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拿出自己手中的兵符,道:「兵符一直在我手裡,中間蓁蓁帶來湖州府探查,以圖去建寧求援,這其中,兵符從未離手。更何況,彼時湖州府已經被奪,那五萬兵馬已然遲遲未到,所以這兵符若是丟失,必然是在此之前。」
雍王帶兵日久,知道五軍都督府的兵符到底有幾枚,哪枚在誰手裡有何用,他都一清二楚。
他看向陸偃,問:「你看這枚兵符,可是當年你帶兵之時所用那枚?」
陸偃上前接過兵符,只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枚兵符,他帶了八年,自然熟悉:「是!」
雍王忽而笑起來:「八年間,你片刻不離身?沒有旁人拿去過?」
陸偃張口就要說「從未」,話到嘴邊卻又頓住,遲疑著說:「可能……白氏!」
雍王頷首道:「方才太子妃說,四皇子曾經多次前往邊關,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拿到了兵符,去做了一個假兵符出來,真兵符在手,仿造一個還是很容易的。」
陸偃沉默下來,原本他還不確定平兒到底是誰的孩子,可現在雍王這麼一說,大概率就是四皇子的了,不然為何解釋,他跟白晚意在一起那麼多年,只有平兒一個?她也未曾吃過避孕湯藥,為何一直沒再懷上?
陸偃也不傻,他確實聽聞過,有些夫妻,雙方身體都沒問題,卻不曾有孩子,小妾生了好幾個後,妻子不堪忍受,求了一紙和離書再嫁,便生了孩子。
這就是夫妻二人沒緣分。
陸偃瞬間覺得頭頂綠油油。
雍王看著陸偃長嘆口氣,大周難得的將才,就如此毀了,他搖了搖頭,道:「現在一切只是我們的猜測,做不得數,要等到見到白氏跟四皇子才知道。現下最要緊的是,宮中情況。」
秦婉也很是擔憂地看向京城方向……
宮中。
「太子」離京,太子妃安胎靜養,宮中事物都壓在了敏貴妃一人身上。
皇帝如今看著身體不錯,精神也不錯,每日裡上朝,宮中妃子們的心思也動起來了。
皇帝病了幾個月了,都沒踏足後宮半步,如今身體好了,還不趕緊爭寵?
麗昭儀打扮的花枝招展前往乾清宮請安,幾個貴人才人也花招百出。
陸玲瓏占據了英華殿正殿,李氏整理過以後,這裡華貴無比,她別提多滿意了。
得知幾位妃子都去爭寵了,陸玲瓏的心思也動起來。
原本在李氏身邊伺候的宮人,小娥見狀,拿出一套李氏的衣裳給她:「采女別嫌棄,這雖然是李氏的衣裳,可是自打做好了就沒穿過,這還是她是貴妃時候穿的呢。」
大周朝除了特定的幾個圖案跟明黃布料有規定誰可以穿之外,其餘的規定並沒有那麼嚴格。
所以即便是李氏當貴妃的時候做的,現在她也能穿,更別提,陸玲瓏自認自己是采女,總比李氏身份高貴,為何穿不得?
陸玲瓏當即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劃一下,又有點嫌棄:「顏色有些老了,還有別的衣裳嗎?」
小娥眸光微閃,笑道:「當然有,采女請跟我來。」
小娥帶著陸玲瓏往室內走,轉頭給站在角落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陸玲瓏直接在裡面換上挑好的衣服,小娥拉著她在妝檯前給她重新挽上髮髻,又挑選朱釵首飾給她戴上,重新上了妝容。
跟過寵妃的宮人,無論是審美還是動手能力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陸玲瓏化了妝,那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她自己都看呆了:「這還是我嗎?真好看!」
小娥接過宮人遞來的食盒笑道:「是采女本來就好看。采女,奴婢給您準備了湯羹,陛下勞累,定然想要喝點熱乎的,您去給陛下送點湯羹,不是正好嗎?」
「你可真合我心意!內庫那邊幸而沒把你們調走!」陸玲瓏開開心心地拎著食盒走了。
她絲毫沒看到,小娥那飽含深意的笑容,以及她前腳剛走,小娥後腳就往冷宮過去了。
陸玲瓏帶著期許跑到乾清宮,正看到鎩羽而歸的麗昭儀,她笑盈盈地迎上去:「昭儀沒見到陛下嗎?真是可惜了。」
麗昭儀橫她一眼:「陸采女離開了我清霜閣,竟然連基本禮儀都不知道了?」
「知道,怎麼不知道呢?見過麗昭儀。」陸玲瓏隨便見了個禮,得意炫耀:「你見不到陛下,我可見得到,我跟太子妃可熟,陛下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也要見見我的,哼!」
陸玲瓏說完,就一甩頭,邁著驕傲的小步伐往乾清宮過去。
麗昭儀可不信她的話,也不走了,就站在原地看著陸玲瓏走到乾清宮門口。
侍衛攔住了陸玲瓏:「陛下正在忙,采女止步。」
「我要見陛下,你們進去通傳一聲。」陸玲瓏趾高氣昂地說。
侍衛看了眼陸玲瓏,麗昭儀過來求見還會塞點銀子給他們,可陸玲瓏過來就這麼理所當然,仿佛他們是下人一般,他們自然也是裝作聽不見。
陸玲瓏心裡來氣:「你們不通傳?哼!回頭我讓陛下罰你們!」
陸玲瓏一跺腳就要推門而入,卻被侍衛給攔住了:「采女止步。」
陸玲瓏眼看著進不去,衝著裡面大喊:「陛下,我是玲瓏啊,您打理朝政辛苦了,我來給您送點羹湯。陛下,陛下!」
皇帝在裡面聽著外面一聲聲呼喊,皺眉斥道:「胡鬧,乾清宮前喧鬧,豈有此理!」
「奴才立刻去處理!」張公公連忙出去,看到陸玲瓏就頭大。
別的妃嬪還會怕陛下,陛下一發火就走了,可是陸玲瓏此人油鹽不進啊。
張公公眼珠子一轉,對陸玲瓏說:「奴才見過陸采女。」
陸玲瓏看到張公公就高興,她連忙抬腳往裡走:「是不是陛下要見我?」
張公公連忙攔住她,一臉擔憂地說:「采女!陛下在裡面有政務要處理,您在這裡,這不是讓陛下分心嗎?朝政事大,不如采女隨奴才去偏殿等候?」
陸玲瓏聞言有些不高興:「朝政重要,身體也重要,不能不吃不喝吧?不如這樣,我去偏殿等候,公公把湯羹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