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毓聽得苦笑,「那還是算了吧,這輩子我都不是個好爹了,哪還能指望下輩子?你……她、她也肯定不會再願意做我的女兒了,我就沒讓她過過幾天好日子,哪來的那個臉呢?」
低聲自嘲完了,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那就聽寶兒你和阿晟的,讓他們結為夫妻,生未同衾死同穴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只是我這些天實在不得閒,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得一切都就緒了,我再去現場見證了,可以嗎?」
心裡既難過又欣慰。
難過的是,他終於要徹底失去自己的女兒了嗎?
欣慰的則是,雖然他失去了一個女兒,但他又得到了一個女兒,也算是老天開眼,不幸中的大幸了。
既然大女婿——阿晟都不反對,那他從此,就當自己有兩個女兒,也有兩個女婿吧!
顧笙見容子毓總算同意了,忙笑道:「只要爹肯同意,肯去現場,您說什麼都可以。幸好我現在雖然不方便,相公也忙,好歹還有阿訣哥幫忙處理這些瑣事,等一切就緒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爹啊。」
容子毓「嗯」了一聲,「也不用太著急,現在阿晟和阿訣都正是該忙的時候,可不能因私廢公。真當自己走到這一天很容易呢?」
顧笙感嘆,「這一路走來的確不容易,幸好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那爹,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或是有什麼需求嗎?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想來相公開了口,太子殿下總不至於不答應,您看……」
譬如容子毓的虛職,本來就只是說起來好聽些,一年也沒幾個俸祿,想來,太子還是願意通融的吧?
但有個虛職,以後多少總能替他規避一些麻煩,將來他兩個兒子說親時,也能容易些。
可惜話沒說完,已被容子毓打斷了,「我沒任何需求,寶兒你可別讓阿晟去向太子殿下開口。好鋼得用在刀刃兒上,阿晟本來也德才兼備,註定要得殿下重用的,千萬不能為了這些芝麻綠豆大的事兒,影響了他的前程。」
「我又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就算該收走的都收走了,也還有宅子田產現銀,只要不揮霍無度,這輩子依然吃用不完。寶兒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若真因為我,累得阿晟本該一帆風順的坦途變成了彎路,我至死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顧笙失笑,「哪有您說的這麼嚴重,不是有前提的麼,得不過分的,您……」
容子毓瞪她,「別嬉皮笑臉的,也別以為不嚴重,萬一太子殿下就忌諱這些呢?我都想好了,把家裡的下人再放一批,等搬了家後,我就帶著你兩個弟弟……咳,帶著他們繼續念書。」
「等過上幾年,再慢慢的帶著他們學做生意,打理莊子,自食其力。只要他們能自食其力,肩負起該他們的責任,將來日子同樣差不了。所以寶兒你不用再為我擔心,我心裡早就有數了。」
顧笙聽他的確已有打算,這才點頭笑道:「行吧,爹心裡有數就好。雖然是不能跟以前比了,但不上不足比下有餘,也的確不錯了。不過真遇到困難了,您可不能瞞著我和相公,那我肯定要生氣的。」
容子毓忙保證,「肯定不瞞,肯定不瞞,總成了吧?寶兒你要睡會兒不,不然我去書房待會兒吧?」
顧笙道:「晚上昕昕都沒跟著我睡,我都睡得挺好的,您不用去書房。那,令尊肯聽從您的安排嗎,我聽說,他總是跟您鬧,真是難為您了。」
容子毓冷嗤,「他不同意就分家唄,正好讓他跟他心愛的小兒子過活,可惜就怕他不願意。寶兒你真別操心這些了,你爹一個大男人,也四十好幾了,這些事難不倒他的。」
若真能分家,甚至能與族人都劃清界限,就更好了!
顧笙笑道:「好吧,是我想岔了,我爹這麼能幹的人,什麼事能難倒他的?那我就不管了,安心坐我的月子了啊。」
「你本來就該兩耳不聞窗外事,安心坐你的月子。誰家媳婦兒跟你一樣,什麼事都要操心的,還真是個閒不住的命……」
父女倆說著閒話,顧笙能明顯感覺到,容子毓的情緒越來越好。
等到中午,柳芸香帶著周大姐,特意給容子毓做了好幾樣營養可口的素菜,還和顧笙一起盯著他,吃得實在吃不下去了,才同意了他放筷子下桌。
以致容子毓在回去的馬車上,一直都在揉肚子,但心裡卻是真的好受多了。
晚上趙晟也回來了。
滿臉的疲憊在見到昕昕的那一刻,奇蹟般的霎時都盡消了,「爹的寶貝女兒掌上明珠快讓爹好生抱抱,真是快想死你爹了!」
顧笙非常能理解他的感受,她當時不管是懷昕昕,還是生昕昕時,都吃了不少苦頭的。
但那些苦頭在第一眼看到昕昕後,真的一下子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去。
嘴上卻是嗔道:「什麼死啊活的,也不怕娘聽見了說你口無遮攔,不知道忌諱。行了,鬍子別把我女兒的小臉蛋兒扎疼了……你這兩天都沒刮鬍子呢,怎麼看起來這麼落拓不羈?」
趙晟也怕把昕昕的小臉扎疼了,忙仔細看了一回,才笑道:「我這兩天忙得只差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還顧得上刮鬍子呢?」
「……忙什麼?我們御史台的幾位老大人這幾天都有些不適,太子殿下便讓我先暫代御史台的一應事宜。爭取年後開春時,就能肅清朝堂,讓整個朝堂煥然一新,新年新氣息,我可不得忙得飛起了?」
顧笙這下明白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別說裴弘燊餘下的同黨們了,就算是之前並未摻和奪嫡事宜的一些官員臣工們,也是時候騰出位子來,以便太子換上自己的人,或是提拔自己中意的人選了。
這種事當然不能光指著錦衣衛去辦,弄得滿京城腥風血雨,人人惶惶不可終日的,於太子的名聲很好聽,於朝廷的安定維穩又很有好處不成?
那便該輪到御史台上陣,白紙黑字、證據確鑿的以理服人了,——正好趙晟就是御史台的,這事兒交給他再合適不過了,也是太子對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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