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青在一旁見李太太對柳芸香和趙秀頗有好感,倒是挺希望她們答應去他家裡做客的。閱讀
只要他母親多了解柳伯母與趙姑娘後,肯定會更喜歡的。
然轉念一想,他幾個所謂的表姐妹還在呢,萬一在趙姑娘面前說了什麼話,惹得趙姑娘多了心生了氣,不是弄巧成拙?
今兒能順利見到趙姑娘,他母親還對他們一家第一印象都不錯,他已經該滿足了。
遂趕在柳芸香開口婉拒之前,笑道:「母親,趙太太和趙姑娘肯定還有正事要忙,依我說就別耽誤她們了,若真有緣,以後肯定多的是機會相見。」
柳芸香忙也笑道:「是呀,我們還趕著回家去呢,一出來就是好幾日,實在放心不下家裡。只能下次有機會時,再領李太太的好意了。」
李太太見柳芸香婉拒了自己,想著她可能是怕去了自家不自在,畢竟兩家還是有差距的,且今兒大家才第一次見面。
便也不勉強,笑道:「我每次出門,也是恨不得長上翅膀,立時飛回家裡。那就下次趙太太方便時,再去我們家作客吧。」
顧笙對李太太第一印象也還算不錯。
餘光見趙秀明顯控制不住的緊張,忙低聲說她,「你再緊張,可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又不是正式會面,偶遇上的,你有什麼可緊張的?」
趙秀吸氣,「我也不想緊張,這不是控制不住嗎?虧得之前還跟著四嫂去拜見過幾次龔老太太和龔太太,不然我這會兒肯定更緊張。果然四嫂說得對,多見一些人,多經歷一些不同的場面,於我將來總沒有壞處,呼……」
顧笙低笑,「你總算明白了。那現在也給我鎮定些,反正任何時候都記得不卑不亢就夠了……」
忽然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忙看過去,就對上戴了面紗的李小姐的雙眼,索性沖她笑著點了點頭。
李小姐立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但只是一瞬,又抬起來,也彎著眉眼,沖顧笙點了點頭。
顧笙因與趙秀道:「好像李小姐對我們印象也挺好的樣子,將來若是……應該是不用愁姑嫂關係了。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眼下你還是多看幾眼某人吧,再見面說不定得好幾百秋後去了。人也一直找機會看你,你好歹也回他幾眼。」
說得趙秀紅了臉,「四嫂一天天的就知道笑我。」
大家又寒暄了一會兒,鍾媽媽來催上船了,「船夫說再不出發,就要趕上各地來的船隻靠岸,再出發怎麼也得一個時辰後去了。」
鍾媽媽一看就是真正大戶人家的管事媽媽,那身氣派不是李太太妄自菲薄,她還真未必及得上,想著有她一路伺候打點,自然更放心了。
柳芸香則是早見過鍾媽媽的,但這會兒仍免不得叮囑了再叮囑,直到船夫再次催請了。
裴訣才帶著鍾媽媽、趙晟帶著顧笙、李天青則帶著一個李太太硬要他帶上一路服侍的小廝,各自作別,上了船,出發趕往了府城。
卻是一直到船開出老遠了,都還能看到柳芸香與趙秀佇立在碼頭的身影,還隱隱能看見她們時不時在抬手拭淚。
別說趙晟與顧笙了,連裴訣心裡都滿不是滋味兒,低道:「其實完全可以把柳伯母和阿秀妹子一起帶上去府城的,反正家裡也沒什麼事兒,也多花不了幾個錢兒。要不,我讓船夫折回去,把她們也帶上吧?」
趙晟苦笑,「我此行是趕考,不是搬家,全家出動算怎麼回事兒?我娘也肯定放心不下家裡,不會去的。行了,就幾個月而已,很快就能再見的。」
顧笙也道:「現在的分離是為了以後更好的團聚,都別傷感了。還是先去看看房間吧,阿訣哥,你先挑吧,你和李公子先挑了,我們隨便住哪一間都行的。」
一旁李天青心裡何嘗不難受。
他不但捨不得趙秀、捨不得李太太母女,還要掛心本家的父母親人們,怕他不在期間,他們出個什麼事兒……
以致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顧笙的話,忙強笑道:「我也隨便住哪間都行的,裴公子和趙兄趙娘子先挑吧。」
大家客氣謙讓了一回,——主要是趙晟顧笙與李天青在謙讓,裴訣從來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主兒,直接給自己挑了最好的房間。
次後趙晟顧笙卻不過李天青,住了鍾媽媽屋子旁另一間僅次於裴訣房間大小的屋子,李天青則住了最靠邊的一間小屋子。
隨即便各自回房,忙著整理布置起屋子來。
趙晟給顧笙打了一會兒下手,因有的事情忙,彼此也一直在說話兒,總算心裡漸漸好受了,顧得上與顧笙八卦了,「李太太瞧著倒是個爽利人,難怪早前李老爺縱還當著縣丞時,都好些人說他們家全靠李太太。」
顧笙道:「可不是,雖然才見了李太太一面,我也得說,李太太嫁姓李的,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趙晟皺眉道:「那也未必,說不定,兩人半斤八兩呢?畢竟才見一面而已,知人知面不知心。對了,笙笙你聽見了沒,李太太說她幾個娘家侄女兒在她家裡做客,不會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那她怎麼可能同意,早知道我說什麼也不會讓阿秀送李天青鞋墊和平安符!」
顧笙忙道:「你小聲些,船就這麼大,你不怕隔牆有耳呢?就算李太太真有那個意思,也是李天青自己的事,他自己會想法子解決的,不然他連站到我們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趙晟一想也是,「行吧,我不急,讓他去急。阿訣剛才還出餿主意,折回去把娘和阿秀帶上,這不是羊入虎口呢?」
顧笙失笑,「我們都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誰是羊誰是虎還說不定呢,你可真是想太多。再說人阿訣哥也是一片好心,你當著他的面兒可不能這麼說。」
「我知道,你相公是那麼傻的人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誰傻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