裴訣與曹雲舒卻是笑道:「我們又不是外人,哪需要款待,嫂子/笙笙和伯母快別跟我們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