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真仙子快哭了。
又瞪了眼陸陽，悶著頭開始乾飯。
此時，劍冢全軍覆沒的消息也在中州域傳了開來。
通過儒教的推波助瀾。
一時間，煉天魔尊名聲大噪，能止小兒夜啼！
陸陽又再一次成為眾矢之的。
成為了茶樓酒肆，青樓妓館的話題人物。
「聽說了嘛！那煉天魔尊在劍仙城滅了劍冢滿門，又滅了數十個大小宗門，最後更是將從鎮妖關返回的四個劍冢老祖殺的乾乾淨淨！」
「中州首富之子周秉坤也死於他手，現在周老爺傾盡家產，懸賞10萬顆上品靈石，要那煉天魔尊的項上人頭！」
「何止是周老爺，現在全中州的修士，很多都在組隊集結，要去捉拿那煉天魔尊！」
「這一呢，自然是為這些人報仇，為天下除害，這第二點，就是為了落魄山上的那棵仙樹！」
「煉天魔尊的老底被人扒了個底朝天，聽說他本是滄瀾域的一個小宗門——玄天宗的棄徒，前陣子因為守城不利，被玄天宗踢出宗門！」
「於是，他就跑到北齊域占山為王，就是那落魄山，而此山上有一棵仙樹，這仙樹對修士修行有著逆天的好處！」
「就是因為這個，這煉天魔尊才能從一個不起眼的七境修士，成長到現在的樣子！」
玉真仙子眼中一亮，放下了碗筷，仔細聆聽這些人的談論。
同時瞥了眼陸陽，見他絲毫不為所動，仍自顧自的閉目調息。
拳頭在他面前虛晃了一下。
「那煉天魔尊，修煉有成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逼著北方的妖族去大舉進攻滄瀾域！」
「這魔頭，還挖了青梅的雙眼，殺了師傅，屠了整個翠峰城！」
嘶——
這番話，讓整個大堂內的客人都吧唧了下嘴。
欺師滅祖，勾結妖族，屠戮人族...
這一項項都是罄竹難書的滔天罪惡啊！
「所以劍冢之人看不過去，收到消息之後前往滄瀾域為民除害，結果...那魔頭修為高深，手段狠毒，劍冢幾位前輩和當代聖子，均被他以人族為餌，設計殺害！」
「這還沒完，他殺了劍冢聖子之後，自知劍冢必會向他報復，當夜就前往了劍仙城，屠殺了劍冢滿門。」
「無論男女老幼，一個活口不留！聽說，有人那天晚上路過劍冢，看到一個黑衣人，蹲在那裡搖了半個時辰的雞蛋！」
滿堂皆驚！
「這這這...這也太狠了吧。」
「這算什麼，在那紫雲秘境中，他把前去的所有年輕才俊，全部一股腦殺了，殺了還不夠，又去殺了他們的長輩！」
「專門建了一個人山人海樓，各位，人山人海啊！血流成河啊！」
「整個劍仙城，現在十戶九空，聽說他還準備把整個劍仙城都煉化了，來修煉他的無法無天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大魔功！」
「這...這還有人能製得住他嗎？」
「誰知道呢，反正現在很多修士已經集結，準備前往北齊域他的老巢，逼他現身！」
「同時，拔了他的仙樹，斷了他的修煉根基！」
「這次一定可以斬殺此魔的，聽說儒釋道三大派都派了高手前往，要一舉蕩平魔窟！」
「劍字鎮妖關，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很快妖蠻就能大舉北上，哎，我中州域將永無寧日了！」
一個六境修士突然拍了下桌子！
「草！此人一人害我中州，斷不可留，有沒有兄弟一起組隊前往北齊域斬殺此魔！」
又有一個六境修士，敲著桌子，臉上有些為難。
「組隊倒是可以，但是那仙樹的歸屬權......又該如何？」
「那就咱倆一人一半！」
「......」
眾人無語，林子大了總會冒出來幾個憨批。
人劍冢那樣獨守鎮妖關的大門閥都沒了，這倆六境修士想的倒是挺遠。
怪不得人常說，人無遠慮，必有後福。
這種人就是想的太多了啊。
人群之中，一個頭髮散亂，衣衫破爛的七境老修士。
聽著這些人的談論連連搖頭。
「喂！老乞丐，你在這嘆什麼氣！」
那名六境修士面色不悅。
「是看不起我哥倆？」
