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晟接過顧笙遞上的茶喝了兩口,才問道:「笙笙,你有什么正事要與我說,可是我不在家期間,發生什麼事了?對了,阿訣出門去了嗎,都回來半天了,也沒聽見他的聲音。」
顧笙點頭,「阿訣哥是出門去了,有一會兒了。不過是為了去給我們出頭,給我們杜絕後續麻煩的。」
「啊?」趙晟驚訝,「怎麼回事兒?」
顧笙便把郭小姐找來的一系列事言簡意賅與趙晟說了一遍,「我和鍾媽媽正擔心郭夫人既壓根兒不管她,這事兒該由誰來管,阿訣哥就正好過來聽到了。然後就直接找郭將軍管教女兒去了,還說郭將軍若不肯管,便怨不得別人替他管了……都是你招來的爛桃花,簡直一朵比一朵爛!」
趙晟已是滿臉的無語,「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人都沒見過,她怎麼就好意思上門來找笙笙你,還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的?我要是郭將軍,我直接打死她,省得丟儘自己的臉不算,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惹出大禍來!」
顧笙哼笑,「你是沒見過人家,人家可見過你,還不止一次呢。除了那日遊街以外,她說她還在各府的宴席上『偶遇』過你兩次,之後便越發睡里夢裡都是你,死也忘不了了。她長得非常的漂亮,比我漂亮多了,你確定自己真沒見過?要不再想想?」
趙晟忙喊冤,「我真沒見過她,我都有媳婦兒了,怎麼可能再看別的女人?別的女人再漂亮,在我眼裡,也及不上笙笙你一絲一毫,真的,笙笙你千萬要相信我……什麼人嘛,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還『偶遇』,誰要跟她偶遇了?真的是害人不淺!」
顧笙見趙晟急得臉都紅了,笑起來,「行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看她的。要不然也用不著她上門找我,直接就是另一個故事,另一個陳世美有了公主願意下嫁,便拋棄糟糠之妻的故事了。」
趙晟繼續表忠心,「另一個故事絕不可能發生的,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笙笙你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可郭將軍位高權重,萬一不肯給阿訣這個面子,反而惱羞成怒呢?要不我還是去找找阿訣吧,其實你和鍾媽媽壓根兒就不該告訴他這事兒的。」
「我第一反應也是不告訴,但鍾媽媽已經先說了。」
顧笙攤手,「鍾媽媽是想著,萬一郭將軍惱羞成怒,直接寫信去京城告阿訣哥的狀,讓阿訣哥那個狗屁父親懲罰他,那就算是壞事,至少也不至於讓榮安郡王徹底忘了阿訣哥。指不定還能傳到太妃耳朵里,就發話讓阿訣哥回去了吧?說總不能讓阿訣哥在石竹窩一輩子,連將來兒孫都只能生來低人一等。」
「當然,鍾媽媽也是為我們著想……總歸她也算用心良苦了。我們再等會兒,到酉時不見阿訣哥回來,我們再去找他吧。」
趙晟聽得嘆氣,「阿訣也是真不容易,連鍾媽媽都這麼心痛他,時時刻刻在為他打算,反倒至親恨他入骨。關鍵要怎樣才能幫他掙下一個好前程來,不用再仰仗本家的鼻息,直接可以告訴他們,我離了你們一樣很好,是我不要你們的?」
「這事兒不容易,還是慢慢來吧。」顧笙也挺犯愁這個問題,但眼下既解決不了,再犯愁也是無濟於事。
遂岔開了,「話說趙晟,你就算之前不知道郭小姐是誰,現在也知道了,就真一點兒想法都沒有?這條捷徑可不是普通的捷徑,足足可以讓你少奮鬥二十年甚至更多的,你真一點兒不動心?」
趙晟等她說完了,才沉聲道:「我想起來了。就前幾日,還有人忽然莫名其妙的到我面前敬酒,然後說什麼只要我選對了路,完全可以少奮鬥二十年之類的話,不會那個人,就是那位郭小姐安排的吧?真是太可笑了,以為有錢財權勢,便可以得到一切嗎?」
頓了頓,正色道:「笙笙,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能遇上你,已經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我這個人很知足的,眼睛也很小,只看得到眼前人。至於奮鬥,我自己不能奮鬥嗎?比起所謂的捷徑,我也更喜歡一步一個腳印的來。你若還不信,就讓時間來為我證明吧!」
顧笙見他說得鄭重,也斂了開玩笑的心。
正色道:「我故意逗你玩兒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也打心眼兒里相信你,所以掌柜的建議我等你回來一起面對時,我才會直接先去見了人。因為我知道,你回不回來結果都是一樣的。不就是捷徑嗎,只要我們始終一條心,一起奮鬥,我們也可以走出自己的捷徑來。」
趙晟便一把握了她的手,「笙笙,我會努力的,你等著我證明給你看就是!」
到得酉時,裴訣還沒回來。
但有打發人來報信,說他是被郭將軍留下吃酒了,什麼事兒都沒有,讓趙晟顧笙和鍾媽媽都放心。
夫妻倆與鍾媽媽這才心下稍松,待吃過晚飯,又等候起裴訣來。
卻是一直等到交二更,才終於等到了一身酒氣的裴訣回來。
鍾媽媽忙扶了他回房去,又忙讓人去弄醒酒湯來,折騰了好半天,終於把裴訣安頓得睡下了。
顧笙與趙晟最擔心的還是裴訣出什麼事兒,見他既平安回來了,也就放下心來,再聽得鍾媽媽說人已經睡下了,遂也回了房去梳洗歇息。
次日上午,裴訣一臉菜色的醒了過來,說起昨兒那場酒還直搖頭,「也是奔五的人了,喝酒卻跟喝水似的,我一個大好青年竟然不是對手。要不是後來我執意要回來,他肯定還得繼續讓我喝下去,那我就真是不死也要去脫半條命了!」
鍾媽媽聽得大是心疼,「郭將軍分明就是惱了大爺,故意在灌大爺的酒,好讓大爺難受吧?怪我,昨兒真不該那麼嘴快,也不該不勸著拉著大爺的。難怪郭小姐那般的無法無天,囂張霸道,都是郭將軍慣的!」
裴訣卻是擺手,「那倒也不是,他看起來倒真挺感激我的,還說一定會儘快把事情處理好,讓我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