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晟就喜歡看顧笙一臉的得意顯擺樣兒。閱讀
這可是只在他面前才會有的,其他任何人都看不到。
他故作誇張的笑道:「八十幾兩,這麼多呢?這豈止不比我差,簡直勝過我十倍好嗎?我娘子怎麼就這麼厲害!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有一技之長的人才最吃香。這下好了,知道我娘子這麼能掙,我吃軟飯都能更放心了!」
顧笙好笑,「趙相公臉皮好像更厚了呢?不過肉眼看不出來長厚了多少,得上手扯扯才知道。」
一邊說,一邊手已爬上趙晟的臉,在往兩邊扯了,「嗯,果然厚了那麼一丟丟。不過我還是喜歡,誰讓我相公就是臉皮厚了,也這麼好看呢?」
說得趙晟是心花怒放。
跟她笑鬧了好一會兒,顧笙才收好銀票,與趙晟說起金掌柜的好意來,「……若三年後你才秋闈,當然可以去見一見。可現在就大半年的時間而已,我覺得實在浪費不起,就給婉拒了。你會不會覺得可惜,要是可惜,我明天再去與金掌柜說就是了。」
趙晟忙道:「我總不能靠著小三元的名頭吃一輩子吧?明年我必須中舉,後年也必須中進士,是真浪費不起時間。所以笙笙你是對的,不用再與金掌柜說了。」
頓了頓,又道:「光憑我區區一個秀才,站到人家面前去,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我自己先就挺不直腰杆了,真的沒有必要本末倒置。」
顧笙笑著點頭,「你也這樣想就好。我也這麼想的,不管怎麼說,都不能本末倒置,那這事兒就翻篇吧。對了,給唐三夫人的禮品都送過去了吧?給左鄰右舍們的呢?」
趙晟笑道:「都送了。唐三夫人年底了忙,我便把禮品和禮單交給他們家門房的;給左鄰右舍的我午飯後和李兄都一起送出去了,大家都說我們太客氣了,說等正月里,要大家湊了份子,請我們吃年酒呢。」
顧笙感嘆,「咱們運氣也算好,鄰居們家家為人都不錯。就是辛苦你了哈,說是在家正好安心學習,結果還要操心這些瑣事。」
「這算什麼操心,就捎手的事兒,看書累了的空隙就給做了,還正好勞逸結合呢。當然,若笙笙你非要獎勵我,我也樂意接受。」
「我可沒說要獎勵你,想得挺美……」
第二天金掌柜分給顧笙的年禮也都送到了。
顧笙再帶著小蘿去九芝堂待了兩天,到得臘月二十八,便回了家開始放假,只待初四上頭輪到顧笙值班,再去醫館一趟即可。
趙晟與李天青也沒再看書做文章。
再是時間緊急,也不必爭分奪秒到連過年都不能徹底放鬆幾天了,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於是全家都開始了睡醒了吃、吃飽了玩兒、玩兒餓了繼續吃……如此一直循環到晚上睡下的幸福日子。
年夜飯作為全年最重要的一頓,當然全家人更得美美吃一頓了。
虧得周大姐手藝好,又有小蘿幫忙,沒怎麼費力,就弄出了一大桌子菜來。
母女兩個心情更是好,她們都多少年沒這樣安穩富足的過過年了?
往年真的是連大年三十兒都泡在眼淚與痛苦裡的,好吃的、新衣裳也幾乎很少有過。
哪像現在,吃不完的好東西,新衣裳也早早做好了,關鍵心裡無比的安定踏實……母女倆簡直就是懷著感恩與虔誠的心,準備的這個年。
以致年夜飯擺齊了,顧笙硬讓周大姐與小蘿都坐下,李天青也讓四喜坐下了後,瞧著竟也是一副闔家團圓,歡歡喜喜過年的景象了。
把顧笙趙晟對柳芸香和趙秀的思念,李天青對李太太母女、本家親人們和趙秀的思念,也沖淡了好些。
大家吃著、喝著、說著、笑著。
等吃得差不多了,又到院子裡放了一輪煙花,才折回到廳里,把凉了的湯菜再加熱,吃起第二輪來。
之後趙晟和李天青還劃了一回拳,帶著大家投了一回骰子,還是帶彩那種,畢竟要照顧周大姐母女和四喜,就得玩兒這些雅俗共賞的。
待熱鬧到交了子時,還都吃了湯圓,實在撐不住了,才各自回房睡下了。
大年初一,顧笙是在一陣陣時遠時近的「噼里啪啦」聲中醒來的。
一醒來就對上趙晟滿是笑意的臉,「笙笙,你醒了,新年大吉。」
顧笙懶洋洋的,「你什麼時候醒的,你不會……一直就這樣看著我睡吧?」
趙晟故意逗她,「沒有一直,是在被你說夢話吵醒後,才看著你睡,想著你什麼時候會醒來的。沒想到笙笙你睡覺不但說夢話,還打呼嚕,磨牙,流口水呢。」
顧笙下意識抬手要去摸嘴角,抬到一半,反應過來,「呸,你才打呼嚕磨牙流口水呢!我也不說夢話,我敢說再找不到比我睡相更好的人了,你休想污衊我!」
趙晟失笑,「你都睡著了,你怎麼知道你沒有這些毛病?當然我這個枕邊人最清楚啊……噝,別掐了別掐了,我再不逗你了就是。」
說完收了調笑,柔聲道:「笙笙,這是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二個年了。以後的每一年,我們也跟彼此的生辰一樣,都要一起過;每一個大年初一你醒來,都能看到我在對你笑,然後對你說『新年大吉』,你說好不好?」
顧笙心裡一下子軟軟的。
片刻才重重點頭,「好,當然好!等來年過年,爭取還要加上娘和阿秀,一家人都一醒來便能看到彼此,至少過年期間,日日都能膩歪在一起,就更好了!」
趙晟「嗯」了一聲,「我們先爭取明年……不,現在該叫今年了。我們爭取今年的年,一家人都能一起過吧,相信娘和阿秀也肯定是這樣許願的。哎,昨晚家裡就她們兩個人,我們好歹還有六個,再怎麼著,家裡都熱鬧不起來吧?」
顧笙見他情緒低落了下來,忙向他伸手,「大過年的,我的壓歲錢呢?咳,都壓著我睡一年了,不該給壓睡錢呢?」
趙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那個『睡』,到底是哪個睡。
直接笑著把她撲倒了,「我幾時壓著笙笙你睡了,連被子都一直各蓋的各的好嗎……行吧,現在的確壓著的。那肯定得壓個夠,壓睡錢才給得心甘情願,不是不是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