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永恆的主人
「咚咚咚……」
唐遠站在庭院的中式大門外，輕輕叩了幾下門環以後，便負手而立，不再有所動作。
大約半分鐘，陣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中式大門被緩緩打開。
「請問是唐先生嗎？」
前來開門的女子大約三十歲左右，她穿著一身得體的中式旗袍，頭髮高高盤起，容貌雖然僅是中等，但渾身上下所散發的古典溫婉氣質，卻是令其增色許多。
「我是唐遠，跟孫老提前預約過。」
面對前來開門的女子，唐遠微微頷首致意，輕聲回應道。
「唐先生，您請進……」
確認身份後，女子當即讓開身子，將唐遠和溫慕雪迎了進來。
庭院內，栽種了一棵巨大的銀杏樹，正值九月初秋，金燦燦的銀杏葉子，為整個庭院平添幾分詩意，而在銀杏樹的周圍，庭院主人還栽種了許多花花草草，鬱鬱蔥蔥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首次來到這種地方的溫慕雪，看著庭院內的布局和景致，心裡暗暗驚嘆不已，在中海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在市區里擁有獨立庭院就算了，竟然還有閒情雅致去種樹，如此行為實在是有些過於奢侈。
相比較於溫慕雪，唐遠就淡定多了，他跟在旗袍女子的身後，很快走進了庭院中央的閣樓裡面。
「爺爺，唐先生到了。」
旗袍女子將唐遠引進屋內以後，衝著不遠處坐在太師椅上的老者知會了一聲。
「囡囡，給客人看茶。」太師椅上的老者緩緩站了起來，衝著旗袍女子道了聲，隨即向著唐遠這面走了過來：「沒想到唐先生如此年輕，就對印章收藏感興趣，這實在是讓我沒想到啊。」
「我自幼就對古董文玩感興趣，以前家在江浙那面，就喜歡經常去古董文玩店轉轉，如今來到中海上學，閒時無事就想到處轉轉。」唐遠半真半假地回應道。
「現在年輕人，喜歡古董文玩的沒幾個咯。」
「你能有這愛好，這是好事啊！」
唐遠的回答，顯然很符合老者的心意，以至於看向唐遠的目光都變得柔和了幾分，言語間更是帶著幾分感慨。
初次見面，雖然有著招商銀行在其中搭橋牽線，但雙方都沒有急著直奔主題，唐遠隨老者來到待客區坐下，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簡單寒暄著。
在此期間，溫慕雪始終乖乖坐在唐遠身邊，看著唐遠跟明顯身份顯貴的老者談笑風生，眼底不禁閃過些許崇拜之色。
盞茶過後，唐遠開始切入正題：「孫老，我聽說放眼整個中海，您對印章的研究堪稱大師，收藏品更是全中海首屈一指，不知可否帶晚輩前去鑑賞鑑賞？」
「哈哈哈……」
「年紀輕，還是心急啊。」
孫福正笑了兩聲，隨即在其孫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我的收藏品都在二樓，咱們上樓吧。」
閣樓總共兩層，唐遠剛剛在進屋以後，簡單觀察了一下，發現一樓都是生活功能區，於是猜測對方的收藏品應該都在二樓，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就這樣，唐遠帶著溫慕雪跟在孫福正兩人身後，走上了二樓。
……
相比一樓生活功能區複雜的布局，二樓的布局格外簡單，放眼望去儘是獨立的玻璃展櫃或玻璃展台，在柔光燈的照射下，一枚枚或是精美或是古樸的印章，各自散發著獨特的光彩。
如此場景，對於溫慕雪來說，著實是有些震撼。
「來來來。」
「唐小友來這邊坐。」
對於自己的收藏，老人顯然是有些自得的，他招呼著唐遠兩人，向著靠近窗邊的鑑賞區走去。
唐遠衝著溫慕雪招呼了聲，隨即跟在孫福正身後走了過去，坐在了孫福正正對面的位置。
「唐小友，我這裡總共有527枚印章，不同材質、不同收藏價值的印章都有，你有什麼明確的需求嗎？」
孫福正坐下以後，他望著唐遠笑呵呵地詢問道。
「孫老，不瞞您說，我今日前來是抱著想要購買一些印章，帶回家把玩收藏的心思來的，至於明確的需求，我這面暫時沒有，如果孫老方便的話，不知道可不可以將不同收藏價值的印章都拿出一些給我瞧瞧呢？」
「當然，如果是孫老的私人珍藏，那就不必拿出來了，我怕看完以後，若是見獵心喜，那就很讓人難受了。」
唐遠將自己的需求如實道了出來，眼神充滿了真誠。
「私人珍藏？」孫福正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你放眼望去，這裡所有印章都是我的私人收藏，我將它們視若珍寶，伱隨便指出一個，我立刻能將它們的材質、年代、來歷全部講給你聽。」
「數十年來，經過我手裡的印章，即便沒有上萬枚，也得有八千枚了，我始終認為只有時間才能做古董文玩永恆的主人，而我們僅僅只是鑑賞者罷了，所以無論你喜歡這裡哪枚印章，你都可以將其帶走，我絕不會阻攔。」
孫福正說到最後，他指著不遠處的印章收藏，語氣有些感慨。
「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
「您的豁達，讓晚輩欽佩！」
唐遠衝著老人拱了拱手，笑著稱讚道。
「哈哈哈……」
「你這形容倒是貼切，沒有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孫福正聞言，當即大笑一聲：「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挑些印章，等下供你品鑑。」
說完，孫福正再度站了起來，向著自己的收藏區走去，而孫福正的孫女則是拿起一個紅木托板，上面鋪著柔軟的絲綢布料，默默跟在了孫老的身後。
「沒想到，你竟然有收藏古董文玩的習慣。」
孫福正兩人離開後，溫慕雪望著唐遠的側顏，眼神有些奇怪地感嘆道。
「怎麼？」
「很稀奇嗎？」
唐遠眼見一切順利，他心情不錯，笑著反問道。
「不稀奇嗎？」
「我看你們男生，向來不都喜歡收藏球鞋嗎？」
溫慕雪眨了眨眼，那張清冷精緻的臉蛋上，泛著些許疑惑的神色。
「球鞋？」唐遠眼中閃過些許不屑：「自己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都還沒玩明白呢，卻對國外那些靠營銷炒作起來的現代製品趨之若鶩，那不純純腦袋有毛病嗎？」
溫慕雪聞言，本想反駁兩句，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反駁什麼，也實在是無處反駁。
就在唐遠和溫慕雪閒談之餘，孫老已經帶著自己孫女轉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原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