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嘉心疼的不得了,不過現在補救也來不及了,這樣的皮膚也不能上什麼脂粉,太幹了,上的多了就像一層假面具,上的少了沒什麼效果。
宜嘉只能將珍珠粉摻入潤膚膏里,給她薄薄地敷上一層,讓氣色看著好一點,再點一點口脂,輕掃胭脂。
再看秦婉的手,原本滑溜溜的手現如今也粗糙了不少,十根手指得有六根生了倒刺,指緣上的剝繭也有些扎手。
宜嘉方才就想給秦婉敷一些潤手膏脂,想著萬一太子要做點啥,也不方便就沒有敷,現在瞧著,還不如方才就敷上呢。
宜嘉只能先給她擦上一層厚厚的膏脂,然後叮囑跟著一起去乾清宮的吉祥如意兩人:「進入乾清宮前就給擦了,記住了?」
謝清說:「你放心吧,交給我就是。」
宜嘉幽怨地看了謝清一眼,若不是怕太子殿下要與太子妃胡鬧,她剛才就該給太子妃戴手上敷上膏脂了,哪用得著現在緊急補救呢。
謝清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再三保證說:「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了。」
宜嘉點了點頭,那敷衍態度,讓謝清覺得,如果自己不是太子,她會不會給自己幾個大白眼兒,甚至會想要揍他一頓。
謝清不知道自己真相了,他扶著秦婉慢悠悠往外走,剛出了東宮門口,就瞧見了一頂單人軟轎。
張公公守在軟轎旁,笑眯眯地說:「陛下說太子妃辛苦了,休息這半日只怕緩不過來,特意讓奴才過來接太子妃,讓搭乘軟轎過去。」
謝清又是高興,又是吃味,他看著秦婉說:「瞧,現在父皇都不疼我了,只疼你,轎子只給你自己坐。」
秦婉抿著唇笑,她倒也沒有拒絕軟轎,畢竟可以不走路,誰傻了吧唧地要自己走過去呢?
她在謝清的攙扶下登上轎子,直接登上去,斜睨一眼謝清,道:「起駕。」
謝清裝模作樣,捏著嗓子說:「遵命!」
夫妻倆裝模作樣的,逗得張公公捂嘴直樂。
兩人一起到了乾清宮。
秦婉看到坐在皇帝旁邊的雍王,才想起來要說的是什麼,她抬頭看向謝清:「皇叔的事兒,我忘了跟父皇說了。」
謝清也看到了雍王,他驚愕地看看雍王,又看看皇帝再看看秦婉:「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忘了?」
秦婉無辜得看著謝清:「國家大事,哪一個能忘?」
謝清無話可說。
皇帝瞧見這倆人站在門口,連忙出聲招呼:「在門口站著做什麼?快進來。」
秦婉趕緊抬腳進門。
今天是個小宴席,因而來的人也不多,后妃自來了妃位以上的人。
宗室除了雍王,也只有兩位老王爺跟安王兩人帶著王妃參加。
再就是朝中一品大員及其家眷,還有跟著去了南邊兒的幾位將軍,以及出了大力的幾位官員等人,杜世子與余先生雖然並無官身,然而此次也立下大功,自然也是在這宮宴上有一席之地的。
秦家這次立下的功勞不小,秦妍跟秦嬋就跟著秦謝氏入宮,算是代表了秦家眾人前來赴宴,而秦柏還在鄭南府追繳流寇,沒能過來,他的妻子武氏便代替他來了,這也是陛下特意傳的口諭,不然今天這樣的場合,她也是進不來的。
秦婉走了幾步已然將殿內場景收入眼中,她走到近前後,輕提衣擺準備見禮,卻被皇帝直接喊了「免禮」。
皇帝心情很是不錯,一指自己身側兩個位置,說:「就等你們兩個了,可是來了。」
秦婉有些不好意思:「是兒媳起的晚了。」
皇帝一擺手道:「不晚不晚,剛好開席。」
皇帝說著,端起一杯酒站起來,看向跟著一起站起來的眾人說:「朕這個當父親的不合格呀,教子不嚴,四子,五子,兩個逆子致使天下大亂,民不聊生,萬幸太子爭氣,太子妃也力挽狂瀾,救天下萬民於水火。」
「朕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朕命欽天監擇一吉日,讓太子登基,朕就退位當太上皇,頤養天年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謝清連忙起身下跪:「父皇,萬萬不可!」
可嚇死他了啊,他現在不過監國,就這麼忙,當了皇帝豈不是更忙?到時候哪裡有時間跟自己的媳婦兒卿卿我我?
眾臣也想要勸,可是皇帝的身體擺在這裡,太子監國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了。處處都做得很好,此次宮變,更是表現的可圈可點。
太子做的好,皇帝願意退位讓賢,他們這些當臣子的,還有什麼好說的?
頓時,到嘴邊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沒人出頭,也就都咽了回去。
眾臣都不說話,皇帝點了點他們,對謝清說:「你瞧,朝臣們也不反對,證明你這太子做的不錯,既然如此,我何不退位呢?我現在這樣的情況跟退位也沒有差別了,太子你就痛快繼位,讓我安心養病。」
皇帝都這麼說了,謝清沉默片刻,抬頭又看了一眼秦晚,只能點頭:「兒臣謝父皇恩典。」
「乖。」皇帝滿意點頭,又看向秦婉,道:「太子妃此次功勞巨大,論功行賞的話,就不說了,畢竟太子繼位,你就是皇后,國母為子民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只不過這個國母也不是好當的,記住上午朕跟你說的,回頭快快把恩科的事情定下,你責任重大。」
皇帝沒說獎賞,開口卻肯定了秦婉的功勞,更是將國事一併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這能說不是獎賞嗎?
歷朝歷代,哪裡有女子參政的?
更何況秦婉還只是太子妃!
朝臣們想反對嗎?
想啊!
牝雞司晨,他們也擔心啊!
可是,先有太子妃敬獻良種,再有改進紙張,壓下紙價,讓天下學子皆有書讀,現在太子妃又率兵平叛,樁樁件件,讓他們做,他們也做不到啊!
群臣再一次沉默了。
秦婉本想著朝臣們還能表示一下反對呢,誰知道這一個兩個全都不說話了,她心中嘆息,只能叩謝:「兒媳謝父皇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