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她們到了花園,看到這布置,兩人愣住。
花園子的裝飾以淺色為主,藍白的繡球花鋪設在道路兩旁,看著倒是雅致,但是眼前纏著藍白薄紗的拱門,就讓人瞧著不太舒服。
雖然拱門上也點綴了不少花束,但底色仍舊是以藍白色為主,月白,霜色,魚肚白等顏色為輔。
小路一路延伸到花房門口,門口擺了一張桌案,鋪著白色桌布,高高,地摞了一些精美的匣子,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小道兩側各有兩張長桌,鋪著白色桌布,桌上也是裝點了藍白花束,朵朵菊,花做點綴,倒也點了題,使得顏色沒那麼素淡,桌上擺放著各色茶水點心,以及剛剛蒸好的肥妹的螃蟹。
散落在周圍的圓桌,圓凳,都鋪著白色的巾子,桌上的插花也是以月白,瑩白為主,也只在作為周圍擺放了幾盆菊,花,以作應景。
陳夫人張了張嘴,找不出什麼話來說,只能拉著秦婉找地方坐下。
白晚意瞧見兩人目瞪口呆的反應頗為得意,這可是後世最風靡的配色呢!
只可惜現在顏色並不豐富,搭配出這樣的效果,只能說是勉勉強強,不過即便這樣也震驚了這些土包子。
白晚意見賓客到的差不多了,走到花房門口的桌前,拍拍手吸引大家的主意:「歡迎各位夫人小姐,少爺們參加今日賞花宴。」
「在賞花宴開始前,我來介紹一下我新研製的胭脂水粉。大家若是有興趣,可以在我這裡直接購買,也可以在之後,去我新開的鋪子——艾薇兒專賣店購買。下面,我為大家介紹第一個新品——口紅。」
白晚意眼睛掃過在座眾人,落在秦婉身上,你既然來了,就別怪我拿你博眼球了,她笑道:「口紅就是口脂的別稱,我覺得口紅更為貼切一點。」
說完,她拿起一盒口紅,沒辦法,時間短做不出來可以旋擰的容器,只能先用盒子:「一共出了三個顏色,第一個,斬男色,下面我們找個人來試一下色。秦小姐,你來演示一下,可以嗎?」
秦婉看著白晚意,也想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總不能單純想讓自己出醜吧?她正準備站起來,忽然有人來了。
「陸夫人。」
在場眾人轉頭看去,見是宮中女官,都好奇起來。
「女官哎。」
「怕不是皇后娘娘有旨意?平陽侯家真的是得聖寵。」
白晚意不認識這個女官,最起碼不是上次傳旨那個,不過卻認識衣服,她也以為是有好事兒,連忙迎上前:「大人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女官掃一眼現場,道:「傳皇后娘娘口諭,陸侯與陸侯夫人,大婚,娘娘賞賜了鳳冠,玉如意,金銀器物,以及布匹若干。大婚當日,鳳冠等物已經取回宮,現如今還有布匹尚未歸還,問一句,陸侯夫人打算何時歸還布匹?」
???
白晚意當場呆住:「我不知道啊。」
女官淺淺一笑:「陸侯夫人知道不知道不要緊,還應快快歸還才是。」
白晚意面色難看,可再怎麼不高興,也得耐著性子應付女官:「大人,咱們進去詳談。」
陳夫人看著白晚意帶女官離開,笑得合不攏嘴:「這麼多人,皇后娘娘派人來要東西,這不是打了白氏的臉嗎?可真是痛快。」
秦婉蹙眉,只覺得哪裡不太對,她目光跟隨著白晚意的身影看過去,見那女官暗示了幾次要打賞,白晚意似乎都沒瞧見。
初雲跟在白晚意身後,看見了,也沒說,也沒動作,只低垂著頭隨時聽侯命令。
初雲沒有動作,秦婉不奇怪,這丫頭心思深,只是白晚意現在怎麼看不出個眉高眼低的?
還是說,她有依仗?
秦婉傾向第二種,現如今幾個皇子拉攏陸偃,即便陛下斥責降罪,幾個皇子也依舊沒見過疏遠他。
更何況,白晚意跟四皇子似乎還有一些隱秘,又怎麼會想要討好一個宮中女官?
只是……
皇后若是想要幫著六皇子拉攏陸偃,怎麼會在這樣的場合派人要回布匹?
幾匹布而已,皇后不至於那么小氣。
要說,人不經念叨,秦婉念頭剛轉過,就瞧見六皇子來了,他身後施施然跟著一人,不是太子謝清又是誰?
六皇子不知跟那個女官說了句什么女官就走了。
六皇子跟白晚意說笑幾句,就帶著謝清找到那群少爺公子們找個地方落座。
偏生這個地方,距離秦婉還不遠。
謝清看到秦婉,就對她笑了笑,得了一個大白眼。
秦婉是真的煩謝清,陰魂不散!
「瞧著是六皇子幫陸夫人給擋了,這布匹當是不用還了。」陳夫人都不用問就能猜出來什麼情況,不過她還是比較好奇另外一件事兒:「聽說你在城門口跟太子動手了?陛下怎麼說的?入宮一次居然都沒事兒,皇后娘娘一向護著太子,竟然沒拿你問罪?」
秦婉失笑:「我還以為一見面,你就會問呢。難為您憋到現在才問。」
「這不是沒時間嗎?來,說說。」
秦婉就低聲說了陛下的處置,自然也是沒有處置。
陳夫人很意外,還想再問,就瞧見白晚意又上台了。
相對剛才的丟臉,這會兒白晚意可真是意氣風發,皇后派人來又怎麼樣?
六皇子出手了,而且太子也跟來了。
在白晚意眼裡,來的不是幫她解圍的六皇子,而是太子。
男人果然口是心非!
在自己中意的男人面前,白晚意還是要保持自己的風度的,當即拉了初雲來做演示。
陳夫人瞧著那顏色鮮艷的口脂,笑道:「她說這個叫口紅,說起來倒也貼切。」
「這個顏色倒好。」秦婉點頭。
陳夫人驚訝:「你不會想買吧?這東西應該便宜不了。」
秦婉毫不猶豫搖頭:「她今天就是為了斂財,東西必然便宜不了,我才不幫她還債。」
陳夫人盯著那口脂左瞧瞧右瞧瞧,惋惜地很:「若是價格便宜一些就好了,太貴了。」
可不是貴嗎?
斬男色的口脂,兩百九十八兩銀子,說是不到三百兩,可不是嗎?
差二兩呢,普通百姓人家一年的伙食費呢。
即便這樣,來的這些商賈之家也瞧出了商機,爭先恐後地訂貨。
秦婉瞧著好好的賞花宴,現在銅臭味十足,搖了搖頭,這法子不錯,場合錯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