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將手中的這一台凌天VCD送給了佟佳，準備回家準備投標的資料，因為投標的截止時間只有三天了。
要離開的時候，楊凌對佟佳說道：「佳姐，你今天看著比較憔悴啊，要注意休息，勞逸結合嘛，工作也要，休息也要嘛。」
佟佳忽然問著楊凌說道：「你的人生有規劃嗎？或者是你家裡人對你有什麼要求嗎？」
佟佳看著楊凌的年紀要比自己小几歲，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一問。
楊凌不知道佟佳為什麼這樣問自己，因為他覺得佟佳年紀輕輕，家庭條件很好，還是教授，算是人生贏家了。
楊凌說道：「規劃肯定是有多，短期目標嘛，就是希望能夠投標成功，賺到這筆錢，長期目標就是換一處住房。」
佟佳沒有想到楊凌會說出如此誠實的話。
楊凌現在所追求和渴望的東西，是佟佳一直以來都擁有的東西。
所以當楊凌說出這種話時，佟佳還不能夠確切的感受到一分錢，難道英雄還是什麼感覺？
佟佳又問道：「你的家裡人對你有什麼要求嗎？我指的是你的父母。」
楊凌笑了一聲說道：「我的母親於去年去世，在去世之前，他對我的要求就是希望我在工廠好好工作，每個月能夠多漲一些工資。」
「我爸以前也在工廠上班，每天都是起早貪黑地忙碌著，根本就沒有空管我，怎麼可能給我提要求。」
「如果要說他對我有要求，那麼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我能夠健康成長，好好活著。」
楊凌說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
他同時代的人，特別是工廠里的人。
有一些家庭條件不好的，基本上對孩子就是放養型。
孩子只要不死，那就是家長對孩子的唯一要求。
可不可以不要小看這種要求，楊凌很清楚的知道，他小時候玩耍的夥伴，已經有兩個人去世了。
其中一個是在一場大流感中發高燒，最後不知道怎麼死的。
還有一個是10多歲就外出打工，最後在工地上被倒塌的塔吊給壓死的。
這就是底層家庭孩子的存活率。
楊凌緊接著說道：「至於其他的倒沒有什麼要求，我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的玩，而且現在都這麼大，什麼事情都是要自己做主，家裡人也不會過多的干涉你的生活。」
佟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其實這個時候她有一些羨慕楊凌。
楊凌的家境雖然不好，父親也不過是工廠的普通工人。
但是楊凌能夠獲得她所嚮往的自由。
楊凌能夠自己規劃人生，能夠做自己喜愛的事情，能夠選擇自己的生活。
這一切都是佟佳可望而不可即的。
楊凌現在可以為自己學的事業而奮鬥，這種感覺佟佳也沒有過。
即便是現在在大學裡面教書，從事的是藝術方面的工作。
但佟佳捫心自問自己真的喜歡嗎？
佟佳好像更不是很喜歡舞蹈和唱歌一類的工作。
她小時候學音樂也是父親強迫她學的。
佟佳自己真正的愛好是足球。
佟佳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在江州念小學時，兩年級放學以後和男生們一起去操場踢足球。
弄得滿頭大汗，渾身髒髒的，就像是一個骯髒的小猴子。
那一天佟佳被父親打了一頓屁股，而且被罰不能夠吃晚飯。
本來就是踢了球十分的飢餓，還不能夠吃晚飯，這給了佟佳相當大的陰影。
從此以後佟佳每天上學和放學，都由父親或者是母親親自接送，而且是絕對不能夠再和男孩子一起踢足球。
從此以後，佟佳就變成一個乖孩子，把自己的那一些愛好和興趣全部都埋在了心裡，並且嚴格按照父母親的規劃生活。
