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森一走,朱春花早就想走的,這下更不會多留了。
沖柳芸香等人訕訕一笑,「那我、我也先走了啊……」
便也轉身飛快走了。
真是的,非要當面來膈應人,知道肯定能膈應到他們、噁心到他們就夠了嘛,本來想也知道,這種事就算他們面上裝得再無所謂,心裡也肯定又氣又恨的。
不過話說回來,不能當面噁心膈應人,不能親眼看到他們幾個母子是怎麼氣得半死,還只能忍著,根本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的樣子,又有什麼意思?
朱春花再一走,張招娣更是獨木難支,只得也扔下一句:「娘,你們不肯去就算了,反正我們來請過你們了,爹和村裡的人也挑不出我們的不是了。」
轉身走人了。
心裡卻非常的得意,她已經親眼看過黑心爛肝的母子幾個都氣成什麼樣兒,還得強忍著。
也想像得到,等她走後,他們會更氣成什麼樣兒,足夠了。
至於以後,那就以後再說吧,反正以姚玲那瘋勁兒,肯定少不了搞事的。
她只等著看戲就行了。
連趙秀在她身後,「啪」的一聲往地上潑了一盆水,還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嚷嚷著:「我得馬上再多潑幾盆水,才能把地沖乾淨。」
都覺得不痛不癢,無所謂。
顧笙見柳芸香臉色實在難看,顧不上夸趙秀幹得漂亮。
先就問柳芸香,「娘,您沒事兒吧?之前不是就說好了,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真沒他們以為的那麼重要嗎。大過年的,您可彆氣壞了身體,那才真是如了他們的願。」
趙晟忙也道:「是啊娘,他們根本報復不到我們,只會報復到他們自己,您理他們呢,等著看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是了。」
柳芸香吐了一口長氣,道:「我剛才是很氣,但現在已經氣過了。一群損人不利己的東西,提前又怎麼樣,我們現在有新房子住,有銀子花,日子不知道多好過,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真以為能噁心到我們!等回頭天天雞飛狗跳,不是你咬我,就是我咬你的,才真是現了我的眼!」
一旁裴訣聽到這裡,再忍不住插言道:「伯母、阿晟,能與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我實在有聽沒有懂。」
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若是不方便,不說也沒關係的。」
趙晟笑道:「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只是此事說來話就長了。」
但裴訣昨晚才把自家的事幾乎都與他說了,他當然話長也沒打算瞞他。
便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大概與裴訣說了一遍,差不多說了一刻鐘,才說完,「……整件事情就是這樣了,要不老話怎麼會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們早就懶得再看他們一眼,他們卻還是不利己也要損人,以為真能損到我們,阿訣你就當是聽一樂子吧。」
裴訣勾起一邊唇角,道:「的確挺可笑的。不過隔三差五來這麼一出,也實在有夠影響人的心情,要不,我去找他們聊聊?」
他雖從來不屑做紈絝,但必要時,他還是自信絕對能做好一個囂張跋扈、肆意妄為的紈絝子弟的!
趙晟聽他最後一句『我去找他們聊聊』簡直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冒著絲絲的寒氣。
忙笑道:「不用,他們翻不出花兒來的,畢竟我們全家根本不在意,他們根本噁心膈應不到我們,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便是這趙家村,我們也未必呆得久,說不定,哪天就搬去縣裡了呢?」
裴訣忙道:「那敢情好,縣裡我家大得很,隨時都我一個人住,你們要是去了,家裡可就熱鬧了。」
柳芸香忽然對趙秀道:「阿秀,你去屋裡拿一包糖,去你順三嬸家問問這事兒她事先有沒有聽到風聲?再就是讓你順三叔去他們家一趟,看看你爹在幹什麼,總不能這次他又事先什麼都不知道吧!」
趙秀聞言,知道她娘嘴上說著不氣了,實際心裡還是氣的。
忙應了,「娘,我這就去。」
去屋裡拿了一包糖,便往順三嬸家去了。
趙晟這才接著剛才的話與裴訣道:「我們就算搬去縣裡,也肯定是自己租房子住,怎麼可能住到阿訣你家裡去?不過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說什麼都還為時過早。」
顧笙笑著接道:「之前去縣裡,看見那種修在河邊,樓上有一半都伸出去在河面上的屋子,覺得好浪漫……別致。真搬去縣裡,我一定要租了那樣的房子住。」
裴訣見夫妻倆一唱一和的,總之就是不肯住去他家裡就對了。
倒也並不失落,反正時間還長,他慢慢兒來唄……遂也笑道:「縣裡那種樓是挺別致,不過據說冬天住著又冷又潮,最好還是夏天住。」
大家說了一會兒話,趙秀回來了,直接把順三嬸給帶了回來。
順三嬸還是忍不住一直覷裴訣,但主要還是在跟柳芸香說話,「之前是真一點兒風聲沒聽到,不然我有不告訴大姐的?不過大姐別急,我馬上就打聽去。要辦酒席,他們總要找人幫忙,總要置辦這置辦那的吧?」
「女方也是好笑,誰家嫁女兒這麼著急忙慌的?他家女兒是有多嫁不出去?也不怕笑掉了人的大牙!」
柳芸香冷笑道:「趕著娶也好,趕著嫁也好,都是次要的,主要還是想噁心我們,給我們添堵。最好能害得阿晟下個月……反正只要能讓我們不好過,就夠了。我倒要看看,不好過的到底是誰!」
「到底都還年輕,不知道過日子的難,以後就知道利害,知道後悔了……」
老姐妹倆低聲說了好半日的話,順三叔也去趙家見過趙鐵生回來了。
原來趙鐵生自大年初二知道趙森和姚玲初八就要成親後,就氣得病倒了,一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連今天是哪天都不知道。
趙晟與趙秀這下顧不得旁的了,忙去鎮上請了羅大夫去趙家給趙鐵生看病。
一直折騰到半下午,才送走了執意不肯留下吃晚飯的羅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