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夫人也笑起來,「寶如你不好意思什麼,你本來就厲害嘛。真的,你姑父也好,我們家大老爺也好,都對你讚不絕口,說你高瞻遠矚,格局大,巾幗不讓鬚眉呢。不過讓你兩個妹妹學醫我倒真是開玩笑的,她們哪吃得了那個苦,她們也沒那個天分。」
「她們就老老實實等著嫁人就是了,正好托寶如你的福,我們家現在門第不一樣了,姑爺人選從數量到質量,都肯定更上一層樓。將來生產時也不用再擔心萬一,因為你當姐姐的已經替她們栽好了樹,她們只用等著乘涼即可……嘖,這麼一說,福氣最好的,竟是她們了?」
顧笙忍不住笑出聲來,「夫人就儘管繼續誇我吧,待會兒忽然不見我了可別驚訝,只管往天上去找,肯定能找到。您這誇得我都要飄起來了!」
唐三夫人直笑,「放心,飄不起來的,我這夸的都是實話,不是實話才會飄起來。」
頓了頓,「走吧,我先帶你去認認人,打打招呼。今兒來的都是四品以上官員的家眷,其他的基本都只送了禮來,畢竟閣老府上,也不是誰都能進的。寶如你好歹混個臉熟,等以後阿晟越爬越高后,一些交際應酬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也該趁早熟悉適應起來了。」
顧笙知道唐三夫人是為她好,笑著應了,「好啊,那就有勞夫人了。」
唐三夫人便帶著顧笙進了花廳去,先見到了唐少夫人。
唐少夫人見了顧笙,也十分高興,「好久沒見趙太太了,真是好生記掛。也要恭喜趙太太,幾個月再見,已經是探花夫人,這樣的福氣可往哪兒找去?」
又與顧笙寒暄了一陣,約好待會兒得了空,要讓她兒子來給顧笙請個安後,才忙自己的去了。
唐三夫人便也與顧笙介紹起這個夫人,哪個太太來,「這位是大理寺段大人的夫人……這位是左都御史和大人的夫人……這位是……」
果然個個兒的丈夫都是朝中數得著的人物。
自然也都聽過顧笙的大名和事跡了,除了驚訝於顧笙的年輕貌美,對她倒是都很客氣。
連最後才到的其他幾位由唐夫人親自去迎進來的閣老夫人,對顧笙也都很和氣,跟對自家晚輩似的。
畢竟趙晟是文官,大家便天然是一個圈子的人了,何況顧笙醫術那麼高明,誰家的女兒媳婦都要生兒育女,那便總有有求於她的時候,當然再怎麼客氣都不為過了。
至於各自心裡都是怎麼想的,有沒有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忌恨顧笙,——畢竟唐大人這一入閣,怎麼可能不動其他人的蛋糕,不影響他們的利益?敏妃母子平安,皇上愛若珍寶,又怎麼可能不對前朝後宮都造成明里暗裡的影響?
就只有眾女眷自己才知道了。
饒是如此,終於應酬完一圈下來,也夠顧笙頭疼,暗自煩躁了。
幸好午宴過後,顧笙得到了唐閣老百忙之中的抽空接見,還與她說好了,戶部決定暫時先撥三萬兩銀子,給京城的九芝堂用於前期花銷,明日他便讓人拿了條子去支銀票,然後送去九芝堂。
顧笙這才覺得今日這一趟沒白跑。
她覺得應酬煩躁,趙晟倒還好,一路上都帶著酒氣在跟顧笙說,他今兒有幸拜見了哪位大人,得了哪位大人的指點,又怎樣豐富了見聞。
倒是不知不覺就到了家。
裴訣正與曹雲舒在廊下慢慢的散步說話,夫妻倆隔老遠都能讓人感覺得到溫馨。
瞧得顧笙和趙晟回來,裴訣先就笑道:「阿晟、嫂子,你們還真用了午宴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主人家怎麼著也要留你們用了晚宴,才讓你們走呢。真是,難得我和舒兒能過一日二人世界,現在可好,又過不成了。」
顧笙挑眉,「那我們走?」
說著作勢挽了趙晟的手臂要走。
一旁曹雲舒忙笑道:「笙笙、趙四哥,他跟你們開玩笑的,你們別理他。不過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是主人家的戲酒不好嗎?」
又嗔裴訣,「二人世界你個頭啊,再胡說八道,我就老帳新帳跟你一塊兒算。明明答應了我會毫髮無傷回來的,結果卻……哼,我氣還沒消呢!」
裴訣忙賠笑,「是是是少夫人,我不胡說了就是。」
趙晟這才笑道:「笙笙一向不喜歡應酬,反正心意也盡到了,我們就先回來了唄。主要也記掛著阿訣你的身體,走吧,都屋裡坐去吧。」
大家遂都進了花廳去。
顧笙還擠兌了裴訣一回,「嘖,天天過二人世界還沒過夠呢?既然這麼捨不得,之前怎麼能一出門就是幾個月的?看來只是嘴上說得好聽,是吧,雲舒?」
惹得曹雲舒掐了裴訣一回,大家又笑了一回,笑過之後,才說起正事來。
卻是顧笙與趙晟已經商量好,等趙晟下次休沐時,就正式搬出裴家,搬進他們的新家去住了。
等他們住上幾天,里外都熟悉了,柳芸香她們也該到了,才好帶著柳芸香她們也儘快適應新家。
只是二人還沒正式告訴裴訣和曹雲舒,這會兒既大家都得閒,正好了。
趙晟先笑道:「阿訣,正好你回來了,身體也漸漸在康復,我和笙笙打算我下次休沐時,便正式搬家了。這幾個月真是給你們,尤其是給嫂子添了太多麻煩了。」
顧笙也笑道:「阿訣哥,等我們搬出去後,你就可以天天都和雲舒二人世界了。」
裴訣早已垮下了臉來,「我開玩笑的,你們兩口子還真當真不成?我不管,我身體還很虛弱呢,至少也得再過一兩個月才能痊癒,所以你們要搬家可以,等我痊癒後再說。」
又道:「我都這麼幾年沒見柳伯母了,心裡不知道多惦記。等她到了京城,正好也住進來,讓我和舒兒好歹盡一盡我們的心意。行了,就這麼定了啊!」
趙晟笑道:「你少來啊,我昨晚還聽見你說你已經大好了,至多三五日,就要回金吾衛當差去了。昨晚怎麼不用再過一兩個月,才能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