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媽媽高興慶幸過後,知道顧笙三人肯定都餓了,忙道:「大少夫人,您先陪著趙相公趙娘子去廳里少坐,我這就叫她們擺膳啊。今兒都急壞了,也餓壞了,總算這會兒能消消停停的吃頓飯了。」
曹雲舒忙應了,「那媽媽快去,我會招呼好笙笙和趙相公的。」
待鍾媽媽轉身去了,便迎了顧笙和趙晟進花廳,「趙相公,讓你久等了。你先湊合著吃點兒東西,待會兒等我去換了大爺回來,再讓大爺陪你好生喝幾杯啊。」
趙晟忙道:「這時候還喝什麼酒,嫂子就別與我客氣了。總算太妃暫時脫離危險了,不然阿訣心裡還不知道得怎麼怪自己,他就是那麼個任何時候都嚴於律己的人。」
顧笙笑道:「我才在回來的路上,還跟雲舒說,以後我們都得勸著阿訣哥,偶爾也學學某些人的不要臉與無恥才是。」
趙晟道:「那怕是有點兒難,畢竟那些人的不要臉與無恥是天生的,阿訣可學不來。」
曹雲舒笑道:「沒事兒,大爺學不來我來學就是,反正我一個女人家,要什麼臉面。惹急了我,也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
三人說了沒幾句,鍾媽媽帶著幾個丫頭婆子進來擺飯了。
三人便都淨了手,吃起飯來。
待吃完了,曹雲舒放心不下裴訣,與顧笙約好,若榮安太妃那裡不好了,立刻使人來請她後,又往榮安太妃院裡去了。
趙晟這才低聲問顧笙,「笙笙,榮安太妃今晚真能醒來嗎?那麼些太醫都說不成了,我心裡是真擔心萬一……不信你摸,現在我手心裡都還捏著一把汗的。」
顧笙摸他的手果然汗津津的。
故意笑道:「你這話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呢?哼,你都不相信我了,難怪別人一開始都不敢信。」
趙晟忙道:「我不是不信笙笙你,這不是想著阿訣處境本就艱難,怕真萬一……阿訣以後的日子更難過嗎?那榮安郡王是怎麼同意你給太妃醫治的,我那日在婚禮上,只遠遠見了他一面,便覺得光看面相,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顧笙道:「他一開始的確不同意,說我是個黃毛丫頭在吹牛,讓人趕我出去。是阿訣哥掐了他寶貝兒子的脖子,他才不得不同意的,還把滿屋子的人都帶了出去。簡直可笑,隨便誰都知道病人需要的是安靜和空氣流通,他們卻都擁在太妃屋裡,還好意思說都是因為不放心!」
趙晟驚訝道:「阿訣掐了他……就是那個兒子嗎?那他們豈不是更得恨死阿訣了?」
顧笙聳肩,「無所謂了,反正他們早就恨死阿訣哥了,也不差這一次了。榮安郡王就像你說的,光看面相便不是個好人了,不怪都說相由心生,老渣男就是老渣男!」
又道:「榮安郡王妃一看就是個老白花,那副總是自己最無辜的楚楚可憐樣兒,真是看得我滿心的不適。偏偏老渣男就吃她那一套,還真是破鍋配破蓋,天造地設!」
「那個兒子也是,一直拿好的那隻眼睛仇恨的瞪著阿訣哥,結果阿訣哥才一抓過他,他立刻慫了,抖得篩糠似的,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軟蛋。叫他們怎能不恨死了阿訣哥?因為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廢物呀!」
趙晟聽得冷哼,「我早就說過了,沒本事、外強中乾的人都是這樣。只盼太妃醒來後,能痛定思痛,一鼓作氣真讓阿訣他們分府出去單過吧。跟這樣一群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簡直就是折磨!」
顧笙道:「希望如此吧。對了,我們今晚怕是得住下了,這樣也好,待會兒阿訣哥回來,我們就可以跟他好生說話了。等該說的都說完了,明天起來後,你再回去把咱們給他們準備的那對玉佩拿來,當面送給他們。若明日太妃情況還好,後日我們應該就可以出發回去了。」
趙晟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最好別耽誤咱們原定的行程。就是阿訣他們現在這個情況,還真有些放心不下。」
「等待會兒見了阿訣哥,先聽他怎麼說吧。他心裡肯定有主意的,這事兒雖難,但他後面要遇到的困難多了去了,也不該被眼前的困難給難住了才是。」
「嗯,待會兒見了他再說吧……」
不多一會兒,裴訣回來了。
回來後先吩咐了鍾媽媽去榮安太妃院子裡陪著曹雲舒,「省得惠嬤嬤偶爾照顧不到時,哪個不長眼睛的衝撞了大少夫人。誰若還敢生事,媽媽不必客氣,天塌下來都有我給你撐著!」
才與趙晟道:「阿晟,讓你久等了。也辛苦嫂子了,本來大熱天的把你們給弄到京里來,也沒陪著你們,我心裡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誰知道又遇上這些破事兒,弄得你們都不得安生。早知道,我真不該給你們去那封信的。」
趙晟忙道:「阿訣你這是什麼話,再這麼說我們可惱了啊。你難道想遇上這些破事兒的?你公務繁忙也是好事,現在年紀輕輕都不好生奮鬥了,更待何時,老了再來奮鬥嗎?還不該給我們去信,你不去信就別怪我們事後知道了,跟你絕交了!」
顧笙則笑道:「我們要是不來,怎麼能看到阿訣哥你與雲舒這麼好,這麼甜蜜。一個為了你,寧願自己學不要臉與無恥,護著你、替你出氣周全;一個處處護著她,給她體面替她撐腰,稍微分開一會兒,都要立馬派鍾媽媽過去守著她呢?」
「阿訣哥,我們真的都為你高興。你以後再不是一個人了,你除了我們,還有更親更近,要為你生兒育女,要與你白頭偕老,永結同心的人了。等我們回去見到了娘和阿秀,再告訴了她們,她們肯定也會由衷為你高興的。」
說得裴訣先是不好意思,隨即便笑起來。
眼裡的陰霾也隨著這一笑,散去了大半,「嫂子說得對,我以後不但有你們,還有舒兒了。所以這些破事兒算得了什麼?他們只管放馬過來就是,看我會不會怕他們。可惜也得那群除了一肚子壞水,什麼都沒有的廢物有那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