老修士搖搖頭，「並沒有，我沒有看不起兩位，兩位勇氣可嘉，雖死猶榮，總比像我這樣慢慢老死要好的多。」
「老匹夫你踏馬...」
「老夫就是來自滄瀾域之人，不但經歷了那場屠城之戰，還和你們口中的煉天魔尊非常之熟悉。」
「你倆去，必死無疑。」
他的話，立即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人給他端來了菜餚，有人給他扔來了靈石。
「展開說說？」
「老夫宋無缺，是你們口中的玄天宗二長老。」
陸陽抬了下眼皮，看了眼那披頭散髮的老修士。
微微搖頭。
他竟然逃了出來。
從宗門人人敬仰的二長老落到如此地步，也著實可嘆。
宋無缺並未發現陸陽。
他面容帶著苦澀。
「你們口中的煉天魔尊，都是謠傳，其實，他是個好人。」
「狗東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不！」
「老匹夫你在消遣我們？」
「草！取死之道！」那六境修士又是拍了拍桌子。
「我並沒有消遣你們，我的修為也不夠格，兄弟你說是嘛。」
宋無缺拍了拍那個六境修士，那人揚起了下巴，眼皮點了點。
宋無缺又搖了搖頭。
「他離開宗門是真，卻是被我們逼的，他挖了青梅雙眼也是真，但那是青梅對不起他，是自己作死，欺師滅祖，哎，也是師傅的錯。」
「他孤城百年，一人保一域平安，然而他遭妖族偷襲，重傷之下......返回宗門。」
「卻被整個滄瀾域以及玄天宗，千夫所指！」
「究其原因，卻是因為我們覺得自己行了，我們覺得妖族弱了，覺得他們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了，還真是可笑啊，哈哈，哈哈哈！」
宋無缺情緒激動，一會哭一會笑。
旁邊修士嚇得連忙給他渡了幾道元氣過去，生怕他直接嗝屁了。
「太可笑了，當初老夫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人！」
「他被我們逼出了滄瀾域，玄天宗，唯一能夠站在這下三域頂端的機會就這麼被自己給強行踢了出去，太可笑了！」
「後來和妖族戰爭，整個滄瀾域才發現，原來我們，完全不是妖族的對手，堂堂十萬修士大軍，被人八百牛妖沖的七零八落！」
「恥辱，恥辱啊！」
「但就算這樣，人人對他還是惱怒，惱怒，甚至還一直公開辱罵他！」
「不僅如此，還找了劍冢之人，想要除掉他！哈哈！」
「可惜，那劍冢技不如人，沒有一個是他一合之敵！」
「他因此才徹底黑化，將妖族引入滄瀾域最後一座城中，大開殺戒！」
「說他入魔，但他是我見過最血性的一人！」
「說他沒入魔，他黑化之後，真的是殺伐無雙！」
「哎！」
宋無缺端起了桌上別人送來的一碗酒，一飲而盡。
「我現在好後悔！當初我們怎麼就這麼蠢，把一個註定是人族最傑出的天才給逼到了這個份上！」
「同時，我勸你們最好放棄去找他麻煩的想法，你們鬥不過他的！」
宋無缺的故事，讓客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玉真仙子也歪著頭看著閉目調息的陸陽。
「原來你還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啊...真是不敢想。」
「一個英雄，卻被人如此對待，難怪你現在會如此心如磐石。」
「他們，寒了你的心啊。」
玉真仙子眼睛一轉，她倒是覺得現在的陸陽還挺好。
至少...不用再受那種氣了。
突然——
玉真仙子起身，坐在了陸陽里側，低下了頭假裝吃飯。
她又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
外面，也傳來了一聲低調又華麗的低音炮聲音。
「仙之巔傲世間，有我林雲便有天！」
「區區魔道妖人，還敢妄稱魔尊，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