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想我妻子誤會

  顧笙見姚玲哭得可憐,明顯以前是對趙晟有情的,現如今也還余情未了。

  再看趙晟,雖然沉著臉,渾身的低氣壓,但不也正說明,他之前對姚玲也是有情的,現在才會恨她怨她嗎?沒有愛,哪來的怨和恨呢?

  顧笙心裡更不舒服了。

  認真說來,她才是後來的,幸好她也只是抱的搭夥過日子的想法,隨時都可以拆夥,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算了,正好成全眼前的苦命鴛鴦……顧笙想著,已大步往外走,「趙晟,你們聊,我先去醫館了,你聊完就直接回去吧。」

  「等一下。」趙晟卻叫住了她,還仗著人高腿長,幾步擋到了她面前,「娘子,我們夫妻一體,沒有什麼是你不能聽的。你稍微等一下,我只有幾句話與姚姑娘說,說完了我們就走。」

  怕顧笙還要走,一邊說,一邊還直接緊握住了她的手,一副無論什麼大風大浪,都要夫妻共同面對的架勢。

  趙晟雖力氣用得不小,顧笙真要掙,還是掙得脫的。

  但想著他這幾天因為鍛鍊渾身酸痛,連睡著了翻個身都在吸氣,到底沒有掙開,由得他了。

  姚玲將二人的親密看在眼裡,眼淚流得更凶了,轉身就往外跑。

  從十三歲上與趙四哥定了親起,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沒有一天不盼著能快點兒嫁給趙四哥的。

  誰知道趙四哥一下就病得那麼重,連羅大夫都不肯上門了,趙家嬸嬸去她家懇求時,她倒是願意過門的,可她爹娘都不願意,死活要退親,她一個姑娘家除了聽自己爹娘的,還能怎麼辦?

  總算老天保佑,趙四哥還是活了過來,只是已經多了個妻子,他們之間再沒有絲毫的可能。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盼著趙四哥好,還是放心不下他,這才會在聽說趙四哥今兒又來了鎮上後,忍不住找到了他,還悄悄跟了一路。

  當然,她也看到了趙四哥的妻子,雖然已經聽說過對方長得很漂亮了,還是沒想到,會漂亮到這個地步。

  且不是說她又啞又殘嗎,哪裡啞哪裡殘了,分明一點問題都沒有。

  難怪趙四哥會這麼快就變了心,張口『我們夫婦』,閉口『我們夫妻一體』的,還當著她的面,就去牽他妻子的手,明明他們定親三年多,他連話都沒主動跟她說過幾句的,更別提主動牽她的手了!

  他一定很喜歡他的妻子吧?

  這麼漂亮的妻子,又有誰能不喜歡呢?

  那她何必還要留下來討人嫌,早知道她就不該來的……

  姚玲想到這裡,越發淚如雨下,剛跑到茶鋪門口,就聽見後面趙晟道:「姚姑娘,請稍等一下,我有話說。」

  她心裡攸地生出幾分希望來,趙四哥要對她說什麼,難道,他也沒忘記她,他心裡還有她的位置?

  姚玲忙拿出帕子擦了淚,轉過了身,「趙四哥,你要說什麼?我、我也有話對你說,你先說吧,你說完了我再說。」

  雖然她沒有趙四哥的妻子漂亮,但她與趙四哥這麼幾年的情意,也不是他妻子能比的,不到最後,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

  趙晟看了一眼顧笙,才嚴肅道:「姚姑娘,我已娶妻了,從我與我妻子拜完天地高堂那一刻起,她便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也是我唯一想要白頭偕老的人了。所以今日這樣的事,我希望以後都不要再發生,我不想我妻子有任何的誤會和不開心。」

  頓了頓,「也請姚姑娘珍重,令尊令堂都是為你好,以你的條件,要尋一門更好的親事,也是輕而易舉,還請怨也好,憾也好,其他的什麼都好,都忘了吧!」

  姚玲沒想到趙晟特意叫住她,居然是要與她說這些。

  或者說心裡其實已經想到了,只不過仍抱了幾分僥倖的希望,現在僥倖的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偏偏還是當著顧笙的面……

  姚玲一時間又羞又恨,哭得只差崩潰,「趙晟,她是你這輩子唯一的妻,唯一想要白頭偕老的人,那我呢,我算什麼?我跟你定親這麼多年,她才跟你成親多久?這麼多年的感情,居然比不過你跟她才一個月的感情,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趙晟也沒想到姚玲會這麼激動。

  當初要退親的不是他們家嗎?

  就算是因為他已病入膏肓,隨時都可能沒命,換了誰都會這麼做,所以他一點也不怨他們,因為易地而處,趙秀未來的夫家若是一樣的情況,他也會這麼做。

  但的確是他們主動提的退親。

  怎麼到了這會兒,姚姑娘卻一副是他負了她,是他們家負了他們家的架勢?

  趙晟只得道:「姚姑娘,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只能說明我不是你命定的那個人,你命定的那個人另有其人。我相信你遲早會找到那個人的,還請冷靜一點,不要再說令大家都難堪的話,做令大家都難堪的事。我和我妻子還有事,就先告辭了,珍重。」

  說完便拉著顧笙,繞過她,大步出了茶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顧笙聽力好,走出一段距離後,還能隱約聽見姚玲的哭聲。

  不由低聲問趙晟,「我們就這樣走了,真的好嗎?萬一出個什麼事兒……」

  趙晟倒是很理智,「出不了事,他們家就是鎮上的人。我與她也早沒有任何關係了,我現在只在乎笙笙你的感受,你剛才是不是誤會了,不高興了?」

  顧笙當然不會承認,「我哪有誤會,也沒有不高興。就算你們退了親,做不成夫妻了,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義,這麼多年下來,也肯定少不了美好的回憶,難道這輩子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她才沒那麼狹隘,那么小心眼兒……不是,關她什麼事兒,他又不是她的誰,彼此不過是合住的室友而已!

  趙晟卻是忽然求生欲爆棚,忙道:「不是青梅竹馬,沒有一起長大,定親前我都不認識她,根本沒見過。我那時候在鎮上姚夫子的學堂念書,有一日師母忽然找到我,問我有沒有定親,我說沒有,師母隔日便請了娘去,說要為我保媒,保的就是她。」

  「她是夫子堂兄的女兒,家裡是鎮上開雜貨鋪的,說是她家裡父母和她自己都見過我……我一直身體都不好,當時心思又都在學業上,本不想定親。娘卻怕我萬一哪日忽然就……,說總得先留個後,既然人家瞧得上我們,不嫌棄我們,我們也不能不識抬舉,所以,就先定了親。」

  只是定親時有多熱切,退親時就有多決絕。

  但他並不怪他們,本來也是人之常情,他病得迷迷糊糊的知道退親的事時,甚至還曾如釋重負過。

  當然,他現在只有更慶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