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到底是怎麼熬了過來的!

  趙晟宮裡一忙完,都等不及論功行賞,也等不及善後,已立刻辭了大皇子和裴訣,便往宮外跑。

  大局既然已經定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當然便是立刻趕回去,守著顧笙了。

  至於旁的,若代價是顧笙母子的安危,就算是得到了一切,於趙晟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幸好大皇子很明白他的心情,直接就允了他出宮,去忙自己的,還讓他不要著急,畢竟他們已經實實在在的勝利了。

  趙晟遂先一路奔回了家。

  看到的卻是滿地的殘壁斷垣和滿目的狼藉瘡痍,他真的只差當場癱在地上。

  幸好當時容子毓和襄陽侯都留了善後的人,其中有不少都認識趙晟的,大概告訴了他情況。

  他才又活了過來,忙忙撐著趕去了九芝堂。

  正好顧笙已經做完了剖腹產手術,昕昕也剛被救活了過來,大家正是慶幸後怕、喜極而泣的時候。

  又瞧得趙晟也平安無事,終於趕了來,柳芸香就哭得更厲害了。

  一邊哭,一邊把昨晚發生的事,都大概與趙晟說了一遍。

  還捶了他幾下,「這次笙笙真的是吃大苦頭了,都是你這個當相公的對不起她……你以後可得給我好生補償她,再不許讓她吃這樣的苦……不然親家老爺肯饒你,我都饒不了你……」

  趙晟這才知道,顧笙都遭遇了什麼,他都已經想得夠兇險了,實際情況卻還要比他想像的更兇險十倍。

  簡直不敢想像,她當時到底是怎麼熬了過來的!

  便是到了這會兒,趙晟都還心尖發顫,後怕得渾身冰涼。

  根本不敢去想,若當時裴恪沒趕到,若當時就差了那麼毫釐,結果會是什麼樣……

  顧笙見趙晟握著湯匙的手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失笑道:「某人抖成這樣,確定這粥我還能吃到嘴裡?都過去了,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我和昕昕這會兒不都好好的嗎?」

  又道,「我肚子還餓呢,能不能先讓我吃完了粥,你再自責痛苦?」

  趙晟這才深吸一口氣,稍微調整好情緒,繼續餵起她吃粥來。

  一面低道,「笙笙,我現在都不敢再做承諾,以後一定怎麼樣怎麼樣了。就算我還有那個臉承諾,你肯定也不會再信我了吧?」

  顧笙把嘴裡的粥咽下,挑眉道:「為什麼不信?只要你敢承諾,我就敢信。那總比承諾都不敢做的好吧?何況你又不是故意食言的,當時我們兇險,你在宮裡,應該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既然你當時也在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又怎麼怪得你?幸好結果都是好的,咱們都平安無恙,可見邪不勝正,好人有好報。那我們就都該高興,該往前看才是。你眼睛長在前面,就是讓你向前看的啊,不然老天爺為什麼不把你眼睛給你長後腦勺上……」

  說著故意一抱手臂,「咦,那不成怪物了,還是別了,連說都別說了的好。」

  趙晟見她才吃了那麼大的苦頭,還不忘寬慰自己,哄自己開心。

  把粥碗一放,便實在忍不住抱了她個滿懷,「笙笙,你怎麼這麼好?你越好,我心裡便越是心痛愧疚,越是覺得對不起你……我到底何德何能,我根本就不配擁有這麼好的你!」

  顧笙「噝」了一聲,「某人不會忘了,我才動了手術,身體還很虛弱吧?至於你說的,不配擁有這麼好的我,要不你這話對裴恪說去?他聽了一定會很高興,然後催你退位讓賢的,要不你試一試?」

  趙晟忙輕輕把顧笙鬆開,「笙笙,你身體還好吧,我有沒有弄痛你?……沒弄痛就好。我也不想試,不會試的,我就算不配,這輩子也賴定你了。大不了,這次是最後一次,以後無論如何,我都再不食言就是了。」

  顧笙笑起來,「這不就對了,這次沒做到,下次改進就是。再說應該也沒下次了,這次咱們已經一勞永逸了,你也是為了絕不會再有下次,這次才會那麼拼命的,那不先舍,怎麼得呢?」

  「只要結果是好的,只要以後咱們一家都能平平安安的相守,我覺得一切就值得了。好了,繼續餵我吃粥吧,再不吃就冷了,順便與我說說現在宮裡和朝中都什麼情況了。你是知道我沉不住氣的,快都詳詳細細的告訴我。」

  趙晟便一邊繼續餵她吃粥,一邊說起來,「當天天亮後的大朝會上,就宣讀了冊立殿下為太子的詔書,昭告天下,大赦天下。同時著太子全權監國,皇上好安心將養龍體。」

  「至於逆賊,定國公在大朝會上,便被推出了午門斬首。定國公府滿門抄斬,誅五族,其相關黨羽一律按例查辦。二皇子裴弘燊貶為庶人,賜鴆酒,皇后被廢,賜白綾。」

  「二皇子府抄家,下人一律發賣,其他人終生圈禁。其他逆賊和黨羽也是要麼抄家流放,要麼殺頭髮賣……總之這兩日京中是又混亂,又安靜……」

  畢竟這次牽連的人實在太多,比上次五皇子和定北侯倒台時還要多。

  上次五皇子與定北侯只是有不臣之心,這次裴弘燊母子和定國公府卻是直接付諸於了行動,還打進了宮裡去。

  性質根本不一樣,其惡劣程度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自然不論是主動被牽連,還是被動被捲入的人的下場也大不一樣,整個朝中和京城的情勢都來了個徹底的大洗牌。

  所以混亂是真混亂。

  但在事變之前,就沒幾人料到過,最後上位的會是大皇子,甚至壓根兒沒幾個人往那上頭去想過。

  提前獻殷勤燒熱灶這些事,當然也一律來不及。

  甚至,還有不少人是曾直接間接得罪過大皇子,便沒得罪過,以往對他也實在談不上恭敬的。

  誰知道如今大皇子——不,該叫太子殿下了。

  誰知道太子殿下會不會來個秋後大算帳,趁機把他看不順眼的一律清理收拾了,誰知道火會不會忽然就燒到自家身上來?

  所以大部分人家又不約而同的很安靜。

  安靜得明明馬上就臘月了,整個京城卻一點年節的氣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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