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秦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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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萬芳園離開的海瑞沒有回行轅,而是直接去了丁本厚的府邸。

  沒見到人,門房說丁本厚出府赴宴去了。

  「本官就在這裡等。」

  門房沒轍,只能將海瑞請入中堂,然後派人去通稟丁本厚。

  此刻的丁本厚正在和李峽、秦益忠等人飲酒,聽到通稟也是直皺眉頭。

  「這個海瑞,簡直是瞎胡搞,他當他是什麼人,欽差嗎?這麼晚了,連口飯都不讓人吃。」

  「他不是欽差,可比欽差還要命啊。」

  李峽搖頭無奈:「這個海瑞連太上皇都敢直懟,這天下就沒有他怕的人,關鍵咱們還沒辦法對付他,更別提拉攏之類的了,只能絞盡腦汁想著怎麼幹乾淨淨的應對。」

  「這個海瑞除了會邀名還會什麼?」丁本厚冷哼一聲:「只會追求所謂的直名,好像天底下就他一個正直的官員,地方官員做事容易嗎,他有考慮過嗎,現在咱們這跟著南京的要求搞考成,吏部考成司的天天盯著,這也要干、那也要干,經濟還不能落後,治安還得跟上,啥啥都管著,還得小心翼翼別讓海瑞糾錯,我看啊,這官不當也罷。」

  與宴眾人都沒搭話,也知道丁本厚說的都是氣話。

  辭官?

  你倒是辭啊,又沒人攔著你。

  果然,說完氣話的丁本厚站起身:「算了,既然海大御史點了名,老夫只能失陪,先回府應付去了。」

  「盯梢的人看到他今天去了萬芳園。」

  李峽提醒一句:「小心他已經查出了什麼。」

  「姓胡的那個婊子要不是嫁了個好男人,老子早他媽弄死她了。」丁本厚恨聲道:「一個賤婢,千人騎萬人跨的主,早晚老子要把送煤窯廠里,讓她不得好死。」

  「行了行了,消消氣,抓緊回去吧。」

  沒人搭丁本厚的氣話,丁本厚也不再多言,拱手離開。

  他走之後,眾人繼續留在這酒樓內飲宴,這時護衛推門報了一句。

  「幾位大人,秦會長來了。」

  一聽這句秦會長,眾人明顯一怔,隨後李峽連忙言道:「快請進來。」

  護衛身後,一中年男人露了面,滿臉熱情的拱手。

  「小弟見過各位大人。」

  包括李峽在內,一屋子官員都站了起來,很是熱情的拱手回禮:「秦老弟來了,快請落座。」

  這秦會長何許人,能讓那麼多高官禮待。

  他便是那胡悅兒的丈夫,也就是遠東河南商會的總會長,秦一鳴。

  秦一鳴落了座,姿態很是放鬆隨意:「聽我家夫人說,今天她去過了堂見了南京來的海瑞,好像過堂的時候還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小弟已經狠狠批評過她了,來此也是特意給諸位大人道個歉,哦對了,怎麼沒見丁臬台啊。」

  「秦會長言重了。」李峽呵呵一笑:「丁臬台回府了,聽說那位海御史到了丁臬台的府上,估計又是為了唐季則的案子。」

  「你看看,這事弄得多麻煩。」

  秦一鳴搖頭嘆氣:「當初治黃工程的事,我就說過不給唐家人做,他們做不好,這下好了,弄得亂七八糟,案子還驚動了南京,派了個海瑞過來,這不給大傢伙添亂嗎。」

  「秦老弟說的是。」秦益忠點頭言道:「也是沒辦法,誰讓唐侍郎打了招呼,他之前就是黃河河道御史,這個面子怎麼都得給,加上現在又做了戶部侍郎,我們這也是沒辦法。」

  「嗯,理解。」

  秦一鳴點點頭:「各位大人也有難處,也不容易,小弟也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現在事情鬧出來了,總得想個辦法解決,雖說這案子和小弟沒什麼關係,不過大家都是朋友,若是有小弟能幫上忙的地方,小弟絕對不會推辭。」

  「秦會長都這麼說了,不知。」李峽沉吟著開口:「不知可否托秦會長和你們遠東的那位陸老闆開個口,然後.」

  「免!」

  秦一鳴一抬手掌攔住李峽的話:「我們遠東也是有考成的,各省的商會幹各自的事,儘量不給南京總部添麻煩,要是我們陸老闆知道小弟在河南捅咕出這麼一個麻煩事,鐵定扒了小弟的皮,所以免開尊口,另外呢,這麻煩也不是我秦某人惹出來的,幫各位大人也是看在咱們這兩年的交情上,希望各位大人也多多包涵。」

  「是是是。」

  幾人訕笑應和。

  「其實也沒那麼麻煩。」秦一鳴給出了一個主意:「那個葛三現在藏在哪,各位大人肯定知道,大不了等到海瑞真查出什麼蛛絲馬跡的時候,你們就把葛三給做了,順手再把那個費澄也給弄死,人死一切空,死無對證就只能草草結案。」

  幾人一聽面面相覷,但卻都沒有接話。

  顯然這件事他們都動了心,可不會放在桌面上來說。

  畢竟說起身份,他們是官,秦一鳴只是個商人。

  秦一鳴顯然也看出了他們的猶豫之心,因此笑了笑沒再多言,而是起身道。

  「各位大人繼續喝吧,小弟就不在這裡礙事了。」

  行至門坎處時,秦一鳴駐足,突然扭頭說道:「各位大人,悅兒是我秦某人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正妻,希望各位給小弟一個薄面,不要難為她一個婦道人家,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和小弟說,小弟自會管教,可若是誰不給小弟這個面子,那麼大家的日子恐怕都過不好了。」

  等到秦一鳴離開,有官員便很是不滿的一拍桌子。

  「一個商人竟敢如此猖狂。」

  「遠東尾大不掉,誰能有辦法對付。」

  李峽無奈一嘆:「更何況,他們還有自己內部的武裝護衛,老夫親眼見過,他們有一種一尺多長的火銃,完全可以藏匿在袖口中,二十步內可以擊穿軟甲,這東西若是對著腦袋來一下,神仙都難救。

  真要是和這個秦一鳴魚死網破,他腦子一抽風,帶著幾百號人拿著這玩意就敢沖衙門裡把咱們全突突了。」

  「衝擊衙門他還不敢,遠東畢竟是陸家的,要注意影響的。」

  秦益忠說道:「不過也到不了那一步,咱們和他又沒有什麼矛盾,現在主要是丁臬台那,老丁和唐家的干係很深啊。」

  「自己造的孽,自己擺平去。」

  李峽冷哼一聲:「這口鍋,沒人會替他抗!」

  眾人聞言一笑,舉杯言道。

  「不聊此事了,喝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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