不過這一切往事，佟佳都沒有告訴楊凌。
佟佳點點頭對楊凌說道：「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把VCD的樣品給我，你趕緊回去做投標文件吧，不要錯過了投標的日期。」
楊凌離開了江州，回到江城縣。
趕緊完成投標文件。
兩天之後他將投標文件送到了江州大學相關老師的手裡。
而且楊凌從佟佳那裡得知，不要小看這一次江州大學VCD的採購招標。
前來參與的公司可不少。
不僅有楊凌這邊的凌天VCD，還有在江洲比較出名的愛多、萬燕、新科等等。
也就是說楊凌的品牌在這一些競爭對手之中是最不出名的。
別小看這一次江洲大學的VCD總金額不是很多。
大家的想法都和楊凌一樣。
將這一次投標當做是一次發揮的平台。
因為普通的用戶已經挖掘得差不多了，VCD廠商還是希望能夠挖掘平台用戶。
要是能夠把江州大學的生意給做成，那麼這一些VCD廠商完全可以藉助大學這個平台，把自己的VCD銷往更多的大學或者是其他企業。
大家都沒有怠慢這次投標。
而且佟佳還打電話給楊凌透露說道。
這一些企業找了各種關係給學校的領導打招呼，希望學校的領導能夠使用自己品牌的VCD。
還別說這一招讓學校十分的頭痛。
江州的城市規模並不算大，算是體量比較小的省會城市。
城市越小的地方，人際關係越複雜。
所以這些VCD的廠商總能夠找到關係，讓這一些所謂的關係為自己說情。
江州大學的校領導十分的頭痛，因為這些關係一個得罪不起，另一個也得罪不起。
所以為了避免得罪人，江州大學都公開對外宣布這一次投標完全是公平公開公正。
誰的VCD價格便宜質量又好，那麼就用誰的VCD。
所有的關係都行不通。
還別說這種方案還真的是權宜之計。
看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其實誰都不得罪。
三天之後是開標的日期。
因為在專家評標的時候，可能會向投標的公司發送詢問函。
所以評標時專家們要求所有公司的負責人或者是能夠回答問題的技術人員，能在第一時間聯繫上。
楊凌來到了學校開標室友，在外面等著。
在這裡他碰見了兩個老熟人。
一個是許文山，一個是周愛國。
這一次別看愛多和萬燕都已經投標了。
其實兩家公司在私下裡都已經協定確定了，是哪一家公司中標。
另一家公司不過是這一次的陪標人而已。
大家還是相當和諧的。
這一次是你愛多VCD中標，那麼下一次一定是萬燕VCD中標。
兩家公司壟斷了江洲的大部分市場，雙方也互有謙讓，共同合作。
兩個人看到楊凌也是十分的詫異，沒有想到楊凌怎麼來到了江州大學？
他們還不知道楊凌已經成立了凌天科技，也不知道凌天科技不僅會翻新二手的VCD，還擁有自己的獨立智慧財產權可以生產新的VCD。
兩人以為楊凌來到江州大學是來維修vcd的。
因為前段時間兩人和楊凌之間鬧了不愉快，三方之間的合作也沒有達成。
所以看到楊凌之後，無論是許文山還是周愛國，臉色都不是很好。
他們都不想和楊凌打招呼。
所以兩人都低著頭，要麼抽著煙，要麼看著手中的大哥大，都不打算理會楊凌。
但是楊凌不一樣，楊凌就是那個光腳的。
他笑呵呵地對許文山和周愛國打招呼說道：「許總周總你們倆也在這裡啊？」
周愛國沒有說話，許文山反而是說道：「楊凌，你小子的生意做得大呀，維修vcd的生意都做到江州大學了。」
楊凌只是呵呵笑了兩聲並沒有回答。
許文山忍不住又說道：「上次我和周總提出的合作協議，你真的應該考慮考慮，」
「愛多和萬燕在江州的市場非常大，我們能夠為你提供源源不斷的二手VCD，我們也有自己的銷售渠道。」
「你和我們合作，敢保證你穩賺不賠。」
許文山還是想和楊凌達成合作，畢竟二手VCD的確是非常賺錢的生意。
許文山又對楊凌說道：「我知道你在江城縣的芳草街那邊開了一個二手VCD店鋪，你想想，你一個小小的店鋪，一年的營業額有多少？」
