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只知一不知二

  福生很快引著容子毓進來了。閱讀

  雖然也認得容子毓,這回卻不敢再亂拍馬屁了。

  只恭聲說了一句:「小的把客人給請到了,趙相公趙娘子若沒有旁的吩咐,小的就先退下了。」

  見顧笙趙晟沒別的吩咐了,也就行禮退下了。

  容子毓這才笑著與夫妻倆道:「寶兒、阿晟,總算你們都忙完了,今兒可以好生歇歇了。所以我來看看你們,中午也正好在你們這兒蹭飯了。阿晟,我們還是一人三杯?」

  顧笙笑不出來。

  趙晟這會兒哪來的心情喝酒,他怕是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著吧?

  顧笙正要開口,趙晟已先笑道:「好啊,中午我一定好生陪您喝三杯。」

  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勉強。

  容子毓也不是那等遲鈍之人,很快發現了趙晟不高興,再看顧笙,好像也不怎麼高興。

  他忙問道:「寶兒、阿晟,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你們都……是不是誰欺負你們了?」

  顧笙忙道:「沒有誰欺負我們,就是相公想著秋闈一天比一天近,有些緊張和焦慮,我也有些緊張罷了。所以今兒就不留您吃飯了,您還是先回去……」

  話沒說完,趙晟已道:「笙笙,沒事兒,可以告訴容老爺的,畢竟這麼親的人。昨兒在酒席上,也不少人起鬨,說我跟……襄陽侯長得像,本來遲早也會傳到容老爺耳朵里的。」

  隨即看向容子毓,道:「昨兒榮安郡王府的酒席,您也去了的,應該聽說了席上的一些傳言吧?」

  容子毓一臉懵,「什麼傳言?我昨兒有事走得早,還真不知道。剛才聽阿晟你說襄陽侯,你怎麼跟他扯上關係了?」

  趙晟咳了一聲,道:「就是我陪了阿訣一起去敬酒,敬到襄陽侯等人那一桌時,都說、說我跟襄陽侯長得好像,襄陽侯之後還非要跟我借一步說話。我怕鬧得眾人矚目,壞了阿訣的喜宴,就與他去了僻靜處說話。」

  「結果聽說了我是茂名府人士,我娘姓柳後,他就非說我是他兒子,高興得跟撿了金元寶似的,我怎麼說不是他都不聽,之後我便先走了。誰知道今兒一早,他又直接找上了門來,說了一大通的話,我們剛才才把人送走,所以……」

  容子毓已是滿臉的驚訝,「竟然還有這種事?可你和襄陽侯明明八竿子都打不著,怎麼可能是……父子?京城和你們那個小山村也相隔了不說十萬八千里,幾千里總是有的,這根本不可能嘛!」

  越說眉頭皺得越緊,「不過不說沒覺得,這一說了我才發現,阿晟你跟襄陽侯,噝,長得還真挺像的。這也太、太奇妙了哈,呵呵……」

  顧笙白了他一眼,「您呵什麼呵,現在相公心裡很亂,您不說安慰他,還笑得出來。」

  容子毓忙賠小心,「這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事兒,只能打哈哈嗎?阿晟,那,你是怎麼想的?這麼大的事兒,也不能只聽襄陽侯的一面之詞,肯定得求證過你母親,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趙晟點頭,「肯定要求證我母親的。但,若他們不再咄咄逼人,我其實根本不想問我母親,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那都是很不美好的回憶,我不想讓她再回想一次當年的痛苦,不想讓她再難過一次。」

  容子毓道:「阿晟你實在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也就是說,如果是真的,哪怕前面是高官顯貴,榮華權勢等著你,你都不想認他們,不想回去了?」

  「嗯。」趙晟點頭,「我有手有腳有才學,從來沒想過要走什麼捷徑。」

  容子毓贊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們寶兒眼光真是沒的挑!只是你不想回去,他們卻肯定不會放棄。」

  「這些年襄陽侯府是怎麼變著花樣求子,為了求子到底花了多少銀子,都快成京城的一大笑話兒了。他們想兒子都快想瘋了,還得扛著方方面面的壓力不肯過繼,現在忽然美夢成了真,還直接是個這麼大這麼優秀的兒子,他們肯定打死也不會放棄的,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趙晟應道:「我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棄。但牛不喝水,總不能強摁頭,我不願意做的事,他們也休想勉強。」

  顧笙插言,「襄陽侯夫婦為什麼不願意過繼?他們完全可以過繼一個人品德行都上佳的嗣子,實在怕養不熟,他們還可以過繼個年紀小的,從小養到大,那跟親生的也沒什麼兩樣了。為什麼這麼多年就非要執意於求子,都快求成笑話兒了,還不回頭?」

  「親生的就這麼重要嗎?襄陽侯夫人也不想想,她自己怕已是生不了。那就算襄陽侯萬一成功了,孩子一樣不是她的,她只是嫡母,那跟過繼又有什麼區別?這不是想不開呢!」

  容子毓道:「寶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襄陽侯是從他大哥手裡承襲的爵位,那過繼嗣子,到底過繼到誰名下?現在他是襄陽侯不假,但他的爵位相當於是撿來的,既然他沒有兒子,只能過繼。他大哥那一房同樣的傳承香火下去,同樣也得過繼。」

  「那他大哥便有兒子了,這兒子身為長房長孫,就理應他來繼承襄陽侯的爵位,而不是襄陽侯過繼的嗣子繼承才是。你讓襄陽侯夫婦怎麼能甘心?往後他們可就名不正言不順了。偏他們又不是膝下全無所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他們有個女兒的,以後女兒在夫家不是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了?」

  趙晟已是滿臉的嘲諷,「原來是這樣,那他們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還是有一片慈父之心,慈母之心的。」

  顧笙也沒好氣,「這麼能算計,這麼執著,當年就不要……肯定是他們做過的虧心事太多,有因才會有果的。那要讓他們知難而退,難度的確更大了!」

  趙晟沉聲道:「難度再大,結果也不會改變。只是我現在要安心準備秋闈了,沒時間與他們折騰,只能等我考完秋闈後,再找機會與襄陽侯交涉,最好能把這事兒一直瞞著娘,不要讓娘知道,徒增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