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峰看著這些村民,這些村民也在看著他。
他找了個清靜的石墩子,然後坐了下來。
周圍的村民見狀也一起朝著他圍了過來。
曹俊烈見狀,連忙護在了陳青峰的旁邊。
「你們幹什麼啊,這可是首爾來的檢察長!」
「我們不知道什麼檢察長,我們只想要錢?」
「對,沒錯!拖延了那麼久,我們就想要錢!」
……
陳青峰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帶頭鬧事的那些人。
然後他只是開口,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是來負責查案的,你們的錢是民事糾紛,本來也不歸我管!」
「你說什麼……」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負責這起案件,還要管你們的吃喝拉撒不成?說到底你們這些人腦子空空住在這種地方,就算真的把錢給你們,估計很快就會吃喝嫖賭全部用掉,我覺得與其這樣,還不如讓那些人把你們的錢全都轉走,也許還能用在對經濟有用的地方!」
「你信不信我讓你沒法活著離開這裡?」
周圍的人群情激憤,曹俊烈有些擔心的看著這些虛張聲勢的傢伙。
而陳青峰卻很淡定。
眼看著有個人拿起了一把柴刀,朝著陳青峰走過來。
陳青峰卻毫不在意地說道:
「你能快得過子彈嗎?」
「什麼?」
就憑你現在的舉動,如果我有一把手槍的話,我當場擊斃你都可以,因為你的行為已經觸發了正當防衛的相關規定。
只要你靠近我身體,三米之內我對你做任何事都是合法的,就算殺了你,我也不用負任何的法律責任!
「你這個傢伙,我們一起上,有罪一起扛!」
「真是頭腦簡單,就憑你剛才這一句話,我就可以以煽動暴亂的罪名起訴你,這可是重罪,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監獄了!」
「渾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沒人敢上前了。
陳青峰站起身來朝著他們走去,而這些人則驚恐地慢慢的向後退。
「我說過你們的損失,本來我是不在乎的,不過我這個人不喜歡不完美的事情,我處理事情的方式有我自己的標準,我今天來除了想跟你們聊東海建設殺死裴煥民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些是關於你們未來的規劃!」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說的正是那筆錢,那筆錢已經追不回來了,就算追回來了,分攤在你們每個人的頭上估計也不夠,你們花到下半輩子。不過其實就算當初這些錢沒有被人竊取,留在你們的手上也不是好事。我問一下,你們之前每家每戶是不是都欠了外面一大筆錢?」
聽到陳青峰的話,這些人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聽著,你們辛辛苦苦打魚掙的那點微薄的收入,甚至在大城市還不夠那些財閥們公子們一頓晚飯的晚餐錢,但就是這麼點錢,卻讓你們吃喝嫖賭,全都浪費掉了,以至於祖先給你們留下這麼一塊風水寶地,到現在居然還是這個樣子!」
「我問你們,給你們錢,你們在大城市如何謀生?」
「除了打魚你們還會什麼?」
「以前你們打完魚之後,還要開著卡車才能進城裡的賭場,現在賭場就在你們身邊,你們抵擋得住這個誘惑嗎?」
陳青峰一番話問得在場的眾人啞口無言。
「說到底,你們想要的其實不是錢,是對未來的一份保證!」
陳青峰看著這些人的反應,有的人竊竊私語,有的人微微點頭,其中有一些是女人,似乎也很贊成陳青峰的打算。
陳青峰覺得開始的大棒揮舞得差不多了,現在是恩威並施的時候了。
他看到人群中有一個女人抱著髒兮兮的小女孩,女孩身上穿著的花襯衫,仿佛上個世紀北韓難民身上的產物。
於是他蹲下來,把小女孩招呼到了身邊。
女孩的母親有些猶豫地看了自家的男人,看到男人點頭,他才放開了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羞澀地來到了陳青峰的身邊。
「我聽說東莫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個孩子考上過首爾的大學。還真是可惜呢!」
陳青峰說著,把自己身上的鋼筆掏出來交給了這個小女孩。
「拿著這支筆以後好好學習吧!只有學習才能改變你的一生!」
陳青峰放下女孩之後,又對著這些村民說道:
「你們除了打魚什麼也不會,我看不如這樣,我給你們提供兩種方案,追繳回來的贓款,還剩下一部分,我覺得這兩種方案對你們未來都有好處,一種方案是從國外採購最先進的水箱設備,養殖在日本和韓國都廣受歡迎的大西洋鮭魚!」
另一種方案,你們可以拿著這筆錢訂購一艘遠洋漁船,以後去更廣闊的深海打魚,聽說北太平洋那邊的帝王蟹可以賣出高價。
如果靠著你們現在的小漁船,恐怕根本到不了那裡。
陳青峰說完,隨手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些資料,放在了這裡。
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曹俊烈見狀連忙跟了下來。
「檢察官到底怎麼回事兒?」
「那些贓款我覺得大概率追不過來了……」
「不是啊,我們不是查到了嗎?首爾國民銀行,繼續追查下去……」
曹俊烈還想繼續說下去,可是卻看到陳青峰警告的眼神,他立刻住嘴了。
「我說了查不下去了,缺失的證據太多了,不過能查清楚殺人案,也算是一樁收穫,至於這些村民,你覺得把那些贓款追回來,把錢發給他們,真的是好事嗎?」
「檢察官……我不太明白?」
聽說以前首爾那邊有農民被征地之後,很快錢就花光了,然後他們就拿著鋤頭跑到市政廳,打算再敲一筆錢。
有的人真的不配掌握太多的財富,不然不僅對他們沒什麼好處,反而還會害了他們。
……
曹俊烈若有所思地看著陳青峰,然後也跟著上了車。
果然陳青峰在這個年紀能夠成為檢察長,是有他獨到的地方的。
不過他有沒有來過江原道這種地方一直留在首爾,怎麼會這麼了解這些刁民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