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刺史一驚連忙拉著小妾就跑:「走走走,我們去躲躲。」
兩人衣衫不整地往外跑去。
陸偃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又潛回室內,推開密室門讓眾人出來:「我去引開他們,你們快走。」
陸偃決定隻身去殺湖州刺史,這麼大一個功勞,怎麼也能抵消些許罪孽。
他從房間出來,換個位置弄出點動靜,吸引走了所有侍衛。
桃夭拉著馮大小姐跑出門,其餘探子各自找路出去。
「這裡。」馮大小姐指了角門方向,倆人繞過大半個花園,從角門旁邊的狗洞裡爬了出來。
馮大小姐對於這邊地形相當熟悉,拉著桃夭左拐右拐跑到一處無人民宅,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這裡就安全了。」
桃夭跟進去看了一眼,叮囑馮大小姐:「我去找人,你在這裡接應,別亂跑,知道嗎?」
「我知道。」馮大小姐用力點頭,她幫不上什麼忙,卻懂得了怎麼做才不添亂。
桃夭一身夜行衣,很快隱入黑暗之中。
蓁蓁藏在一處地窖里,身邊是已經沒了氣息的同伴,她捏緊手裡的兵符,一邊慶幸好在是兵符不是號令天下兵馬的虎符,一邊思考在自己死之前要把兵符藏在哪裡,才不會被人發現。
正當她意識渙散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一個人走了過來。
蓁蓁下意識抓住匕首用力刺過去。
「是我。」
看似用力的動作,在桃夭眼裡很是綿軟無力,她握住蓁蓁的手腕,心疼地直哭:「怎麼成這樣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蓁蓁鬆懈下來,把兵符塞到桃夭手裡,用盡力氣說:「快走,告訴小姐,是五……」
蓁蓁話沒說完,頭一歪便不省人事。
桃夭嚇壞了,連忙摸她脈搏,發覺還有脈搏當即鬆口氣,抱起她往外走。
她來的時候,一路都有巡邏士兵,這會兒卻不見了,桃夭不敢掉以輕心,躲躲閃閃地抱著蓁蓁走。
忽然,就聽到處響鑼的聲音,桃夭抬頭看去,就見遠處火光沖天。
「走水啦!」
叫喊聲自遠處而來,無數士兵拎著水桶往起火的地方過去。
百姓們都縮在家裡不出門,這已經成為他們現在的常態了,非必要絕對不出門。
街道上沒了巡邏的人,桃夭順利將蓁蓁帶回馮大小姐的小院門口,敲了敲門。
馮大小姐打開一條門縫,瞧見是桃夭連忙讓她進門:「我聽著喊走水,外面什麼事情?」
桃夭搖頭:「似乎哪裡起火了。」
馮大小姐看眼桃夭扶著的人,連忙把門關好,閂上,這才轉身幫她把人給扶進去:「可是受傷了?我燒了熱水,熬了粥。」
桃夭意外地看眼馮大小姐,點頭:「多謝。」
很快熱水端來。
兩人合力給蓁蓁擦洗換了件衣服,檢查她身上的傷勢。
還好,只腿上一處箭傷,已然癒合。
一番折騰下來,蓁蓁也醒了,她強撐著起身四望,看到桃夭,眼淚又要下來:「是小姐讓你來救我的嗎?小姐呢?這裡危險,讓她快走。」
桃夭端來粥給她,輕聲道:「小姐在外面,沒進來,你遲遲不歸,她很擔心,讓我來尋你。來喝點粥,你再說說這些天是怎麼回事。」
蓁蓁喝了半碗粥,才有了些許力氣,她靠著床頭說:「我們潛進了湖州府,才知道這裡形式嚴峻,且只許進不許出。」
「我們只能一邊打探消息,一邊想辦法出去送信。卻意外聽到,湖州刺史與人談話,此次叛亂是由四皇子與五皇子聯手的,四皇子從沒離開京城,或者說,他就在宮裡,要跟李氏發動宮變,弒君,四皇子監國。屆時就要給在外巡邊手握大軍的太子,按上弒君,亂臣賊子的名聲,五皇子協助四皇子剿滅叛軍。」
桃夭驚愕萬分,又追問:「這麼隱秘的事情就讓你聽到了,這湖州刺史是跟何人說話?」
蓁蓁眼底閃過一抹痛:「前申陽知府,五皇子的舅舅!因為我們意外聽到他們的話,跟我同行的探子保護我被殺,我才躲藏至今。桃夭,現在外面什麼情況了?」
桃夭說:「外界已經傳言,太子弒君,陛下病重,四皇子監國。不止湖州府落入湖州刺史手裡,且如今天下大亂!」
「如今小姐帶著雍州刺史的兵馬以及都江刺史的兵馬在城外進退兩難。」
桃夭說了外界如今的情形,蓁蓁沉默片刻,說:「如今唯有奪下湖州府,小姐才有立足的地方,才能與各地抗衡,才能等到侯爺前來救援。只是不知如今京城是什麼光景。」
馮大小姐聽著兩人的話,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她又覺得羞愧,自己可是千金大小姐,功夫比不過她們也就算了,竟然連這些都聽不懂。
蓁蓁長嘆一聲道:「說什麼都沒用,為今之計,我們要先把消息送給小姐,對了東西也送走。」
東西就是兵符,兩人都知道。
桃夭知道事情輕重握緊兵符,她看向馮大小姐:「你幫我照顧她,我想辦法出城。」
馮大小姐重重點頭:「你放心!」
桃夭知道這會兒沒有別的好法子,她安頓好蓁蓁,整理一下夜行衣,將兵符妥帖放好,便趁夜色正濃,外面正亂著,打開院門閃身出去。
城外。
秦婉看著城內沖天火光,蹙眉沉思。
雍州刺史摩拳擦掌:「太子妃,城內亂了,趁機攻打一波?」
秦婉頷首:「可。」
黑沉沉的夜裡,大軍壓境,烏壓壓一片看著甚是駭人。
杜世子站在高台上,拿著望遠鏡看著城牆上的情況。
投擲車往城牆上投擲火球,將上面的情形照亮。
城牆上軍士進退有序,紛紛抵抗起來。
杜世子興奮的不得了,衝著下面的秦婉喊:「太子妃,可以上炸藥嗎?」
秦婉搖頭,炸藥威力太大,投擲過了城牆傷及無辜就不好了。
她叫過秦研:「讓人帶著炸藥放到城門口,炸開城門。」
秦研下去安排。
一隊人馬在弓箭手盾牌手的保護下,慢慢往城門下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