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潛滿頭黑線。
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戲精怕是又在腦補大戲。
他冷眼看著張諾如,「蠢女人,誰要抱著你,下次再說這種蠢話,直接去人事部辭職!」
「哦,我不說了。」
張諾如委屈巴巴,心裡卻在想,「死了死了,每次他叫我蠢女人,我都覺得難以克制」
而此時,宋潛正在跟連雨馨聊天。
「國慶有空嗎,我想見你!」
「排滿了,國慶應該抽不出空。」
「今天可以見個面嗎?我今天沒課!」
連雨馨挽了挽耳邊的秀髮,自從上次跟宋潛見完面後,她心裡就一直念著這件事。
以前,宋潛隔三差五的給自己發消息,提醒自己。
突然一下子冷落下來了,她感覺少了點什麼。
她承認,自己的確有點理性過頭,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會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
宋潛想了想,晾了她這麼久,也應該見一面了。
「中午,老地方。」
宋潛回復。
「我請你!」
看到消息,連雨馨連忙回復,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她微微翹起的嘴角。
中午十二點,宋潛帶著帽子口罩應約來到丹麥國王。
還是上次那個卡座,點的還是上次那個套餐。
連雨馨今天穿著卡其色的裙子,裙子過膝,從這一面可以看出她保守的內心。
宋潛掃了一眼連雨馨的脖子,空空蕩蕩,並沒有戴宋潛送她的項鍊。
「讓你久等了!」
連雨馨看了看手錶,「正好十二點,你來的剛剛好。」
入座之後,氣氛有些尷尬。
宋潛甚至連一束花都沒有送,更沒有挑起話頭。
而是靜靜的吃著牛排,聽著舒緩的音樂。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像是在等對方先開口一樣。
「這是我們第二次約會,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最終還是連雨馨開口打破平靜!
「該說什麼呢?」
宋潛放下刀叉,用帕巾擦了擦嘴,「我說什麼都有可能是心理暗示,能說什麼?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約會,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那些你不熱衷的事情。」
「你還在耿耿於懷!」
「不,我只是心裡有陰影了。」
宋潛道:「這些天那我想了很久,我根本不知道你要什麼,你也從來沒有對別人吐露過心聲,我主動了這麼多年,我累了。
我也不想去猜了,去算你的親戚什麼時候來,去提醒你下雨要帶傘,你是個成年人,你知道冷暖,並不需要我這不值錢的關心。」
連雨馨默默點頭,但宋潛注意到,她捏住刀叉的指節變得發白。
「還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你可以一併說出來。」
連雨馨道。
「我並沒有不滿,我只是覺得自己使錯了勁兒。」
宋潛眼神有些黯淡的說道。
「所以你要放棄了?」
看到宋潛,連雨馨心情很好。
可這一刻,美味的牛排,味如嚼蠟。
「我用幾年的時間,做了一次努力,可最終結果並不如我滿意。
一個人撞了五年的南牆難道還不夠嗎?繼續撞下去,頭破血流?」
宋潛的語氣里並沒有責怪,有的只是自嘲和惋惜,還有一絲絲的無奈。
連雨馨心裡莫名的難受。
「其實,我只是不喜歡事情超出我的掌控。」
連雨馨低著頭,道:「我喜歡一切都按照我自己既定的計劃進行,你可以理解為我有強迫症。」
是的,連雨馨有強迫症,而且挺嚴重。
她有完整的人生規劃,什麼時候該戀愛,什麼時候該結婚。
她的原生家庭其實並不幸福。
也造就了她這種絕對理性。
「理解,但是我不會再去遷就了。」
宋潛並沒有順著她的話。
「我承認,跟你在一起,我心很慌張,那種慌張,是跟郝俊在一起沒有的。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主動的想跟一個男人親近,你是第一個!」
連雨馨臉在發燒,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死死的攥著裙擺,「你讓我情緒變得很古怪,我這些天睡得並不好。
同事都問我怎麼了,我也在問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怪了,我覺得自己生病了。
於是我跑去諮詢了心理醫生,她說我一切正常,可能是我教學壓力太大,也有可能是你出現在我的計劃之外,讓我焦慮!」
「給你帶來的麻煩非常抱歉,今天之後,我會從你的世界裡消失,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新的追求!」
宋潛說的非常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還沒聽明白嗎?」
連雨馨看著宋潛,臉上滿是糾結。
「聽明白了,我的出現是個錯誤,那麼我消失就行了。」
宋潛站了起來,「連老師,我不後悔認識你,也不後悔幾年如一日的給你發消息,最起碼能夠給你發消息的日子,是值得期待的,因為我總是期待著,你能給我一點回應。
回首這幾年,謝謝你,只不過,現在這個夢該醒了,希望你早日找到出現在你計劃之內的那個男人!
以後,再也不要見了!」
說著,宋潛轉身就要離開!
可剛跨出去,一隻手就拉住了他。
宋潛轉頭一看,是連雨馨。
她聲音顫抖道:「別走,我還有話沒說完!」
她的整個身體都在發顫,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做出了自己以前根本不可能做的事情。
宋潛沉默兩秒,最後又坐了回去。
「謝謝!」
連雨馨說了句,然後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
「其實,你第一次加我微信,我就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那時我並沒有在意。
直到那次見面,我突然翻到了以前的聊天記錄,我在想,一個人怎麼可能會這麼有毅力,五年如一日的去做一件事情?
你出現在我的計劃之外,卻融入我的生活之中,我不喜歡郝俊,答應他也只是因為年紀到了,我下意識的考驗衡量他。
我在想,他能不能像你一樣,五年如一日,從未缺席過。
事實證明,他做不到,所以那天他說了我們關係之後,我毫不猶豫的分手。
是的,我不喜歡他,那時候也不喜歡你,但是一個闖入我生活五年的學生,居然影響到了我的擇偶標準,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