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便有左右大聲應「是」,上前要拿興慶大長公主。
她的嬤嬤丫頭們和那個清俊小廝蜂擁而上,想要阻攔,可惜眨眼間已被手推腳踢得人仰馬翻,再無招架之力。
看得興慶大長公主是怒不可遏,尖聲怒罵道:「你們這些狗奴才下賤胚子,誰給你們的膽子動本宮的人?裴恪,誰又給的你膽子竟敢拿本宮的?本宮是先帝唯一的胞妹,先帝親封的大長公主,連皇帝和太子都不敢對本宮如此!」
「裴恪,看來你這個階下囚是不想要命了,才敢對堂堂大長公主如此不敬。那本宮只能成全你,立刻進宮去,讓皇帝和太子下一道旨意,將你五馬分屍了!」
反正只要她仍是大長公主,皇帝也好,太子也好,便不能不顧最後的面子情,無論如何都要給她一個交代。
何況她對上的人還是裴恪這個皇帝太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之前是他們沒有理由要他的命便算了,如今終於有正當的理由了,他們豈能放過,說不定,皇帝和太子還會因此感謝她,讓她的大長公主府和容家漸漸重新興盛起來呢!
裴恪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扔了一個東西給興慶大長公主,「先帝親封的大長公主,皇帝和太子都不敢把你怎麼樣?哦?你這老毒婦倒是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挺會自欺欺人的。」
「那就先看一看我特地為你求來的這道聖旨吧,等看過了,你再來擺你大長公主的威風也不遲!」
興慶大長公主早年也是見慣聖旨的人,當然光看外表,已知道裴恪扔給自己的是什麼了。
心裡的感覺就更糟糕,也更慌亂了。
這小凍貓子照理連府門都出不了,更見不到皇帝和太子的,哪來的本事弄來聖旨?
皇帝和太子也是,難道不該趁機斬草除根,趕盡殺絕呢?
一邊想著,興慶大長公主已抖著手,展開了聖旨。
就見上面明明白白寫著,褫奪她的封號,貶為庶人,逐出宗室,從此再不是裴家的女兒……
興慶大長公主再看不下去後面的內容,直接觸電一般,將手裡的聖旨扔了出去,「不可能,本宮是先帝的胞妹,皇帝和太子不可能這樣對本宮,他們也不敢如此,不然將來有何面目去見先帝?」
「裴恪,你好大的膽子,竟還敢假傳聖旨,看來你是真不想要命了!」
裴恪嗤笑,「這聖旨是真的還是假的,老毒婦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才是,又何必還要繼續自欺欺人?行,你既然非要自欺欺人,那我就先把什麼都告訴你,讓你好歹做個明白鬼吧!」
頓了頓,「我呢,跟太子殿下幾年前就已經達成共識,開始合作了。太子自然要的是儲君之位,我要的卻不是事成後封王掌權,揚眉吐氣。我要的從來都只是為寶如報仇雪恨,只是你的命!」
「正好我父王當年也留了幾張底牌給我,成大事雖然不可能,當個輔臣、掙個從龍之功卻是綽綽有餘的。現在太子已經是太子,那我當然也跟著水漲船高,很快就要封親王了,當然行動自如,想怎樣就怎樣了。」
「所以要讓你失望了,不但這聖旨是真的,你也再見不到皇上和太子。因此今日、此時此刻,就是你的死期了!」
興慶大長公主這下終於恍然大悟,一切都明白了。
之後便是滿臉灰敗,搖搖欲墜。
但仍不肯示弱,更不肯求饒,因為心裡很明白不管是示弱還是求饒,都是沒有用的。
只能色厲內荏的繼續強撐,「裴恪,你以為本宮會信你的話?皇帝和太子絕不可能封你做親王,也絕不可能讓你重見天日的。你根本就是在假傳聖旨,胡說八道,想趁亂泄私憤。」
「本宮絕不會上你的當,你的奸計也休想得逞!來人,給本宮來人……」
裴恪冷笑,「老毒婦,你以為我會打沒準備的仗?你現在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進來救你!」
說完喝罵左右,「都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我剛才的話,還是等著我親自動手呢?不過一個卑賤的庶民老婦,都不是尊貴的大長公主了,你們還不敢拿她不成?那我養你們何用,都可以滾蛋了!」
左右忙都應道:「爺息怒,屬下們馬上動手。」
「這麼點兒小事,哪能讓爺親自動手,不是白髒爺的手呢?」
說話間,已有兩個侍衛上前,不由分說反剪住興慶大長公主的手,將她製得再也動彈不得。
只餘一張嘴能繼續發出尖利慌怒的聲音,「裴恪,你瘋了不成,竟敢真這樣對本宮?等本宮的兒子回來,饒不了你,等宗親們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也饒不了你,你就等著被唾沫星子淹死……啊……」
可惜話沒說完,已被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臉上,當即火辣辣的痛,腦子也是嗡嗡作響。
直接便瘋了,「裴恪,你竟真敢打本宮……本宮饒不了你,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讓你……啊……」
她從出生到現在幾十年,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受盡萬千寵愛,享盡世間榮華,幾時被人這樣打過,受過這樣巨大的恥辱?
便是這些年虎落平陽了,她至多也就受點兒言語上的氣。
現在倒好,裴恪一個階下囚,她從來看不上的小凍貓子,竟然都敢讓人掌她的嘴了……她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屍體全部扔到亂葬崗子餵野狗去!
然而很快,興慶大長公主便罵不出來,縱還能罵,也不敢罵了。
她的臉和嘴真的都太痛了,頭也痛,她這輩子都沒這麼痛過,真的是比死了還要難受。
心裡也只剩下唯一的念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到底什麼時候裴恪才肯讓他的人停手?
只要他肯讓他們停手,至多、至多她再不罵他了就是……
所幸裴恪說了掌嘴十下,左右就真是十下後便停了下來,並沒像興慶大長公主害怕的那樣永無止境,沒有終點。
但她的臉依然已腫如豬頭,嘴裡也滿是血腥味兒,還能感覺到自己的牙齒都已是搖搖欲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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