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人聞言眼神閃了一下:「你可想好了,去當平妻可不是什麼好事兒。當主母,只需要管好小妾就成,你當平妻,跟白氏一樣不分大小,你要受她轄制。」
「可她也受我轄制。」吳三小姐戀愛腦上頭,很是想當然:「白氏不過一介孤女,都能當好侯府主母,我也是父母親精心教養出來的,為何不行?」
吳大人一拍手說:「好,既然你拿定了主意,那我就為你籌謀。」
吳夫人急了:「我捧在掌心裡寶貝,教養長大了,你上趕去當個妾?你是要成為整個大周朝的笑話!」
吳三小姐,輕哼道:「我都說了,我不是當妾,是當平妻!更何況我們還有四皇子撐腰,還怕鬥不過白氏?」
吳夫人還想勸,卻被吳大人拍了拍肩膀,她即便不願,也只能閉口不言。
吳大人說:「這傷口要想不留疤,要宮中秘藥才行,我去找四皇子求藥。順便再說一下婚事的事兒。」
「你!」吳夫人急眼了,真要她捧在掌心裡的寶貝女兒去當妾?
可是相公都同意了,她就是撒潑打滾,也無濟於事,只能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吳大人前腳剛走,白晚意帶著太醫登門求見。
吳夫人本身並不想見她,奈何女兒一直給她使眼色,她就叫人進來,又對丫鬟說:「隨便準備點茶水就行,不能失禮。」
白晚意帶著太醫與十足的歉意——全套自己新做的胭脂水粉登門。
一見面,白晚意坐都沒坐,見面先送上禮物道歉,把姿態放的低低的:「今天的事我很抱歉,誰都不想發生的,但是既然發生了,咱們就要把傷害減到最低,這些是我給吳小姐賠禮的。我還叫了太醫來給三小姐看診,我一定去尋這世上最好的祛疤膏,保證不留一丁點疤。」
太醫在一旁聽了,只覺壓力巨大,你保證的你去做,你的壓力不要轉嫁到我身上好嘛。
這麼深的傷口,就是用現如今世上最好的祛疤膏,怎麼著都會留點痕跡的。
吳夫人連忙讓太醫幫忙看傷:「您來的正好,瞧瞧這傷口可會留疤?」
吳三小姐側過身讓太醫看傷,眼睛隱晦地向白晚意身後看了一眼,沒瞧見想見到的人,很是失望。
再一尋思,只怕陸偃當是來了,這裡是內宅,外男又進不來,當是哥哥在接待吧。
吳三小姐心又定了一些,又隱隱帶了幾分期盼。
她做的很小心,就連太醫都沒察覺到,更遑論白晚意了。
初雲卻將吳三小姐的視線看得一清二楚,她悄然往旁邊挪了一小步,將自己遮掩在白晚意身後,她動作微小,卻也不巧讓吳夫人看了個正著。
吳夫人打量她一眼,看著安安靜靜不引人矚目的小丫鬟,卻似乎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度。
吳夫人再看白晚意一眼,意味悠長地笑了,陸侯夫人身邊留著這麼一個妙人,日後可有好戲看了。
吳三小姐最恨白晚意,面上卻一點不顯,她只委屈地低頭垂淚。
白晚意見她這般連忙勸:「妹妹別哭,當心眼淚沾了傷口。」
吳三小姐小心翼翼地擦去眼淚,勉強扯出一抹笑:「我心裡其實是願的,我也知道,今日之事並非姐姐本意,可女兒家傷了臉,你讓我以後怎麼活。」
白晚意拉著她的手說:「妹妹放心,你的終身大事,我會為你謀劃,到時候我給你再給你添一份厚厚的嫁妝。」
想到吳大人是四皇子的人,她咬咬牙又說:「我嫁妝里有一株珊瑚樹,這便讓人送來。」
珊瑚難得,更何況還是珊瑚樹,白晚意曬嫁妝的時候,吳三小姐可是看見過的。
那顏色又正,又鮮亮,擺家裡那是很有面子的事。
吳三小姐壓著嘴角的笑意:「這怎麼好意思。」
白晚意心疼都要滴出血了,可還是要咬著牙笑:「妹妹喜歡就好,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我定要給妹妹一個交代,這些下人,該好好整頓了。」
吳夫人不咸不淡地說:「怎麼整治下人是你們家的事,與我們不相干,我只想女兒的臉恢復如初。」
白晚意拍著心口保證:「一定沒問題的,你放心就是。」
太醫給吳三小姐上了藥,傷口包紮好,交代完注意事項後,說:「我拿了一罐太醫院最好的祛疤膏,一般的傷口就不留痕了,可三小姐這傷口有些深了,要想真的一點兒都不留痕,那就要去求一求皇后娘娘。」
白晚意一聽要去求皇后,心提了起來,皇后可是想讓自己兒子上位的,四皇子與六皇子可是站在了對立面,她會願意出借藥膏給她嗎?
皇后怕是巴不得平陽侯府跟四皇子這邊不合吧?
白晚意心裡雖是這麼想,卻沒說出來,只笑道:「既然有祛疤的法子,我一定幫你找到,我先回了,今日的事情一定會給吳家一個交代。」
吳夫人含笑點頭,也沒去送她,只讓自己的大丫鬟把人給送出去,又讓人給太醫拿診金。
等打發走了身邊所有人,吳夫人拉著女兒的手,又問了一遍:「你果真想要嫁給平陽侯?」
吳三小姐含羞點頭:「女兒只要想起他,傷口就不疼了。」
吳夫人氣笑了:「那平陽侯比藥還管用?」
她又嘆了口氣,即便不願,可孩子願意,她又傷了臉,嫁給平陽侯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說平妻之論,吳夫人是不信的,可只要平陽侯對女兒看重,等著弄掉了白氏,以現如今的平妻之論來扶正,也不能說是以妾當妻,更何況有四皇子支持,誰又敢有半句閒話?
吳夫人想通了,便拉著女兒的手叮囑:「白氏身邊的那個小丫鬟,不容小覷,我瞧著她跟白氏也不是一條心。你若是過門,留心點。」
「恩。女兒知道。」吳三小姐頷首,私心裡還是沒把初雲放在心上,此時此刻她滿心滿眼,都是什麼時候能進平陽侯府,又怎麼獲得陸偃的寵愛。
白晚意從吳家出來,上了車也沒讓走,她疲憊地依著車廂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才跟初雲說:「你去派人跟侯爺傳話,讓他想辦法要皇后娘娘那邊的祛疤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