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自然不會管郭宓怎麼想,怎麼氣,郭宓還沒那個資格讓她浪費時間。
她很快便收回了視線,繼續與薛瓷道:「薛小姐不用讓廚房特意為我們準備了,就像昨晚那樣的飯菜,已經很好了。」
薛瓷卻還是注意到了顧笙的異樣,也感覺到了趙晟剛才那一瞬間的不悅。
畢竟趙晟又不是瞎子,顧笙能看到郭宓,他自然也能看到。
本來就已經覺得很煩人了,誰知道郭宓還敢瞪顧笙,他當然更不高興了。
薛瓷因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用讓廚房特意為顧大夫和趙大人準備菜色了。就仍按我母親的份例來吧,晚上是六菜一湯,中午是八菜一湯,再加一道點心。」
待顧笙應了好,「足夠了足夠了,我們就兩個人,其實兩個菜一個湯就夠了。」
引著二人繼續走出一段距離,把她嘴裡那些『討厭的蒼蠅』都徹底甩開後,才咳嗽一聲,試探道:「剛才我瞧顧大夫跟我一個族嫂好像認得的樣子,難不成顧大夫跟她是故人?」
顧笙撇了撇嘴,「誰跟她是故人,仇人還差不多。不過說仇人都是抬舉了她,她連讓我當仇人都不配。」
薛瓷一驚,忙道:「難不成她惹到過顧大夫?我跟她打交道其實也不多,就年節下偶爾會見一面,說上幾句話。對了,她是從承宣城嫁到京城來的,聽說以往在娘家時養得很嬌,家裡也是當地數得著的豪門。」
「難不成,她以往欺負過顧大夫,還是怎麼著……咳,我不是故意打探的,就是不希望看到顧大夫和趙大人不高興,若是不方便說,顧大夫就當我沒問吧。」
顧笙看了一眼趙晟,才笑道:「沒什麼不方便的,畢竟不光彩的又不是我們。就是當初我相公中了小三元,簪花遊街時,讓她看見了,覺得我相公肯定會有大好的前程,是個乘龍快婿。」
「便找到了我們下榻的地方,讓我識相的就立刻退位讓賢,大家都好。否則,便讓我後悔莫及,之後,也的確做了一些事,只不過剛好弄巧成拙,沒能坑到我,反而讓我各方面都得到了極大的收穫而已。」
薛瓷已是氣黃了臉,「就因為她看見了趙大人一眼,顧大夫就必須退位讓賢,她以為自己是誰呢?真是好大的臉!難怪我打一開始就看她不順眼,明明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兒,還非要在我面前裝什麼好嫂嫂,弄得一副跟我多投緣的樣子。」
「我當時只覺著她功利心太強了,當她和他們一家打什麼主意,我們心裡不知道呢?這不之後我爹才一過繼了二弟,他們便不怎麼上門,反而聽說私下裡跟我大伯母走得越來越近了?」
「敢情她不但不是被逼的只能同流合污功利心強,還如此的厚顏無恥。剛才竟還有臉瞪顧大夫,跟顧大夫欠了她似的,簡直可笑。我活這麼大,還真沒見過這樣無恥,這樣賊喊捉賊的人。我要是她,早恨不得地上能裂開一道縫,好讓我鑽進去了!」
她大哥有才又有貌,妥妥一個端方君子。
她大嫂更是貌美如花,醫術醫德都過人,如今滿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贊?
她郭氏卻有什麼,才貌品德都通通給她大嫂提鞋也不配,還敢肖想她大哥,妄圖破壞她大哥大嫂的婚姻和幸福,以為自己是誰呢!
虧得她大哥大嫂情比金堅,一直恩愛如初,沒給她任何可乘之機。
否則這麼好的感情都被人為破壞了,別人且不說,她第一個饒不了那厚顏無恥的壞東西!
薛瓷自問自己向來通情達理,遇事也一般都是幫理不幫親,何況這事兒她大哥大嫂還占理。
她當然要毫不猶豫的站他們一邊,幫理也幫親了。
顧笙見薛瓷氣壞了,明顯是在為她打抱不平,雖然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了,還是心裡一暖。
忙笑道:「薛小姐彆氣了,好久以前的事了,何況她打一開始,就沒討到任何便宜。我可不是那種可以她想怎麼捏,就怎麼捏的軟柿子。你別為這種人氣壞了自己,太不值當,也太抬舉她了。」
趙晟沉聲接道:「大家現在幾乎不會有交集,她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妄為,不然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可就都要傳到她丈夫和公婆耳朵里了。她再蠢也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所以當她是空氣,視而不見也就是了。」
薛瓷卻仍憤憤的,「可她還敢瞪顧大夫,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誰知道她還憋著什麼壞心思的?但凡有點兒羞恥心的人,不是都該躲閃不及,無地自容嗎?也是,她要有羞恥心,當初也不會那樣厚顏下作了!」
頓了頓,「所以顧大夫、趙大人,你們還是不得不防。就跟癩蛤蟆似的,它是不咬人,但它噁心人呀!」
顧笙點頭笑道:「薛小姐放心,她咬不著我們,更噁心不著我們。不然剛才她也不會只是瞪我了,她就該直接上前找茬兒了,不就是因為她現在有所顧忌了嗎?」
「她以前在承宣城,名聲可實在不怎麼好,從她父親到她姨娘,也都是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柄。不然她也不會遠嫁京城了,就是因為在承宣城,她要說一門稍微像樣點兒的親事都難。」
薛瓷挑眉,「是嗎?也不知道我族伯族伯母和族兄知不知道這些,照理結親是大事,就算離得遠,也該提前安排人去多方面打聽一下的。」
顧笙道:「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吧?畢竟她父親手握大權,又十分寵愛她,只要有利可圖,名聲差點兒又算什麼?但她也好,他們一家也好,肯定都不想京城其他人再知道了。」
「所以她不敢找我們事兒的,除非她想在京城也名聲掃地。我們也不是當初的我們了,當初她都奈何不得我們,何況現在?她顯然是深知這一點,才只能瞪一瞪我的。這樣不是更好,她哪怕恨死我了,也干不掉我,只能幹看著、干氣著,我心裡該痛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