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偃還沒回過神來,面對謝清的疑問,他也沒說話。
秦婉拉拉謝清的衣袖,笑道:「我們走吧。」
謝清見她神清氣爽的模樣,也笑起來:「好,我們走。」
兩個人沒再搭理陸偃,轉身相攜離開。
秦婉是不樂意再搭理陸偃,跟他多說一句話都嫌棄空氣髒了。
而謝清,覺得要收拾陸偃,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更不必在大庭廣眾之下。
未婚夫妻二人走的瀟灑,圍觀百姓們頓時鼓掌歡送:
「太子與未來太子妃果真伉儷情深。」
「什麼事兒什麼事兒?」
來得晚的人,不知真相,就有熱心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細說。
白晚意堵了秦婉的馬車也不過一個時辰,再加上眼前發生的,所以事情前因後果也不難理順:
「白夫人攔截了未來太子妃馬車,信誓旦旦說太子妃還記掛著平陽侯。這不?平陽侯就跑來找太子妃,一通胡言亂語,換來了一頓打。」
「所以太子妃果真還記掛著平陽侯?」後來的就問了。
說話的人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太子妃跟平陽侯夫人,你要做哪一個?」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太子妃!」
周圍熱心觀眾們爭先恐後地展開熱烈分析:
「咱們拋開身份地位不談,只說外在條件。這平陽侯,家裡兩個妻子,若干妾室,還有一個嫡子,一個庶子。兩個妻子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你選平陽侯?那是去當小妾還是當外室?還是說讓他再把這兩位妻子休了,再把妾室都給送走了?都忘了當初秦小姐是因為什麼和離了?就是因為無法接受平妻,才和離的,現在再回頭去爭搶,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就是就是,而且啊,我聽人說,這平陽侯如今都要典當度日了。」
「對對對,我聽我那口子的表妹的鄰居的二舅媽說,瞧見平陽侯去當鋪里當東西了!你們說說,平陽侯府都這樣了,閉著眼睛都知道怎麼選了吧?」
「那當然是選太子了!太子至今尚未婚配,連個暖床的宮女都沒有,後宅多乾淨啊!」
「再說了,太子生的還比平陽侯好看呢,再加上身份地位,這侯夫人哪兒比得上太子妃?那可是未來的國母!」
未來國母!
這四個字衝進陸偃心裡,他回過神,轉身狂奔而去。
「平陽侯不會瘋了吧?」
「誰知道呢。」
這邊秦婉跟謝清登上馬車,她轉頭就對上他那幽怨的目光,她忍不住笑:「你這是怎麼了?」
「還用說嗎?你都跟別人傳出來流言蜚語了,我還不能吃個飛醋了?」謝清哼哼一聲。
秦婉想起方才的事情就生氣:「這夫妻倆可真有意思,一個前面攔住我,說想求我給她一些原材料便宜一些,再引薦一下原材料的商人。轉頭就罵了我,還說我對平陽侯舊情難忘?」
「結果沒過一個時辰呢,平陽侯就又攔住了我,說我對他還有意思,可真可笑,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人,他跟那白氏,真是天生一對。」
說著,秦婉拿眼角剜了謝清一眼,似笑非笑道:「那白氏,不就一廂情願地認定你喜歡她嗎?」
謝清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瞬間黑臉:「真是一對癲公顛婆。」
秦婉笑彎了腰:「對,就是一對癲公顛婆。」
謝清被她的笑容感染,也跟著笑起來,忍不住牽住秦婉的手,輕輕摩挲:「其實你今天倒也不必當街打他,走了就是,如今引來了流言蜚語,我瞧著很是難受。」
秦婉正色道:「我自然是喜歡有仇當場就報,讓我憋著,我心裡還不舒坦,怎麼?沒讓你揍他,心裡不舒服了?」
秦婉又笑盈盈地看著謝清:「那你現在去揍他好不好?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謝清確實很想去揍陸偃,可擋著秦婉的面,又不能讓自己表現的那麼暴力,要有深度有內涵一些才好:「倒也不用去揍他,收拾他有的是辦法。我就是覺得,你讓他們議論不好。」
秦婉明白謝清的意思,笑著道:「嘴長在別人身上,怎麼說是旁人的事情,而且今天我不當街把人給揍了,旁人就不議論我了嗎?」
「他們還是會議論,若是整日裡,被旁人的閒言碎語難為自己,那就一天天的,什麼事兒都不用做了,儘是傷心難過了。」
謝清見她神色輕鬆,不似被流言蜚語所困擾,終於是放心了,他看著她潤澤的唇,很想親一親她,安慰安慰她,又怕輕薄了她,惹惱了她。
謝清生怕自己忍不住,他別開頭,又拉開兩人的距離,說:「你即沒放在心上,那我便放心了。」
說完,謝清又生恐秦婉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又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睛,解釋道:「我不是怕這些流言蜚語的,或者是覺得這些流言蜚語不好,而是怕你聽了會難過。」
秦婉言笑晏晏:「我自然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就是。我可不是為了旁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的人。」
「那我便放心了。」謝清到底沒忍住,伸手颳了下秦婉的鼻尖。
相愛了,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一點點,又一點點,直到把人給揉進骨血里,尤嫌不夠,還想要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給她,她也值得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謝清到底是忙的,把秦婉送回家,連門都沒時間進,就騎快馬離開。
那頭陸偃渾身是血的回到家,一進白晚意的屋子,還沒說話,就得到了冷嘲熱諷。
「去找秦婉了吧?以為她還惦記著你呢?別百日做夢了,人家要當太子妃了,哪兒會願意跟著你做小?」白晚意眼底眉梢的譏諷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陸偃卻覺得委屈:「我都受傷了,你不關心我,反倒在這裡吃飛醋?」
白晚意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氣笑了:「我吃飛醋?你都在大街上跟人打了一架,還被太子抓了個正著,你說我吃飛醋?」
「你也知道太子來了,那更知道她都要成為太子妃了!你還想怎樣!我跟她永遠不可能了!」陸偃大吼。