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她的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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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不為所動,之前那名勸她的蛇族雄性也道:「快回來吧!你會送命的!」

  芮戚不予理會。

  她的刀已經出鞘,直接刺死了兩隻鬣狗。

  剩下的鬣狗見此,非但沒有膽懼,反而如餓狼一般的緊盯著她,欲意吞噬。

  「來吧!正好許久沒有磨鍊了。」她道。

  說來奇怪,她這一年來的旅途,幾乎是一帆風順,從未遭受過任何大型猛獸的襲擊,所以許久都不曾煉過身手了。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

  她目光微凜,看著眼前同時朝她撲咬而來的幾隻鬣狗,當即翻滾躲過。

  鬣狗的速度很快,她身上所剩的武器不多,除了靠智商占得一些便宜意外,已經漸漸落於下風。

  其實,她還有反擊的機會,只是腰間的那根紫藤鞭,好似有千斤重一般,令她難以說服自己拔出來。

  鬣狗十分的聰明,輪番襲擊已經讓芮戚的體力開始透支,肩上也被抓了幾道血痕。

  可她越戰越勇,不願就此放棄。

  「這個雌性真是瘋了!」又有人忍不住可惜道。

  「是啊!我們還是快走吧!那鬣狗一旦嘗到了血腥,認定目標後很難擺脫的。」

  「不錯。族中有規矩,不能插手自惹禍事的外族人……」

  那些人說罷!果然轉身離開。

  「蛇冥,你還不走嗎?」有人發現同伴少了,回頭喊道。

  蛇冥便是之前勸導芮戚的蛇族人。

  他左右看了看,既想幫助芮戚,又怕受到處罰。

  猿族的刑罰十分殘酷,重則斃命。這也是這些外族人寧願被困猿族,接受各種不平等制裁,也不願意反抗的原因。

  他們進來前,只聽聞猿族有多麼的美好,卻不知,這是一條沒有尊嚴和受盡屈辱的不歸路。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怕死。當他們在一個指定的環境下習慣生存後,便會養成一定的依賴和面對新事物的畏懼。

  這也是猿族人放任外族進入自己領地的原因。

  他們需要安於現狀的奴隸,來為他們提供最優質的生活。而那些有骨氣的,他們不介意用自身的強大,恃強凌弱,直接處理掉他們。

  反正,每年都會有這樣大批的外族人湧進來,成為他們的韭菜。

  「蛇冥!不想死就不要管她了!」那人再次勸道。

  他們是一同進入猿族的,故有幾分情意。

  蛇冥這次卻很固執。

  他看了一眼同伴,又看了一眼已經抵擋不住的芮戚,最終還是選擇了幫忙。

  芮戚見此,朝他投去一抹感激,卻依舊不敢懈怠。

  蛇冥的身手一般,最後還是變幻出了本體,才將那些鬣狗徹底擊退。

  芮戚則看著他翻滾的銀黑色蛇身後,有一瞬間的錯愕。

  他們將鬣狗趕走後,一起安葬了那具屍身不全的雌性。

  「為什麼要救我?」她問蛇冥。

  蛇冥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也很欣賞你,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幫你。」

  「你不怕猿族的懲罰?」她問。

  「怕!不過既然都做了,後悔又有什麼用?」

  芮戚無話可說。

  她不欲與蛇冥太過親近,故轉身結束對話道:「今日謝謝你。如果猿族一定要追究,我自會一力承擔。」

  蛇冥聞言微愣。大概是沒想到,世界上有芮戚這麼傻的人。

  以猿族規矩,同樣的罪責是可以共同分擔的,一力承擔的風險自然更大。

  看著芮戚離開的背影,他欲言又止。

  瓊月似水般清冷。

  芮戚獨自坐在木屋前的池塘邊,靜靜的發愣。

  她想到了最近所發生的很多事,以及今日的事。

  她抽出了身側的藤鞭。

  今日,她原本可以不用蛇冥幫的。

  這條藤鞭,曾是她代替齒鞭最拿手的武器。可自從下定決定離開蛇族後,她便極少再用到。

  到最後,她甚至已經不願意再去觸碰,但又偏偏放不下丟棄。

  是什麼執念,她心裡很清楚。卻也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才有了忌諱!

  如果今日沒有蛇冥幫她,她是否會寧死,也不用這條藤鞭呢?

  如果是這樣,那她拿著它,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一瞬間,她在心裡問了自己很多的問題。

  那些問題,在她心裡或多或少都有答案。

  她不是一個喜歡逃避問題的人。

  於是,她最終決定再放手一次。

  藤鞭隨著手指的一點點鬆懈,而慢慢滑下水面。

  她想要收緊,卻最終選擇了放棄。

  藤鞭還是落入了水中。

  她就那樣呆呆的坐著,直到那條藤鞭一點點的被浸透,緩緩沉入一片漆黑的水低。

  她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

  那種心口被揪痛的感覺,好似能夠伴隨著呼吸而越發的沉重難忍。

  原來,徹底的割捨過去,竟是這樣的難過。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

  水面的漣漪一圈圈的盪開,又一圈圈的淡去,直到徹底恢復平靜,她才起身離去。

  腳有些麻木,一深一淺的踩在地上,像是微醉。

  她關上門,背靠著門板,心情卻並未像那潭化開的池水,漸漸平息下來。

  「啾啾!」糰子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悲傷,安慰性的將自己的大腦袋伸過去努了努。

  「糰子,我錯了嗎?」她聲音有些沙啞的問。

  「啾啾!」糰子見她難過,聲音亦有些嗚咽。

  芮戚抱著它。繼續道:「糰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心裡就是好難受,你懂嗎?」

  她錯了嗎?

  她沒有錯!即便是丟掉了自己內心不舍又抗拒的東西,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從未後悔過自己所做的任何決定。

  他們不是同類,彼此結合的後果會是什麼,她有想過。

  就好比,人類是胎生,而蛇族的本體則幾乎是卵生。又比如,她的壽命的只有短短几十年,而蛇舜還有幾百年好活。

  待到幾十年後,她白髮滄桑,蛇舜還會一如既往的這麼喜歡她嗎?

  她不敢保證,所以不想去試探。

  她有自己的擔憂和怯步。

  如果一件事情註定沒有轉機和退路,又何必去觸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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