這一下楊凌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前段時間劉雯說有小混混在門口溜達了幾天又不見人了。
肯定是許文山去看過自己的店鋪，你知道自己VCD的成本絕對比隔壁的馬大勇便宜。
而馬大勇的貨源就是來自許文山和周愛國。
所以在盤算之後，這就算是讓混混在門口溜達也沒有用。
「我和周總和江州這邊的總代的關係非常好，很多總代不想做的事情，我們兩個都代勞了。」
「所以銷售渠道的事情你大可以放心！再怎麼說肯定比你一個單獨的店鋪要強。」
楊凌這一下也知道為什麼江城縣的周愛國和許文山會在江州大學。
肯定是江州大學這個訂單，愛多和萬燕的江州代理覺得棄之可惜，食之無味，所以把訂單扔給了江城縣的兩人。
楊凌笑著說道:「人總要有一點夢想，不然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我相信市場是開拓出來的，當初愛多和萬燕剛剛成立的時候，不也是一家一家的銷售嗎？」
楊凌說這話很認真，但是在許文山和周愛國聽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周愛國忍不住諷刺說道:「你說的開拓市場就是到江州大學這邊來兜售二手VCD嗎？」
楊凌之前對周愛國的印象還是比較好，這個人有膽識而且比較直爽。
但是商人畢竟是商人，他的直爽是針對能夠給自己帶來利益的人。
要是你擋住了他的財路，那麼商人的狡詐和陰險就會擺在你的面前。
楊凌是充分感受到了的。
在和許文山以及周愛國談崩之後。
楊凌曾經嘗試去江城縣的一些家電維修店拿二手VCD。
但是這一些維修店以各種理由拒絕了楊凌的拿貨要求。
楊凌很清楚，這事許文山和周愛國從中作梗。
因為江城縣大部分的VCD維修，都和許文山以及周愛國多多少少有一些關係。
楊凌只是笑了一聲，沒有說話，繼續站在會議室外曬著太陽。
這個時候許文山有一些不淡定了。
許文山小聲地對周愛國說道:「這小子在這裡站著做什麼？不可能也是來投標的吧。」
周愛國搖搖頭說道:「怎麼可能是來江州大學投標的，絕對不可能！」
許文山也覺得自己是多慮的。
楊凌充其量不過就是搗鼓二手VCD，而這一次江洲大學的招標文件明確要求，是要有品牌的VCD進行車。
江州大學這麼大一個金字招牌，總部可能購買二手VCD給學生和老師使用吧。
就是這個時候，許文山的手機響了。
看到手機的電話，許文山臉色有一些變化。
來電的正是江州大學後勤處的相關領導。
這一次愛多能夠過來投標，和這一名領導有著莫大的關係。
而且愛多還讓這個領導和藝術系打了招呼。
這一次萬燕是陪標的，愛多對江州大學的這個訂單志在必得。
看到這個電話，許文山還以為開標已經結束了，自己中標了呢。
哪知道電話那邊領導的語氣有一些著急說道:「許總你們這邊到底怎麼回事。價格怎麼那麼貴！」
許文山聽到這話有一些茫然。
「劉處，你們這邊的現價是2600塊錢，也就是每一台VCD的銷售價格不得高於2600塊錢，我這邊投的是2200，應該是比較穩妥吧！」
劉處長氣不打一處來說道:「現在正在開標，我是悄悄出來給你打的電話，有一家廠商投標價格是1100塊錢，在價格分數上是滿分，現在正在打技術分，你和對方的價格分數相差比較大，後面技術分部要是對方能夠正常開機和放映，你這邊是很難追上來的。」
聽了這個價格，許文山大吃一驚，急忙著說道:「怎麼可能有1000多元的VCD？我們的進價成本都不止這麼多！會不會是有一些公司惡意競爭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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