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一路疾行。
沿途鬥法痕跡越來越明顯。
山崩地陷隨時可見。
她的心情也跟著複雜了起來。
一方面,想要陸陽受到懲罰,另一方面,又想自己來懲罰他。
只不過,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後者恐怕難如登天。
而前者,陸陽怕是也不能落到自己手中。
應該會被劍冢老祖擊殺吧...
滅了滿門這麼大的仇。
「逆徒,都是你的錯,別怪我無情了!」
憑藉神識,柳如煙很快就來到了劍豪殞命的地方。
一個圓形的深井之內。
一個形容枯槁之人,頭部之上,赫然一個血窟窿。
一劍斃命。
「啊...」
柳如煙發出了一聲驚呼。
看這人形象,想必必是那劍冢老祖無疑。
他...他竟然被人殺了?
那什麼血海宗,實力也這麼強大的嘛!
不對啊。
坊間街頭,所有人口徑基本都一致,這血海宗絕無可戰勝劍豪之人!
更何況是一劍斃命。
這附近也沒有陣法等痕跡。
這是正面對決!
如同當頭一棒的一擊斃命!
柳如煙連退數步。
臉上極度失落。
「這...劍冢老祖都死了,誰還能奈何那個小魔頭!」
「賊老天,我意難平啊!」
柳如煙發瘋似的咆哮,三千黑絲猶如群魔亂舞,在風中凌亂。
「柳如煙!」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到了柳如煙的耳中。
她停止了發瘋,猛然回頭。
那小賊,正在自己身後,抱著胳膊,肆無忌憚,嘖嘖的在自己身上打量。
四目相對,一個眼神玩味,一個眼神憤怒。
卻都看出了對方的改變。
陸陽的眼中,柳如煙已經完全失去了當初那份清冷美人的氣質,變得瘋瘋癲癲。
柳如煙的眼中,這個逆徒,他又強大了!
但這種眼神,還是上次玩弄自己時的眼神,命令自己像條狗一樣趴著的時候!
「逆徒!!!」
柳如煙揮拳就朝陸陽打來。
卻在靠近陸陽之時,被他身周的護體罡氣阻在了原地,絲毫不能前進一點。
「逆徒!」柳如煙不能前進,雙手仍然亂揮,打著王八拳。
「柳如煙,你是準備向劍冢之人揭發我嗎?」
「哼!這麼說你承認劍冢之事是你所做了!果然是你,你可真狠啊!」
柳如煙想起了劍冢那血腥的畫面,
和那條柳枝上被劈成了兩半的蛇。
「的確是我做的!井內的人也是我殺的!」
「你?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能夠殺得了劍冢老祖!」
柳如煙已經語無倫次,既想相信,又不願相信。
「這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
陸陽哈哈一笑,大袖一揮。
兩人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
已經來到了陸陽所在的客棧。
陸陽坐在床邊,抬眼看了眼瑟瑟發抖的柳如煙。
「柳如煙,打洗腳水去,別想著逃走,不然那劍冢之人就是你的下場!」
「你!我不去!」
「那就去死!」
人皇劍,帶著黑煙而來,瞬間直抵柳如煙眉心。
「我...我去...」
「接下來,再有任何反抗,我立即殺了你!」
「你...」
柳如煙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自己怎麼這麼笨!
這算是自投羅網麼...
歷史屈辱性的一幕又要再度上演了嘛。
她眼中噙著淚水,像個丫鬟一樣,去打了熱水。
「脫。」
陸陽伸出了腳。
「是...」
「等等!給我脫鞋!誰讓你脫衣服了!」
陸陽厲聲呵斥,「柳如煙,伺候我洗腳,我上次已經警告過你,千萬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你殺了我吧!我寧死也不受你侮辱!」
柳如煙怒了。
這種羞辱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洗腳!
給你洗腳!
我堂堂柳如煙,一生傲骨凌霜,一身錚錚鐵骨,就連在神凰帝國也不曾有半分低頭!
讓我給你洗腳!!!
我洗你大爺的!!!
「逆徒,不要以為這世上人人都畏死!不過一死而已,我柳如煙渾然不懼,休想在折磨我半點!」
「哦,那我就先把你扔窯子裡去。」
「你敢!」
三息後,柳如煙自覺的把頭髮盤了起來。
開始認真的工作。
...
「沒看出來,你還挺有天賦的!」
陸陽心生感慨,這應該是柳如煙第一次為人洗腳,力道適中,很快就能上手,現在都已經嫻熟老練。
頗有紅浪漫金牌技師的潛質。
「你開心就好。」
柳如煙面無表情的回答,只是手上卻不敢絲毫怠慢。
「哼!」
陸陽一腳將洗腳盆踢飛,挑起柳如煙的下巴。
「別給老子擺出一副欠你錢的臉,鬧清楚了,誰才是大爺!給爺笑!」
「......」
柳如煙儘量嘴角上翹。
「保持住,去打洗澡水!」
「......」
一個時辰後。
柳如煙伺候完陸陽穿衣之後,蹲在那裡,給徒弟捶腿。
心中暗暗發誓,等以後自己逮住機會。
一定要千倍奉還今日份的羞辱。
竟然讓自己給他洗腳,給他搓背,還給他全身什麼馬殺雞!!!
陸陽閉目調息。
這時卻收到了影蛇的傳音。
「柳如煙,去門口候著,沒我的命令不許離開,不聽話,我就把你扔窯子裡!」
「是......」
柳如煙失魂落魄,極其疲倦的離開了房間。
這小賊,讓自己幹這麼多活,還把自己修為給禁制了!!!
「誒呦...」
這一放鬆下來,才感覺到腰酸背痛腿都有點想抽筋。
這一幕,落在了推門而入的影蛇族長嬰寧的眼中。
等柳如煙一出房門。
她就在房間裡布置了一道簡單的禁制。
這是她們的職業習慣,無論何時都時刻小心,儘量話不傳六耳!
「主人。」
嬰寧想起了柳如煙剛才憔悴的模樣,一看就是勞累過度。
不禁臉色一紅。
咬著嘴唇,拽著裙擺鱗片,來回晃動,低頭嬌羞。
「主人...柳如煙身子軟弱,如果...不能滿足主人,嬰寧願意...願意替她受...受罪。」
「哦?你倒是好心。」
陸陽抬眼看了看她,才發現她正一副發春的模樣看著自己。
恍然大悟。
原來她誤會自己把柳如煙那樣了。
自己在別人眼中是這樣的?
不過陸陽也懶得和一條蛇解釋。
自己又不是草莽英雄。
只是輕哼一聲。
「講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