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林大夫幾個也都笑道:「趙大人特意來接顧大夫,顧大夫還不高興呢?像趙大人這麼好的夫君,可再往哪兒找去,反正我們都差得遠了。」
又謝趙晟請大家吃的豆花,「每次都讓趙大人破費,每次都沾顧大夫的光。」
顧笙擺手笑道:「豆花就不用謝了,但既然知道你們都差得遠,怎麼還不改進呢?以為你們各自的娘子在家裡上伺候老下照顧小的,就不辛苦了?」
說得眾人都嬉笑著,「我們一定改進,一定改進。」
「要不現在女人們都喜歡敬重顧大夫呢,這樣時時刻刻都想著她們的人,可就顧大夫一個。」
「往後我們真得多跟趙大人學了,不然家裡老婆一氣之下,都當甩手掌柜了,可如何是好……」
各自散了,給顧笙和趙晟留出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來。
顧笙這才又嗔趙晟,「你哪是閒著也是閒著,多陪陪娘不行呢?我出不了事兒的。現在御駕都回京了,他沒了監國大權,我又明顯不是省油的燈,他不敢輕舉妄動的。」
趙晟笑道:「我也不止是怕笙笙你出事兒。這麼長時間沒見,我來接自己娘子下一次值怎麼了,不行呢,我還不能對自己娘子好了?那笙笙你什麼時候能回去?」
顧笙道:「看有沒有病人來問診吧,還要寫幾份脈案,上午太忙了,沒顧得上寫,得及時補上。你要不去後堂坐會兒,等我忙完了就回去?」
趙晟看了看四周,眾大夫桌前都還有病人,噝了一聲,「看來是我來太早了。主要阿訣出門去了,娘又陪著嫂子和六六的,我便也出門了,早知道就該在家裡再待一會兒了。」
顧笙笑道:「沒事兒,我速度快,你應該等不了多久的,去吧。」
待趙晟依言往後堂去了,才忙起自己的來。
一時顧笙忙完了,去到後堂叫趙晟。
就見金掌柜不知什麼時候也到了後堂,正與趙晟說話,「……我知道趙大人和顧大夫都忙,但攏共也耽誤不了二位太多的時間,趙大人要不再考慮一下吧?」
顧笙不由笑道:「大掌柜讓我相公考慮什麼,您有事兒不是該與我商量呢?我們家可不興男主外女主內,我相公答應了,事情就定了的。若是好事當然無所謂,反之,您先過了我相公的關也沒用,您還得過我這一關。」
金掌柜看得出來顧笙今天心情極好,至少去前陣子好多了,不然他也不會這會兒跟趙晟開口了。
笑道:「我就是想的,先問過趙大人的意思後,還要問顧大夫的意思。這不是東家之前一直說要來京城,但都沒來嗎?尤其上次,東家都要出發了,偏巧老太太病了,還是沒能成行。」
「但這次東家肯定要來了,到時候定要登門好生拜訪一下二位,若有那個榮幸,還想登門去拜訪一下唐閣老的。我剛跟趙大人說,趙大人卻說,這陣子他和顧大夫都忙,怕是顧不上,還是以後再說吧。顧大夫,您說呢?」
顧笙明白趙晟為什麼婉拒金掌柜。
他們自己如今都滿滿的煩惱了,哪還顧得過來這些說句不好聽的,並不算太重要的人情往來?
畢竟她在九芝堂立足,從來都是靠的自己的醫術本事,何況若沒有她穿針引線,多方努力,至少京城的九芝堂絕不可能有今天。
其實並沒有非與九芝堂東家往來應酬的必要。
遂也笑道:「這事兒我跟我相公還真是一樣的意思。我相公剛回來,本來公事就堆積了一大堆,又快過年了,大掌柜也知道,年底本來哪哪兒都忙,唐閣老就更忙了,便是東家來了,唐閣老也肯定沒空見的。」
「就咱們醫館,不也一堆的事兒?我還說就這幾天,一定要給那些女學生來場綜合考試,然後就得依次安排她們來醫館現場學習了。大掌柜,若東家來京城,實在有要事就算了,若只是為了來大家見一面,我覺得其實沒必要。」
「還不如等過了年,春暖花開了,東家也有其他事要辦,再進京來呢。這大老遠的跑一趟,總得一次多辦幾件事,才划得來不是?」
「可是……」金掌柜還想再說。
別的事哪有與顧大夫趙大人見面重要,哪有拜見閣老重要?
東家就算是遠在天邊,特意跑一趟都是值當的。
但見顧笙和趙晟都無意再多說,金掌柜自來是個聰明人,遂也不再多說,笑道:「顧大夫這也太為咱們東家著想了,本來東家的打算,應該是在京里過年的。不過過年這樣的日子,肯定還是跟自家的骨肉至親一起過最好。」
「那我回頭就趕著去信,勸一勸東家,看能不能讓他改變主意,年後再進京吧。到時候還能多待些日子,不愁沒機會拜訪顧大夫趙大人和唐閣老。」
顧笙笑著點頭,「是啊,以後有的是機會。」
金掌柜便站了起來,「那顧大夫和趙大人聊著吧,我就不打擾二位,先去忙了啊。」
顧笙笑道:「我們也要回去了。今兒又早退了,真是不好意思,大掌柜可別見怪,後面我會盡力把缺的班兒都補上的。」
「顧大夫這是什麼話,您本來也不需要按時坐班的。結果您不但按時坐班,還時常加班,是咱們醫館都知道最忙最累的人,我還跟您見怪,成什麼人了?您和趙大人只管先回去,我就不送二位了啊……」
如此與金掌柜道了別,又去換了衣裳,顧笙才背上藥箱,與趙晟先離開了九芝堂。
好在釋放出異能四下感知了一番後,仍沒發現有人暗中跟蹤窺探自己的跡象。
顧笙整個人方鬆懈了下來,笑問趙晟:「現在還早,我們走著回去吧?」
趙晟「嗯」一聲,「聽笙笙你的。」
說著壓低聲音,「笙笙,這些日子真沒人暗中跟蹤過你嗎?我能感覺到你剛才的緊繃,你可不許瞞我。」
他最怕的,就是笙笙會為了怕他擔心,會為了保護他,就獨自承擔一些危險,別說讓他替她分擔了,甚至連讓他知道的機會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