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的婚事來為哥哥助力,說那余家……」
六公主的話戛然而止,她抿著唇不再多說。
也是自己糊塗了,怎麼能在秦婉面前說這個話呢?
太子跟哥哥本就是對立面,現在自己更太子妃嫂嫂說這些,這不是讓她們看笑話嗎?
若是他們知道了母親的打算,再從中作梗,那婚事成不了,哥哥怎麼辦?
六公主心裡很矛盾,她不想拿自己的婚姻來當做哥哥的籌碼,可是又不想太子來破壞了這樁婚事,壞了母妃跟哥哥的大事。
六公主心裡一時間矛盾極了。
秦婉看著六公主,心裡嘆氣,這孩子,不想說就別說,現在話說了一半,回頭他們婚事不成,不要賴到她身上?
秦婉可不願意背鍋,想了想余家,唇角漾開一抹笑:「六妹妹說余家?我知道是誰,是太子太傅,文淵閣大學士,余大人吧?現如今在武英殿修書?」
六公主神情慌亂:「你,你想做什麼?」
秦婉安撫地對她笑笑:「我知道余大人家的小公子,雖不清楚脾氣秉性,但是聽聞也是翩翩公子,也曾有幸遠遠看見過,長的是眉清目秀,氣質清雅,我覺得跟六妹妹倒是般配。」
六公主不由自主被秦婉的話吸引了注意力,追問:「當真?」
秦婉頷首,不過又蹙眉道:「自然是當真,不過聽說的再多,也是人云亦云。這是以後幾十年要跟自己相伴的人,我覺得還是要自己去相看,才能知道適不適合自己。」
說罷,她長嘆一聲,道:「我的經歷你們也知道,曾經也是慌亂中定下的,以至於蹉跎了八年歲月,扒了一層皮才合理成功,你是公主,不應當經歷這些。」
七公主在一旁看眼秦婉,心說,太子妃嫂嫂這話說的有水平,可不是扒了一層皮嗎?扒了陸家一層皮,她硬抿著唇,愣是沒笑出聲。
秦婉倒是沒注意到七公主的異樣,更不知道她怎麼想的,若是知道,也只會說,上一世丟了命,這一世的八年時光,又怎麼不是扒了一層皮呢?
秦婉看著六公主的臉色變得凝重,誠懇地問:「不知貴妃娘娘可給你安排了相看?雖說有些時候不合規矩,但是可以接觸一下,還是要多多接觸,這樣才能知道對方是不是自己的良人。」
六公主聽秦婉如此說,就放下了心中警惕,若是她不想促成這門親事,就會直接說余家如何如何不好,讓自己起了逆反心理,自然這婚事就作罷了。
現在她讓自己去看,而不是說給自己聽,那麼她的人是好的吧?
六公主就實話實說了:「就前段日子,讓余夫人進宮,我見了見余夫人。」
說完,她又追問:「嫂嫂可有法子?讓我跟余家公子見上一面?」
秦婉蹙眉思索片刻,道:「我倒是有法子,不過我只怕貴妃娘娘不讓我帶你出去,不過你哥哥倒是可以把你帶出去。但是吧……」
秦婉看著六公主,認認真真地說:「我也拿你當自己親妹子了,有些話我就直說了,相看的事情,事關重大,這事兒,我不能做主導,只能是你四哥哥做主導。」
「但是你哥哥主導,只怕會叫一些不相干的人去,到時候人多雜亂,難免會對你有所衝撞。」
秦婉說話還算含蓄,就差明著說,四皇子拉攏朝臣,吃相難看,別到時候相看不是相看,成了別有目的的聚會,到時候六公主又如何自處?
六公主對自己的哥哥何嘗不了解?她沉默了許久,才問:「那嫂嫂可有什麼好的法子?」
「好的法子自然是有。」秦婉抿了一口茶水,笑道:「那自然是叫上三五好友一起外出遊玩,比方說,你四哥哥,叫上大皇子,三皇子等人,余家那邊,余家大公子,小公子,帶著余家的大少奶奶,我再叫上我娘家兩個已經成親的姐妹。」
「這樣,男子女眷都有,大家在一起也不會尷尬,也有好的理由。若是成了,自然是好上加好。若是不成,也不過是好友們一起外出遊玩,對你造不成什麼影響,你覺得呢?」
六公主遲疑著,一方面覺得秦婉說得對,一方面又覺得,她本就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出了這樣的主意,是不是對自己不好?
秦婉見她拿不定主意,便笑道:「不如你去問問你四哥?若是你四哥答應了,我便帶你出宮。」
七公主一聽要出宮眼睛就亮起來,連忙追問:「嫂嫂,咱們去哪兒玩兒?」
秦婉聽著七公主這意思,是想跟著一起去,想了想說:「現在天冷,也沒下雪,沒有賞雪的地方,賞花嘛,京郊倒是有幾處莊子,梅花開的正好。」
七公主立刻掰著手指頭謀划起來:「那就讓大哥他們去打獵,我們賞花,中午就吃那些獵物如何?咱們炙肉吃。吃完了再回來。」
七公主說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六公主:「快去跟你四哥哥說,再跟你母妃說,一定讓他們答應咱們出宮,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宮呢。」
八公主,九公主也目光灼灼地看著六公主,眼神里的希翼都有些灼人。
六公主硬著頭皮答應,卻又不敢打包票:「我去試試吧。」
七公主當即又看向秦婉:「嫂嫂,到時候帶上八公主九公主可好?」
秦婉看向兩位小公主。
幾位公主都沒出過宮,七公主還有大皇子給帶些外面新奇的物事,講一講外面新奇的故事,八公主九公主,可沒有兄弟姐妹,對宮外的嚮往,那是藏都藏不住。
秦婉心軟點頭:「行吧,若是可行,那就都去。我再叫幾個跟你們年齡相當的姐妹一起玩耍。」
「謝謝嫂嫂!」
八公主九公主,開心地簡直要飛起來,可被宮規拘束的她們再怎麼高興,也只勾起了唇角,矜持道謝,隻眼角眉梢的雀躍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六公主回去後就去信問四皇子相看的事兒,作為女兒家提起婚事,總是害羞的,可是婚事又是終身大事,再怎麼羞澀,也要寫信去說,去懇求。
四皇子接到信,皺著眉頭。
四皇子妃見狀,抽過信去瞧,當即就不樂意起來:「真是顯得她了!這是咱們的親妹子,何必讓外人操心?還叫上大皇子,三皇子了,依我看,就叫上禮部侍郎孫大人,工部郎中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